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得找個東西把手固定住才是。不然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反而會扯到傷口?!眽艋颂嫣諠摪眉绨蛏系膫?,單手托腮沉思道。
“那敢問姑娘,需要什么樣的東西才好,奴婢這就讓人尋來?!毙【章牭綁艋说脑?,也覺得夢凰考慮的很是周到忙問道。
“嗯,大概要一尺半長,兩寸寬的木板,半寸厚就行了?!眽艋穗p手在陶潛的手臂上來回比劃了一下,說了個大概的數(shù)字。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小菊記清夢凰的要求,忙急著退走。
“等下,別忘了再拿些繃帶回來。”夢凰又加了一句。小菊答應著離開。屋里頃刻間就剩下夢凰和陶潛兩個人了。
“你什么時候幫我檢查的胳膊,我怎么不知道???”就在屋內(nèi)陷入尷尬的寂靜時,陶潛突然開口問道。話中疑問居多,倒沒什么責怪的意思在里面。
“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你不知道還敢讓我拔箭啊?”夢凰好笑的看著他。“穿幫了吧!”夢凰心道。
陶潛微微一笑,道:“我還不是……”
“還不是信任我相信我,是不是?整天這么說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東西???”夢凰打斷他的話續(xù)道。
“你覺得我說的話很老套嗎?”陶潛認真的問。
“沒錯,很老套,都是別人說過無數(shù)遍的話,一點新意都沒有。虧你還是一國的皇子,一點創(chuàng)新意識都沒有?!眽艋瞬豢蜌獯驌舻?。
雖然他從未言明自己對夢凰的“心意”。但他的明示和暗示都跳脫不了小說里說的各種情節(jié)。夢凰別的不敢說,電視劇小說可看了不少。陶潛做的這些事總是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和她之前看過的小說情節(jié)很是相像。所以,她才會對陶潛對她的各種殷勤無語加無奈。
“你喜歡不一樣的?”陶潛興趣濃厚的問。
“廢話!哪個人希望自己平庸無奇?誰都希望自己的人生是精彩絕倫的,都一樣的話,那這世界還有趣味可言。”夢凰明顯又跑題了。
夢凰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但她不知道,陶潛想知道的和她信手拈來的話根本出發(fā)點就不同。但她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反而讓陶潛誤以為她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也因此,陶潛對她的興趣更加濃厚,無意間又讓陶潛決定多留她一段時間。他寂寞了這么久,有個能說話的人也是好的。
小菊的辦事效率真心沒的說。陶潛這邊剛準備繼續(xù)追問他一開始要問夢凰的問題,她可就拿著東西復又進屋來。陶潛便也沒有再問下去,任由夢凰幫他把胳膊固定在胸前。
夢凰最后還打了漂亮的蝴蝶結(jié)才滿意的直起身來。心里的壓力一輕,她伸手抹掉額角的汗水撫著肚子玩笑道:“啊——餓死了,都怪你,讓我到現(xiàn)在都沒吃上飯!”
“對不起啊。”陶潛聽著夢凰埋怨他,習慣性的道歉。
“算了,對不起也不能當飯吃?!眽艋死硭斎坏慕邮芰颂諠摰牡狼?。然后轉(zhuǎn)頭向著有些不滿夢凰無理取鬧的小菊道:“他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了。一會兒我開服藥,你拿去煎給他喝?,F(xiàn)在嘛,能給我弄掉吃的來嗎?”
“是,姑娘?!毙【针m然有些不滿夢凰,但還是出乎意料的答應著離開了。夢凰對此不由的有些小感動。
但是,現(xiàn)實始終是現(xiàn)實。菜是很快就上來的。但碗筷卻有兩副。一副是夢凰的,另一副當然是陶潛的。不過陶潛手受傷,所以小菊便侍立在旁,幫助手不方便的他。
夢凰這時才明白,原來她答應的這么痛快只是因為她家主子也還沒吃飯呢。夢凰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那么一點點的羞愧。羞愧不多只是因為她也只是有點小感動而已。還不算太丟臉。
“誰讓這是人家的侍婢呢,對自己主子忠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眽艋诉@樣安慰她自己受傷的小心靈。不過,這點“傷”很快便被她拋諸腦后。饑腸轆轆的她早已沉浸美食的世界中,忘乎所以了。
豈不知,她吃的香甜,有些人卻把已經(jīng)毀掉的窗棱捏的粉碎。嚇的一旁來報告的暗衛(wèi)只能斂聲屏氣的縮脖兒站著,極力控制著自己的眼神不往那里瞟去。
“說。”裴信炎陰沉著臉,從牙縫里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字。
“是…是!”暗衛(wèi)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忙攥緊拳頭硬挺著回答,“回王爺,孟姑娘幫他包扎完傷口,吃過飯就離開了。此刻她就在她的房中休息。他們也沒別的什么動靜。郊外的尸體也都被他們處理掉了?!?p> 暗衛(wèi)報告完,偷偷瞟了裴信炎一言。但見他只是聽著什么話也沒說。他精神一凜,知道王爺在等著什么,也不敢隨意離開,只能回憶著自己還有什么漏掉沒有報告的內(nèi)容。
“啊,還有,那個吵嚷的姑娘,是鎮(zhèn)長馬赦的獨女馬舒影。但她剛被仆從扶回去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行了。馬赦請了大夫來看,但沒能查出真正的死因。只知道是心力衰竭。據(jù)當時在身邊監(jiān)視的人回說,可能是因為他幫孟姑娘抓她手的時候做的手腳?!卑敌l(wèi)想了半天,終于想到自己漏掉的那個不是很重要的一點。
“下去吧?!迸嵝叛捉K于開口放人,看來,是他要知道的東西已經(jīng)都齊全了。
暗衛(wèi)聽到裴信炎讓他離開的吩咐,心頭一寬,禁不住吐了口氣,如蒙大赦的逃也似的離開了裴信炎的房間。
裴信炎看著窗外,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但天邊還有一縷光亮,所以,大部分人都沒有掌燈。只有夢凰的房間,早早的亮起了燈燭。裴信炎一眼望去便能輕易的找到她的所在。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那么討厭黑暗。雖然好像沒有以前那么怕了,可還是喜歡待在光亮的地方。”裴信炎突然憶起過往,不由得輕笑著看著夢凰所在的那片明亮。仿佛夢凰的明亮能夠及到他處,讓他同樣也沐浴在那片光亮中,遠離黑暗。
連裴信炎自己都沒發(fā)覺,他這兩天行為舉止只有一個詞可以概括——喜怒無常。他身邊的人都無時無刻不活在膽戰(zhàn)心驚中。前一秒還怒火熾燃的如殺神般不容侵犯。后一秒就恬然溫柔只是單純的開心毫無危險可言。這兩種情緒中間的跨度不可謂不大。但他卻在其中游刃有余的來回變換。人的潛力可真不可小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