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凰不知不覺的走到郊外,走累的她隨便找了一棵大樹撣走大的土塊便席地坐在了樹蔭下。夢凰閉著眼,雙手輕按著太陽穴。雖然她已經(jīng)沒氣可生了,可頭還是隱隱作痛的。這讓她的心也愈加疲憊不堪。
“唉,還說要保持好心態(tài)。單看我這一中午都發(fā)了多少次火了。他不說話也就算了,只要一開口就能把我給氣個半死??磥韺λ麃碚f,我還是太嫩了。說不定,我來找他的目的也早就被他看透了。唉——我還能做什么呀?”夢凰雖然掌握了先機(jī),但卻不自知,不但不會善加利用,反而還未此而苦。真不知,她這樣究竟是幸還是不幸了。
“還想來試探人家,結(jié)果還不是只有被人家戲耍的份兒。呵呵,還沒出手就一敗涂地的大概也只有我了吧。哼,虧我還在他面前放了大話,現(xiàn)在還不是只有丟人的份兒。他不喜歡我,也是應(yīng)該的,我根本就幫不了他什么,只會給他添麻煩?,F(xiàn)在又動不動的喜歡跟他吵架,跟他對著干,他應(yīng)該是更討厭我了吧。他管我也只不過是看著師傅和靖泊的面子罷了。我還真的是一無是處啊……”夢凰想著想著,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而她卻不知的任由眼淚緩緩滑落眼眶。
遠(yuǎn)處,隨后跟來的陶潛看著夢凰陷入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的哭泣。一時也不敢靠近只能撇撇嘴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夢凰真心的眼淚,讓他突然間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原本抱著來看熱鬧心態(tài)的他,也索然的轉(zhuǎn)過頭。
似乎是樂趣被打斷,陶潛的心情也漸漸有些憂郁。他出神的看著另一邊的落葉,一時無話。
過了好一會兒,一聲尖哨從遠(yuǎn)處傳來。陶潛猛的抬起頭,勾了勾嘴角,轉(zhuǎn)身向著夢凰走去。而此刻夢凰還沉浸在她的悲傷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逐漸靠近她的陶潛。
“在想什么呢?”陶潛走近她,見夢凰的眼淚雖不再流,但猶有淚痕掛在臉上,便刻意不去看她的臉,站在距她幾步之外的地方。
夢凰之前讓陶潛去向楚諾學(xué)習(xí)一下勾引女人的技巧雖說是玩笑話。但她的直覺卻沒錯。陶潛雖然聰明,但在男女感情方面絕對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其實女人哭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是最容易被感動的。他這個時候才更應(yīng)該向夢凰不遺余力的獻(xiàn)殷勤??墒?,他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選擇了與夢凰保持距離。
“你怎么來了?”夢凰抬頭,雖不是很驚訝,但還是習(xí)慣性的問道。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碧諠摯鸬馈?p> “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有人要害我的話,我早就死了。哪還能活到現(xiàn)在跟你說話呢?”夢凰勉力扯出一個微笑自嘲道。
“我不準(zhǔn)你這樣咒自己!這世上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人心險惡不是說假的。你不知道不代表你就是安全的。只能說你不知道是誰一直在你的背后保護(hù)你。就拿我來說,我是決不會讓你身處險境的。你一個女孩子,獨自一人上路,你師傅怎么就能放心呢?”陶潛有些埋怨道。
“他不放心我也已經(jīng)在路上了。不出去看看,就永遠(yuǎn)只能活在自己的那一片四方地中,坐井觀天久了,連心都有可能會變的狹隘。你不也是為了見識見識別的國家的風(fēng)貌才來這兒的嗎?那為什么你可以追求你想要的,我就只能龜縮在閨房之中呢?這不公平吧?”夢凰哭過一場,情緒得到釋放,反倒沒有剛剛自己想的那么沒自信了。倒是面對陶潛的時候,心境更加平和了許多。
“這話倒新鮮。只是這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女子柔弱,從根本上就無法和男子相較。體力的局限就已經(jīng)讓她們無法遠(yuǎn)行。女人天生就是要被男人保護(hù)的?!碧諠摫粔艋说脑捁雌鹆伺d致,但他的大男子主義根本就無法讓他認(rèn)同夢凰的看法。他說的倒客氣,但還是處處反駁夢凰的觀點。
“那男人呢?男人要由誰來保護(hù)?”夢凰玩心突起,正色的調(diào)侃道。這個話題可比什么“我愛你,我對你有意”要有趣多了。
“男人可以自我保護(hù)?!碧諠摰谝淮伪粏柕竭@種問題,不由的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為什么?這也太不公平了吧!強(qiáng)者就一定要保護(hù)弱者嗎?”夢凰繼續(xù)追問。她忽然覺得,陶潛似乎也那么壞。起碼,他在回答這些“不著邊際”的問題時很是認(rèn)真。說明他是真的在用心思考夢凰問的這些問題。只要他肯想,肯否定,說不定他就能破除這些舊思想。
“這……這個嘛…….”陶潛這次似乎真的被夢凰問倒了,“這,那”了半天都沒有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他回答她的問題原本只是為了討她歡心,好讓她對自己有個好印象。所以,他也盡量把話往好的方面說??蓧艋嗽酵钐巻?,讓他也不自覺的開始反思起來。
他本來就喜歡和世上的一切對著干,夢凰對這世界的根本規(guī)則的挑戰(zhàn),是他還未想到過的“叛逆”,正對他的胃口。他驚喜之余,更禁不住要好好回答夢凰的問題了。
“喂,想什么呢?怎么不說話了?”夢凰伸手在陶潛眼前揮了揮,問道。
“哦,我剛在想你的問題。自古至今都是強(qiáng)者保護(hù)弱者,從沒有弱者保護(hù)強(qiáng)者這一說。更何況,弱者就是要保護(hù)強(qiáng)者也得有本事才行啊。強(qiáng)者有能力當(dāng)然要保護(hù)弱者了,不然,要那些能力還有什么用?”其實陶潛心里也是想反駁這個說法的。但他知道,夢凰雖然嘴上是這么說的,但真的事到臨頭便又是另一種想法了。她不像他總喜歡和這世上的一切作對。
“好像也對哦??墒恰?p> “嗖——”一只箭從遠(yuǎn)處射來,直指夢凰倚著的那棵大樹。他們的目標(biāo)毫無疑問的是夢凰。
“小心!”陶潛站在夢凰對面,先一步瞧見,一把把夢凰拉倒,箭射空插到了夢凰頭頂上方的樹干上。夢凰還沒反應(yīng)過來,敵人又是兩只箭射來。“嗖——嗖——”
“怎么回事???”
“趴下!”
“你后面也有人,小心!”夢凰聽話的趴倒,剛好看見陶潛背后有人拉弓瞄準(zhǔn)他倆,忙出聲叫道。
“??!”陶潛聽到夢凰的提醒已經(jīng)在躲了,可還是慢了一步,飛旋而來的箭一下子射穿了他的肩膀,箭頭透出肩外,銀色的箭頭沾滿了他的鮮血。一滴一滴的嫣紅灑落在地,對面的夢凰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樣了?還能動嗎?”夢凰被眼前血淋淋的事實嚇的呆愣了半天,好一會兒才在陶潛的呻吟中驚醒,忙從地上爬起來,上前扶住他關(guān)切的問道。
“小心!”陶潛沒回答,用另一手摟住夢凰,把她護(hù)在懷中,趴倒在地。
“嗖——”箭頭擦著陶潛的后腦飛速而過,截斷了他幾綹頭發(fā),釘在另一棵樹上,箭羽還在顫個不停。
夢凰驚慌的抬頭,想從陶潛懷里掙脫,但卻被他壓的更緊。
“別動!你再動我這條胳膊就要廢了。”陶潛啞著嗓子道。肩膀被洞穿的疼痛,讓他冷汗直冒,連話音里都不可抑止的顫抖。
“對不起,不過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兒給他們當(dāng)活靶子呀!你能起來嗎?你來這兒就沒帶個手下來嗎?”夢凰見他滿臉的汗,慌忙道了句歉,接著快速道。
陶潛見她這個時候還能保持思路清晰,不禁有些側(cè)目道:“你為什么認(rèn)為我?guī)Я耸窒聛恚俊?p> “不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才不信咱倆心有靈犀呢。他們在哪兒,你跟他們是怎么聯(lián)系的?”夢凰瞟了他一眼,這個問題還用問她嗎?
“就這么待著吧,他們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里的情況了。我們現(xiàn)在動了反而真成活靶子了?!碧諠撀犃藟艋说幕卮?,嘴角不禁有些上翹。摟著夢凰的手臂也更加緊了緊。自己果真沒有看錯,她還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