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寧莊帝崩,皇長子皇甫祎繼位,為寧元帝。元帝皇甫祎與三皇子皇甫禛皆為上官皇后所出,皇甫祎繼位后,除了自己的親弟弟皇甫禛,以及二皇子皇甫祺、七皇子皇甫祉、九皇子皇甫祾這三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外,其余的皇子皆在三個月內(nèi)以各種罪名被誅殺。二皇子皇甫祺為人仁義,被莊帝封為賢王,皇甫祎對他也有幾分敬重,更何況皇甫祺并無爭奪皇位之心,所以皇甫祎沒有除掉他。七皇子皇甫祐于莊帝在位時,就在與寧國南邊小國吉丹、巫里的戰(zhàn)爭中脫穎而出,而后又立下赫赫戰(zhàn)功,在軍中頗具威信,莊帝將兵符交與他,并封其為定南王,皇甫祎因皇甫祐手握重兵而有所忌憚,故未能除掉他。至于九皇子皇甫祾,就不知皇甫祎究竟為何未除掉他,或許是因為這個終日游手好閑、玩世不恭的皇弟并未對他構(gòu)成任何威脅吧。
當年皇甫祎即位之初,許多皇子皆有所不滿,因莊帝在位時并不怎么喜歡皇甫祎,盡管他是嫡長子,莊帝并未表現(xiàn)過要把皇位傳給他。但是莊帝駕崩后,遺詔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著“傳皇位于皇長子”,這不僅引起朝堂上下的猜測,上至皇子親王、下至文臣武將,都在懷疑這份遺詔的真實性,百姓中更是有著“莊帝本傳位于七皇子,皇長子私自更改遺詔篡位”的傳言,在元帝即位之初傳得沸沸揚揚,但終究因為那遺詔上莊帝的親筆字跡與印璽的真實性,外加元帝即位后鏟除異己的狠決手段,使得這些謠言很快便銷聲匿跡了。
近幾年,寧國南邊的一些小國與寧國頻頻發(fā)生沖突,戰(zhàn)爭不斷,而定南王和岳將軍在戰(zhàn)爭中屢立戰(zhàn)功,在軍中乃至朝中的威望越來越高,再加上定南王與岳將軍走得很近,對元帝構(gòu)成了威脅,所以元帝自然心生除去二人之意。只是不知為何上次在林中埋伏的那些黑衣人的武功招式奇特,看不出路數(shù),說話口音又是云國的,難不成是皇甫祎故弄玄虛?那些黑衣人被拂衣樓的毒藥“招魂”毒死又是怎么回事兒?這一切又和拂衣樓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亦菱一邊在街上走著,一邊試著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疑問實在是太多,還是無法理出頭緒。亦菱苦惱地搖搖頭。那些殺手被毒死的事發(fā)生后,已經(jīng)幾日過去了,還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街市上人來人往,如往常一樣熱鬧非凡。大哥一早就上朝去了,二哥也不在,太尉夫人來拜訪荊紫蕓,亦菱對外的身份仍是男子,不便見女眷,所以就獨自出來轉(zhuǎn)轉(zhuǎn)。
亦菱走在繁華而喧鬧的街道上,苦笑了一下,這實在不是能讓理清頭緒的地方,沒記錯的話醉月樓應(yīng)該就在前面的一條街上。亦菱便向醉月樓的方向走去。
正走著,街角的一個人吸引了亦菱的視線。
一位白衣曳地的年輕公子。
那一瞬間,亦菱腦海中只余一句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再恰當不過了。
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身上再無其它的配飾。面容清雅絕倫,宛若碧落之上的仙人,眼眸幽深似海,波瀾不驚。
此時,這雙眸子的主人也看著亦菱,看到亦菱站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天仙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絲好看的弧度,然后向亦菱走來。
看到天仙向自己走來,亦菱方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請問公子醉月樓怎么走?”天仙走到亦菱面前,微笑著問道,那聲音宛如一望無邊的大海,寧靜、醇美、悠遠,似是仙樂自那九天宮闕傳來。
亦菱不禁又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答道:“啊,醉月樓,就在前面那條街上,正好我也要去那里?!?p> “那就麻煩公子帶路了?!碧煜晒笆值?。
兩人很快便來到醉月樓前,天仙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謝謝姑娘了?!?p> 亦菱一頓,抬眼,對上那幽深的眸子,深邃如大海,幽暗若夜空,仿佛要被吸進去一般。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天仙便跨入醉月樓內(nèi),只余亦菱獨自站在醉月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