第七十一章再相見
那時候,他們已經(jīng)僥幸的加入了赤火堂,成了堂主的屬下,甚至因為一直的忠心跟出色表現(xiàn),頗得堂主的重用。
他想著,只要以后,她平安,就可以了。
每一次任務(wù)回來,他都來這里坐一坐,同她聊天,偶爾還可以找到像小時候的那種感覺。
那么親近,那么自然。
她似乎還是那個明明比他大上兩歲,卻總是看著比他還小的小姐姐。
只要不想,似乎一切都沒變。
直到一次,趕上她被人打。
一個恩客喝多了,對她拳打腳踢!
他當(dāng)時氣瘋了,直接就把那個醉豬從三樓扔了下去!
當(dāng)他想上去補幾劍的時候,卻被她攔住了。
“你殺了他,是想給我和堂主找麻煩嗎?”
一句話,打回現(xiàn)實。
他激靈靈的回神,一時六神無主。
慌亂之下端起桌上的酒壺就喝了半瓶下去,連星姚都沒來得及阻止!
當(dāng)一個滴酒不沾的人碰了催情的酒,后果可想而知!
等一切混亂結(jié)束,他盯著雜亂的床鋪還有她渾身的青紫發(fā)呆。
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對她。
他是那么尊敬她,愛護(hù)她。在他心中,她永遠(yuǎn)潔凈如初,是春風(fēng)里最最稚嫩的一朵小黃花。
就因為她跌落了塵土,他就也可以如同其他男人那樣作踐她了嗎?他真想狠狠的給自己一刀!
然而,沒有等他動手,她的聲音響起:
“歌離,怎么?我臟了你的身子了?”她臉上還帶著紅潤,眼中有淚,卻強撐著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一看你就是還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對吧?怎么?覺得很難堪?我讓你難堪?”
“星姚,我……”
“你不用說!什么都不用說!我明白自己算個什么東西,非常明白!堂里喜歡你的人有的是,卻不想你這樣的鮮花被我這樣的蒼蠅叮了!”她拎起他的衣服,連同他的人一同推出門外。
“以后你不要再到這里來。”
她堵著門說,“既然嫌棄我,就當(dāng)沒認(rèn)識過我!”
說完,不管他怎么樣讓她開門,她都不肯打開。
第二天,她的人就不見了。
他追問道堂主那里,只聽說她要求去另一個地方執(zhí)行任務(wù)了。
從那以后,就是兩年未見!
一直到,他被派到懷州接應(yīng)堂中的內(nèi)線,才發(fā)現(xiàn),險些死在漫天飛鎖手里的,竟然是她!
兩年時間,她變了,他也變了。
她顯得成熟而美麗,可是他卻再也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而他,反而顯得更小,更稚嫩,因為他要裝成最讓人不設(shè)防的模樣。
她傷重快死的時候喊得他的名字。
他還以為是堂主透露了此次接應(yīng)的人是他呢。沒想到,其實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意識不清。
她只是,心里還在想著他,所以才會依從心意呼喚出聲!
他心里很高興,一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
他還不清楚要進(jìn)一步做什么的時候。
她醒來,對他似乎同以前一樣,可是,他卻看得出,他再也碰觸不到她的心里!
他慌了!可不論他怎么說,怎么解釋,她總是把他拒絕在心門之外。
他生氣!他想證明,他不是嫌棄她!
可是,當(dāng)他把她按在床上的時候,她一瞬間冷了臉,轉(zhuǎn)而竟然拿出應(yīng)付客人那一套來對付他!
他受不了!受不了她拿他當(dāng)個路人!
所以,他很沒出息的又一次離開了。
知道如今。
堂主的話,是什么意思呢?
想想過往,想想他們一起經(jīng)歷的一切。
一個念頭漸漸浮出水面。
她對他,跟他對她,其實是一樣的啊?
他不會在乎她的身體被多少個人擁有過,他會洗刷她的恥辱。
他要告訴她,讓她知道。他,其實一直都愛她?。?p> 那多風(fēng)中綻放的小花,永遠(yuǎn)被他珍愛著,一直在他心中!
僵立了半晌的人,終于動了。
稚嫩的臉此刻充滿狂喜,還有狂熱!
是啊!要告訴她!要讓她知道!
他已經(jīng)開始向外飛奔,像個快樂的孩子!
不管她怎么說,怎么做,只要告訴她:
他愛她!一直愛她!永遠(yuǎn)只愛她!
康陽
韓家莊別院
近兩日日甲過得不太好。
其實是太不好了。
原因呢,就是那個仲孫凌。
自從那天晚上,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仗義舉動之后,很是佩服,從那以后,對她很是恭敬。
但是,有些人就是不能慣著!
這不是!這幾天他已經(jīng)從一名堂堂莊主貼身影衛(wèi)----日影中的一員,徹底成了跑腿的!
用仲孫凌的話說“輕功干嘛的?不就是用來跑腿的?”
于是,他被無情的韓傲雪給分配到仲孫凌這里,廚房剛剛出鍋的點心,他飛奔去端回來;
新出鍋的菜肴,他去盛回來;
仲孫凌的藥好了,他去領(lǐng)回來;
仲孫凌悶了,他去找副棋子來;
仲孫凌想走路溜溜腿了,他做個拐杖來;
今天最夸張,仲孫凌走路走的累了,想在院子里歇歇。給他的命令是,給她扎個秋千。
秋千!
他給她當(dāng)跑腿兒已經(jīng)夠委屈了,現(xiàn)在怎么又成力工了?
“怎么?扎秋千都不會???”
她一臉輕蔑,還帶著種孺子不可教的無奈臉色,深深的刺傷了日甲的神經(jīng)。
有什么不會的!扎就扎!
于是,日甲在院子里,給某人扎了個秋千。
韓傲雪看到他被奴役的一臉菜色,感慨了句:
“日甲連這個都會扎啊。”
然后?沒了!他說完這句就跟仲孫凌聊天去了!
日甲心里內(nèi)牛滿面。
不過,主子在里邊,他也不方便進(jìn)去,就在院子里找了個地方,習(xí)慣性的隱匿身形,呆著護(hù)衛(wèi)起來。
沒多久,微微的破風(fēng)聲傳進(jìn)日甲的耳朵。
他瞬間警戒,眼睛已經(jīng)蒼鷹一樣盯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兩道身影很快進(jìn)入他的眼簾。
別莊不是沒有防備的,但是沒有山莊那么復(fù)雜的機關(guān)。所以,輕功高強的人,要是想進(jìn)來,還是很容易的。
比如現(xiàn)在這兩個人,似乎只有他同夜影能發(fā)現(xiàn)的了。
日甲瞇眼,看那兩人似乎在找什么,沒有固定方向,在幾個院落之間游離半晌。
最前方的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有些眼熟呢?
日甲稍稍回憶,立刻確認(rèn)了來人的身份。
她怎么來這里了?
想了想,他縱身上了房頂,向二人飛掠而去。
“二位,不請自來,不知道有何貴干?”
他等到二人發(fā)現(xiàn)他,開口說道。
來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倒是一臉平靜,女的雙眉緊皺,顯然找的不耐煩了。
二人身上沒有殺氣,所以日甲也算客氣。
“少廢話!阿凌她人呢?”女子沖口而出,語言毫不客氣。
來的,正是林苒兒跟任少游。
“你們找仲孫小姐?”
日甲其實已經(jīng)猜到了林苒兒的目的。
畢竟上一次她闖山莊時候,似乎同仲孫凌交情匪淺。
“請跟我來吧。”
日甲說著,前邊帶路,向仲孫凌所在的院子而去。
幾人剛剛落到院子里,林苒兒已經(jīng)開口喊道:
“阿凌?你在不在?”
正在房間里跟韓傲雪說話的仲孫凌一愣。
這個聲音?是,林苒兒!
她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苒兒?”
“阿凌!”林苒兒看到她,立刻幾大步?jīng)_上來,上下打量了仲孫凌半晌。
孫凌傷口也都基本痊愈了,不過,腿上縫合的傷口中間有些感染,竟然反倒比肩膀的還康復(fù)的慢些。
“你這腿怎么還沒好?”林苒兒不滿,轉(zhuǎn)臉瞪向剛剛一同出來的韓傲雪。
“苒兒!你果然沒事!太好了!”
“我當(dāng)然沒事!禍害活千年聽過嗎?”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看看咱們都是命大的主兒?!?p> “是啊是啊!哈哈,阿凌,你看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林苒兒跟她聊了兩句,想到任少游,身體往外一側(cè),讓仲孫凌能看到她的師兄。
“誰???”仲孫凌起初只注意了林苒兒,畢竟聽說她已經(jīng)墜崖身亡了,如今又見到,自然只顧著看她了,此刻才想起來抬頭看看。
一抬眼,就看到任少游一臉和煦的笑著看著她。
“師兄!”
沒有分開過,她才不會知道她也會想念這個師兄。如今乍然見到,一愣之下,興奮異常!
韓傲雪一出來就看到這個男子了。
雖然是一身的布衣,有些滄桑,但是,卻也是個極為出色的男子!
試想,能同林苒兒站在一起卻不顯得很遜色的男子,怎么會讓人注意不到呢?
然后他就看到,這個男人眼睛始終放在阿凌身上!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個一直在他眼中表現(xiàn)淡然的阿凌,在見到這個男子之后,喊了一聲師兄之后,竟然單腿就跳過去,一下?lián)渖先ケё×四莻€男子!
這個時候,擁抱的兩個人自認(rèn)是沒有注意到的,韓傲雪瞬間幾倍繃直,眼睛微瞇,本來下垂的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后又強裝自然的背過手去。
不過這幾個動作,卻被林苒兒和日甲了。
林苒兒看了韓傲雪的反應(yīng),眨眨眼,又看了看阿凌跟任少游,偷偷樂了。
而日甲,低頭看了看腳丫子,裝作剛什么都沒見到。
“師兄!師兄!我想你啦!”仲孫凌跟個孩子似的,整個掛在任少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