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貢獻(xiàn)堂門前,楊開輕輕地敲著。
片刻后,大門打開,夏凝裳從里面閃了出來,肩膀上挎著一個小包裹,包裹里裝了不少東西。
“師弟你來了?!毕哪演p聲地打著招呼。
“恩。”楊開點了點頭,“夢掌柜呢?”
“他昨天突然舊疾復(fù)發(fā),然后得留下療傷,不能去了。”夏凝裳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閃爍個不停,那兩排密集的眼睫毛也如扇子一般抖動著。
楊開狐疑地打量著她,夏凝裳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慌亂。
“那我們要不要等他?”楊開心中雖有猜測,卻也不點破。
“不用了,我知道那個地方在哪里。而且時間已經(jīng)不多,師傅說不用等他?!币姉铋_沒有刨根問底,夏凝裳不由放下心。
“那行?!睏铋_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這次麻煩師弟了?!毕哪验L呼一口氣。
“師姐客氣?!睏铋_微微一笑。
兩人隨即輕裝離開了凌霄閣。
貢獻(xiàn)堂的偏房中,夢無涯此刻正伏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桌上擺著幾碟精致的小菜,還有幾壺美酒,看的出來,夢掌柜睡去之前應(yīng)該正在品嘗著美酒佳肴。
這些佳肴都出自夏凝裳之手,只不過里面被放了點特殊的調(diào)料而已。以夏凝裳藥靈圣體為根本煉制出來的特殊調(diào)料,便是夢無涯這等高手也抵擋不住。
此一睡,估計最少也要睡個好幾天時間!
夢無涯一生精明,卻沒想有朝一日會老馬失蹄,載在自己寶貝徒弟的手上,真可謂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陰溝里翻大船。
估計等到夢無涯清醒過來之后,一切都已成定局。
楊開和夏凝裳來到烏梅鎮(zhèn),買了兩匹馬,又采購了些日常用品,這才一路朝遠(yuǎn)方馳去。
買東西的時候楊開也略微打探了一下要去的地方的位置,據(jù)夏凝裳說,那里距離烏梅鎮(zhèn)大概約有個十來天的路程,處在黑風(fēng)山內(nèi)部,路途雖然遙遠(yuǎn),不過總的來說,時間還是挺充裕的。
就在兩人離開凌霄閣不久之后,這個消息便傳入了解紅塵耳中。
自那一天在森獄看到蘇顏和楊開的親密之后,解紅塵便借酒澆愁了好幾日,郁郁不得志,昨天總算是緩過勁來,頭腦清晰之后思來想去,覺得那天的事情應(yīng)該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
蘇顏是什么樣的性子,解紅塵再清楚不過了。以她的高傲和實力,怎會看的上一個只有開元境三層的楊開?更何況,此前兩人好像根本就沒有什么接觸,基本上就是陌生人。
解紅塵這才明白,那一日蘇顏和楊開只是演戲罷了,當(dāng)時嫉妒成恨,熱血上涌,解紅塵根本來不及深思其中的真假。
但是想明白之后,解紅塵精神大振,昨天又去找蘇顏表明心意,風(fēng)度翩翩,根本不復(fù)那一日的瘋狂和失態(tài)。
雖然最后還是被蘇顏給轟了出去,但解紅塵卻心結(jié)頓消。
只要蘇顏還沒有被其他男人得到,那她早晚有一天會是自己的!解紅塵很有自信,畢竟自己是凌霄閣最優(yōu)秀的男弟子,而蘇顏是最優(yōu)秀的女弟子,兩者結(jié)合,自然是長輩們愿意看到的。
今天清早,解紅塵又精心準(zhǔn)備了一番,待稍后去黑風(fēng)貿(mào)市看望蘇顏。
卻不想正要出門,一個執(zhí)法堂弟子突然急匆匆跑了進(jìn)來,面帶驚喜之色道:“解師兄,楊開剛才離開了凌霄閣。”
解紅塵聽的眼前一亮:“他一個人離開的?”
“不是,跟暗堂的一個弟子,叫夏凝裳的一道離去的?!蹦侨嘶卮鸬?。
“夏凝裳!”解紅塵瞇起了眼睛,“我知道她,她的實力與我相當(dāng),但卻不屬于核心弟子。這個女人一直很古怪!”
“他們?nèi)ネ撕翁帲俊苯饧t塵想了片刻,眼中突然涌出一絲瘋狂之意。真是老天垂憐,那個廢物居然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凌霄閣,若是能在外面將他給殺掉,豈不是正好解了自己的心頭之恨!
“不知他們的目的地,不過看樣子是要出遠(yuǎn)門,因為他們在烏梅鎮(zhèn)買了兩匹馬!”
“出遠(yuǎn)門?”解紅塵眉頭一挑,“好好好,太好了?!?p> 一連說了幾聲好字,解紅塵突然一扭頭,猙獰著臉色道:“去找?guī)讉€信的過的師兄弟,實力最少也要有離合境,陪我出去一趟。”
“師兄,你想做什么?”
“嘿嘿,我想做什么不是很清楚么?還問什么。”解紅塵面容扭曲,他這是要追出去將楊開這個情敵給干掉,順帶著連夏凝裳也不能放過,畢竟萬一走漏了消息可不是鬧著玩的。
“師兄,這不妥吧。”那個執(zhí)法堂弟子面色有些驚慌,楊開他倒沒放在眼里,區(qū)區(qū)一個開元境的試煉弟子,即便死在外頭恐怕也沒人關(guān)心。但是那個暗堂的夏凝裳就不同了,她的底細(xì)無人清楚,但既然有著離合境頂峰的實力,肯定不是小人物,若她死了,閣內(nèi)再追查下來,參與動手的師兄弟怕是無一人逃脫。
“叫你去辦就去辦,啰嗦什么?”解紅塵滿是不耐煩,“還要我親自去找人么?”
瘋狂的嫉妒已經(jīng)讓解紅塵無法保持本心了,腦海中唯有一個殺死楊開的念頭在盤繞。
“師兄,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大長老嚴(yán)令過,這段時間任何人都不能打楊開的主意,難道你忘記了?”
被他這么一提醒,解紅塵這才猛地清醒過來。是了,上次大長老突然傳來一個指令,令所有人短時間內(nèi)不得再找楊開的麻煩,只不過,這個指令讓人覺得莫名其妙,解紅塵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這么大好的機(jī)會,難道就白白放過了?這一次不殺楊開,又得等到猴年馬月?萬一他以后一直縮在宗門內(nèi)不出去怎么辦?
正不甘心的時候,這個執(zhí)法堂弟子卻仿佛想到了什么,賊兮兮地笑道:“解師兄,我們不能動手,但別人可以動手啊,惦記楊開性命的,大有人在呢?!?p> “什么意思?”解紅塵瞇著眼問道。
那人道:“據(jù)說血戰(zhàn)幫副幫主龍在天的小孫子龍輝,這一個月以來一直在打探楊開的消息?!?p> 龍在天,解紅塵自然是知道的,在血戰(zhàn)幫內(nèi)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本身實力也是神游境的強(qiáng)者。他的小孫子倒沒什么出眾的地方,今年好像只是氣動境而已。
“恩?”解紅塵迷茫了,“龍輝打聽他干什么?”
那人神色不禁曖昧起:“仿佛與胡媚兒那個妖女有關(guān)系。龍輝一直在追求胡媚兒,將其視為自己的禁臠,但是楊開與胡媚兒的關(guān)系卻是不清不楚,龍輝放言,總有一天要?dú)⒘藯铋_,讓他知道敢打自己女人主意的下場!”
“胡媚兒!”解紅塵眼前浮現(xiàn)出一個豐乳翹臀,神態(tài)嫵媚的少女來,一時間鼻息都有些粗重了。
這個妖女擅于撩撥人心,三派的年輕弟子幾乎都有耳聞,解紅塵曾經(jīng)也有緣見過她一次。
“那廢物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居然與這個妖女有關(guān)系!”解紅塵嫉妒死了,口上卻義正詞嚴(yán)地怒罵著。
想了一下,又狐疑道:“不對啊,你哪里打聽到的這么詳細(xì)的消息?”
就算龍輝想要取楊開的性命,也不可能這么大張旗鼓地四處張揚(yáng),這不是打草驚蛇么?若叫楊開聽去了,他哪還膽子離開凌霄閣?龍輝只要腦子沒問題,就不會這么宣傳。
那人臉色一訕,囁嚅不已,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說!”解紅塵面色一沉。
“是!”這人無奈之下,只能和盤托出:“前些日子我在烏梅鎮(zhèn)的春風(fēng)細(xì)雨樓里……喝酒的時候,龍輝正好住在隔壁,我聽他對屋里的女子說的?!?p> “春風(fēng)細(xì)雨樓!”解紅塵沒好氣地看了這個師弟一眼,那可是烏梅鎮(zhèn)的一個春樓,他去那里干什么自然無需再問,總不可能只是喝酒而已。
那人又道:“解師兄,若是龍輝知道了這個消息,定不會輕易放過楊開的。我們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更何況,龍輝此人好色成性,若是我們再告訴他,楊開身邊還有一個絕色女子,你說他會怎么辦?”
解紅塵眼前一亮,陰冷地笑了起來:“妙計!”
這一招借刀殺人,當(dāng)真是不錯,微微沉吟了片刻,解紅塵拍板道:“既然龍輝想找他,那就傳個消息過去,不過此事一定要做的隱秘,萬萬不可露出了馬腳,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消息是我們傳遞過去的。另外,一定要告訴龍輝,楊開身邊的那個女子有著離合境頂峰的實力,可別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p> “是!”那人得令,趕緊走了出去。
楊開,這次看你死不死。只是……有些可惜了那個夏凝裳,那女子整日蒙著面紗,雖然從未見過她的面目,但解紅塵幾乎可以肯定,對方是個絕色美女!
這樣的女子若是落到了龍輝手上,下場會如何幾乎不用想!一時間,解紅塵竟有些羨慕起龍輝了。
凌霄閣執(zhí)法堂這邊蠢蠢欲動,烏梅鎮(zhèn)某一處也有人在蠢蠢欲動。
就在楊開和夏凝裳兩人騎馬離去后不久,一群人突然從暗處冒了出來,為首的一個面色陰冷,盯著楊開的背影問道:“可看清楚了,那個人就是楊開?”
“絕對看清楚了怒浪師兄,他就是楊開無疑,上次我們就是被他給打了一頓,然后成少峰師兄就找了怒濤師兄,說要找機(jī)會教訓(xùn)他一頓,可自從那一次去了黑風(fēng)貿(mào)市之后,兩人就再也沒回來過了?!?p> 怒浪臉色陰霾,一揮手道:“去買些馬匹,我們跟上!我要知道我弟弟到底是死是活,究竟在哪!”
怒濤消失一個多月了,與成少峰一起失蹤的,怒浪遍尋不得,左右打探,這才打探到楊開身上。
真實情況到底如何,還得追上去仔細(xì)找那個楊開盤問一番,若與他有關(guān),那自己這做哥哥的自然得替弟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