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著整個酒吧的音樂聲或纏綿,或勁爆,讓無數(shù)酒客為之動容,然而,林藝華卻不曾在意過,只是自顧自的呆在那個角落里,一杯又一杯的往著嘴里倒酒。
每一杯酒的滋味都有所不同,細綿滋潤,清涼冰爽,熾灼燙喉,種種風(fēng)味的酒精交纏起來,于愁腸中翻卷著百般滋味,最終醉意上涌到腦海里,神經(jīng)都被酒意麻痹了。
迷離的眼神穿過空間,看見那在舞臺上表演的青年,她心中驀然一股酸意泛濫,洶涌著涌出胸口,化作眼淚流淌下來。
“過去的一切,你都忘了嗎?”
“愛情,原來是這么沒有價值嗎?”
“那么,你又為什么要在我的生命里出現(xiàn)?”
因為醉酒的原因,感官麻痹了一些,她只是依稀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水液,輕輕抹去,她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起身,走向衛(wèi)生間。
返身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酒意已經(jīng)侵占了她的全身,連神智都不太清楚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不清,只知道惘然的向前走著,盡管都不太明白為什么要向前前行。
突然,她腳下一軟,碰到了一張吧椅,失去重心,摔倒在了地上。
在這一瞬間,她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然后,一只強有力的手臂扶起了她,同時,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林老師,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你,看起來,似乎挺有緣分的?!?p> 林藝華微微睜開雙眼,看著面前的這個人,乍一看時有種熟悉的陌生,細思了一會兒才認出這是前幾天和自己鬧矛盾的學(xué)生,呵呵傻笑了一聲:“怎么是你啊,顧陽,你怎么也到這兒來了?”
看著醉笑的林藝華,顧陽輕嘆了口氣,覺得醉酒的人做事說話有點傻乎乎的,將女老師帶起身來,牽引到了附近的一張吧臺上,對著花不醉說道:“麻煩來點蜂蜜水吧,謝謝?!?p> 調(diào)酒師點頭答應(yīng),攪合了一點蜂蜜水,遞了過來:“二位客人點了不少酒,這一杯蜂蜜水當(dāng)做是贈品好了?!?p> “謝謝?!?p> 顧陽接過杯子,送給林藝華:“喝點吧,解酒?!?p> 女老師滿臉酒意渲染的通紅,手擺著拒絕:“不要,我還要喝酒,調(diào)酒師,再來一杯雞尾酒!”
“我草,這不是那個……她怎么會來這里?”
坐在一邊,喝了不少酒的韓沉亮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腦筋轉(zhuǎn)過一個彎來,在即將把林藝華的身份吐出來的那一刻,又吞了回去。
顧陽并沒有理會死黨的一驚一乍,把杯子伸到了林藝華的嘴邊,平靜著臉色說道:“我勸你最好喝一點?!?p> 女老師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身子隱隱一繃,嘴里小聲嘀咕了一句,由于音量太低也聽不清,喝了一點蜂蜜水。
不知何時,音樂聲停了下來。
臺上的主唱示意樂隊的隊員們休息一下,然后獨自一人下了臺子,走到了林藝華的身邊。
“你怎么喝這么多?”
主唱低沉著聲音,對女老師說道。
林藝華一怔,非常肆意的哈哈一笑,然后用手扶住額頭,遮擋住自己的面容。而從顧陽的角度去看,她的眼角又滲出了幾滴晶瑩。
“我們都已經(jīng)分手了,你就沒必要再關(guān)心了吧?”
聽著這句話,在一邊看著的顧陽輕輕搖頭,舉起殘留酒液的杯子,緩緩?fù)炖锏谷ァ?p> “女人啊。”
從兩人之間的言辭中,他聽的出來,兩人是戀人關(guān)系,而林藝華之所以會來這里,就是為了和對方見面,如今見面了,卻又口是心非的拒絕和對方說話,愛情這種東西啊,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或許,是因為舍不得吧?”
他的腦海里閃過許月薰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的翹起。
“是啊,我的確沒資格了。”
聽到了林藝華的反問,那名留著長長劉海的男人低垂下頭顱,低低的說了一聲:“對不起,祝你幸福?!倍笠闳粵Q然的轉(zhuǎn)身,朝著舞臺走去。
在這紛亂的紅塵之中,人心變化何其之快,幾多對,愛到幾多歲?大多都只是雨后的一抹彩虹,轉(zhuǎn)瞬即逝,唯獨留下的,只有殘留在藍藍天空中的一點殘影罷了。
看著男生離去的背影,林藝華有心想伸出手去,讓對方回來,而強烈的自尊心卻讓她失去了這個勇氣,酒意讓她的腦子發(fā)燙,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搭著自己學(xué)生的肩膀:“老顧啊,你說我們是不是朋友?”
老顧?
聞著強烈沖擊而來的酒精和女子幽香混合味道,顧陽的表情一陣怪異,心想著這女老師怎么對他的稱呼和韓沉亮一樣了:“我想,我們應(yīng)該算是朋友?!?p> “那好,既然是朋友,就上去唱首歌吧,我不想看見他的樣子再出現(xiàn)在舞臺上?!?p> 林藝華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惺忪著醉眼說道,說完之后,眼角又不由自主的流出淚來,“很多年前,大學(xué)時候,就是因為他在舞臺上唱歌,我們才會熟識,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一切都變了呢?”
顧陽動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任憑著面前的女人低低的傾訴。
說完上面一席話后,她的音調(diào)猛然低了下去,咕噥呢喃的聲音讓他聽不清楚在說什么,說了一陣后,她才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斑斑的淚痕,聲音帶上了點點的哀傷:“老顧,幫我這一次,謝謝?!?p> 靜靜的看了女老師三秒鐘,顧陽做無奈狀的擺擺手,起身了。
他的第一句話是對林藝華說的。
“坐好,不要動,靜等我回來。”
第二句是對韓沉亮說的。
“看好她,別讓她出事。”
出乎意料之外,死黨并沒有如往常一樣嘻嘻哈哈的笑,拍著胸脯說沒問題,而是很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簡簡單單的說了兩個字:“放心?!?p> 而他的第三句話是對調(diào)酒師說的。
“麻煩告訴我該怎樣登臺,我想唱點東西,謝謝?!?p> 調(diào)酒師的動作依舊是那么優(yōu)雅而富有風(fēng)度,微躬著身軀表示對客人的尊敬。
“請跟我來。”
林藝華的目的達成了。
那名主唱的男人并沒有再演唱,出現(xiàn)在舞臺上的,是一名身穿黑色短袖襯衫的少年,他坐在一張吧椅上,手里提了一個吉他,四周的舞臺燈光落了下來,照落在他的身上,附近的一切都深陷進了黑暗的深淵。
慢慢試著吉他的音調(diào),他的嘴唇靠近話筒,清晰吐字。
“很榮幸能夠登上這個舞臺,來為大家演唱一首歌?!?p> “這首歌可能大家沒有聽過,但是會很好聽。”
“這世上的人分分合合,愛情如同一張晶瑩的網(wǎng),有時堅韌到可以承受無數(shù)的重力,有時卻脆弱到一點風(fēng)浪便會破碎,唯獨留下支離破碎的記憶,在這里,我想告訴大家,如果愛情之網(wǎng)已經(jīng)破碎到不能挽回,那么,就請放手吧,給了自己自由,也解脫了對方?!?p> “我要唱的歌,叫《何必要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