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河緩緩地走上了比斗的平臺。
結(jié)界升起,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真?zhèn)€區(qū)域,化為了一片草木茂盛的山谷。
“你就是冠云復(fù)的徒弟?”
“你就是于老東西的徒弟?”李朝歌不答反問道。
“混賬東西!就是冠云復(fù),也不敢這么稱呼師父他老人家!”天青河雖然語氣凌厲,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憤怒。
“他是你的師父,卻不是我的師父,這一點,你莫不是不明白吧?”李朝歌好整以暇道。
于雄盯著李朝歌,卻沒有在說話。
和冠云復(fù)認(rèn)識不是十年二十年,于雄對冠云復(fù)可謂了解極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冠云復(fù)的不簡單之處。
所以得到于雄千般囑咐的天青河,更不敢小覷了這個修道不足半年的冠云復(fù)弟子。
“比斗可以開始了?!?p> 天青河身后的修士,不冷不熱道。
“小子,我要讓你瞧瞧得罪我千宵派的下場。”
天青河說著,大袖一拂,他的袖底,忽然沖出了一頭頭火紅色巴掌大小的獸物,迎風(fēng)一漲,便成了十幾頭巨大的猛獸,攜著熊熊火焰,向著不遠(yuǎn)處的李朝歌撲去!
“這些東西,不過是火蛙珠的滋補之物而已!”李朝歌心中冷笑,不過他卻不想在一開始就暴露出火蛙珠。
他腳尖在地面點了兩下,神行術(shù)驟然運轉(zhuǎn),向著左側(cè)飄飛而去,同時早已準(zhǔn)備好的法術(shù)亦是施展出來。
“唳!——”兩頭火鳳沖天而起,攜著熊熊大火向著那十幾頭巨大的猛獸撲過去!
“吼吼吼!——”
“唳!——”
平臺的中央,頓時被滔滔的火海所覆蓋,站在火海邊緣的兩個人,越過了火海對視了一眼。
“玄金——雨!”
火海上方的虛空中,忽然毫無聲息地破開了一個深邃的黑洞,感受到其中危險的氣息,李朝歌心中一凜,在身周升起一道火焰的防護(hù)屏障。
“吟!——”如若隕星墜落,帶著呼嘯的聲音,一道道長達(dá)數(shù)丈的金色劍影,攜著滾滾的熱浪,向著李朝歌射來!
李朝歌頓時認(rèn)出,劍影中劍氣的比例很小,主要還是火系道法。
“嗨!”李朝歌猛地一發(fā)力,排山倒海的火浪在李朝歌的雙掌間升騰而起,向著虛空中射來的劍芒滾滾而去!
不遠(yuǎn)處的天青河見狀,露出了一絲冷笑。
“摻雜了劍氣的道法怎可能如此簡單!”
“嗯?”
那不下百道的劍芒,一個不拉地穿過火浪,仍舊向著李朝歌射來。
而此時,劍芒距離李朝歌,已然不到五丈的距離!
出乎意料的變故,令李朝歌不得不提前使用出了火龍訣。
“吼!——”
聲勢驚人的巨吼,頓時響徹整個北域,眾多的修士被這巨吼吸引,向著這邊看來。
“這是?……”
“怎么可能?聚靈境的修士,怎么可能施展出化精后期的修士才能夠施展出的火龍訣!??”
“天啊!這火龍起碼有一百五十丈長,這,這根本就是一個達(dá)到還虛境很久的修士才能夠施展出來的道法?。 ?p> 在臺下的哄然之中,一條一百五十丈長,近丈粗細(xì)的火龍沖天而起,滾滾烈焰比天上一百個巨大的白色透明球體都要明亮百倍!
“吼!——”
火龍在天空中轉(zhuǎn)了一個圈,只是用龍尾一卷,就將百道劍芒,統(tǒng)統(tǒng)卷得消失泯滅。
“嘿嘿,你終于使出這招來了嗎……”
正在這時,天青河的聲音,傳入了李朝歌的耳中。
李朝歌心中一凜。
“嘿嘿,師父對于你的調(diào)查果然有用,不然也不會知道,你擁有火蛙珠這么一件厲害寶貝。否則,真的臨陣對上你,只怕我要吃一個不小的虧,甚至是落敗呢!”
“你這人,這的好大的口氣?!崩畛枥淅湟恍Γ瘕堅E的施展,令他迅速恢復(fù)了勇氣,雖然敵人是元靈境以上的高手,但此時能夠表現(xiàn)在人們面前的,也不過只有聚靈鏡的而已。與其相斗,李朝歌并不是沒有一拼之力。
一旁護(hù)持的兩個中年道人,一個祭出法器,靠近了天青河,準(zhǔn)備好關(guān)鍵時刻救下他,另一個則連忙在周圍的結(jié)界中打下一道道的符文,加固著整個結(jié)界。
看著虛空中沖下的那條兇猛無比的火龍,天青河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地從辟宇袋中取出一只黑色的紙旗,上面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他隨手將紙旗向著空中一拋,紙旗頓時化為了一張鎏金大網(wǎng),正好擋住了火龍!
“轟卡卡!——”
轟然的爆炸聲,響徹整個聚靈浮空崖,如此巨大的聲勢,還是比斗以來的第一次。甚至不遠(yuǎn)外的火刑枝上,都有人聽到了這個聲音。
于是各處的人們,一個個地向著平臺而來。
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入一個石子一般,一道黃白色的能量波紋,從鎏金大網(wǎng)和火龍相接觸的地方向著外部擴(kuò)散而去,然而才擴(kuò)散出幾十丈,這些能量就遇到了結(jié)界的阻擋。
“蓬!”一聲悶響,接下來,受到阻礙的能量開始在整個結(jié)界之內(nèi)肆虐起來。
整個結(jié)界之內(nèi),在剎那間化為了最為兇險的風(fēng)暴中心,李朝歌有火蛙珠護(hù)持,保持著不動如山的境界,然而天青河就說不準(zhǔn)了。
到處都是熊熊的火焰和四處飛竄的氣勁,李朝歌運氣于足,向著記憶中天青河的所在掠去!
然而到了那里,卻哪里還有人影?李朝歌四下張望,入目只看到茫茫的火海,連兩個主持的中年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在火海中走出幾步,一個冷冷的聲音忽然在他身邊響起道:“那么,就此結(jié)束吧!”
李朝歌心道不好,就要向著旁邊跨出一步,可是已遲了,一片黑影當(dāng)頭罩下。
“鐺!——”
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他點出一個火球,這才看清,罩住他的是一個青銅大鐘。鐘的頂部距離地面足有一丈高。
“希望這個鐘,不要十分的堅固!”李朝歌心中默默想著,右手輕撫火蛙珠,火蛙珠的護(hù)體氣勁,猛然一漲!
“嗡!——”
青銅大鐘,震顫起來,然而卻沒有破裂。
鐘外隱隱約約傳來天青河的聲音:“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這個大鐘就是再給你一百年,你也破不開?!?p> 聽到外面的聲音,李朝歌反而冷靜下來。
他手掌一動,就開始掐動火龍訣的印訣,印訣完成,他卻遲遲沒有發(fā)動。
方才火龍爆散在結(jié)界中肆虐的景象還在眼前,現(xiàn)在在更加狹小的空間里面,即使有火蛙珠護(hù)持,爆炸開的能量,也極有可能使得他尸骨無存。
鐘外,肆虐的氣勁早已被澄清干凈。看臺上面,此時的觀眾爆滿,下面的過道上面都擠滿了人。
許多修士因為看不清,不得不馭劍飛起,看臺上方,隨處可見一把飛劍上站著三四個人。
人們都緊張地盯著平臺西側(cè)的那個青銅大鐘,不由得關(guān)切,那個十二歲的孩童能不能脫困而出。
“也許,文蛛能夠破開這個青銅古鐘?!?p> 李朝歌的眼前,浮現(xiàn)出了當(dāng)日文蛛將那個天山魔門的弟子一瞬擊斃時所化的那個巨大虛影,
然而臨到施展時,他又頓住了。
倘若妖魔氣息極重的文蛛被召喚出來,即使在破開青銅大鐘的瞬間把他送回去,也無法瞞過在場的許多修士。
青銅大鐘之內(nèi),傳出了一聲嘆息。
“這一局,天青河勝!”
良久,青銅鐘內(nèi)都再也沒有了聲息,中年道人宣布了比斗的結(jié)果。
“怎么可以這樣?他們二人不是還沒有分出勝負(fù)嗎?”
此時,李朝歌也有了一些支持者,看到兩個中年道人商量一下就確定了結(jié)果,頓時不忿道。
“就是,李朝歌雖然被困在鐘內(nèi),可天青河同樣也沒有辦法奈何得了李朝歌,怎么就可以說比斗結(jié)束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朝歌來此比斗的第一個對手,張燭。
天青河笑道:“大家有所不知,我的這口鐘,還有一個用處,就是發(fā)動以后,能夠噴發(fā)丹爐之火,將困在里面的一切人物煉化干凈,若是我剛剛使用了這個招數(shù),里面的那人,早已沒有性命了!”
“你說有就有嗎?”張燭從看臺上面站了起來,毫不讓步地問道。
天青河的神色忽然變冷,他看著看臺上面的張燭,冷笑道:“似乎,你不信?那么有機(jī)會,我倒是要讓你試試了!”
“你這是嚇唬小爺嗎,俺可不是嚇大的!”
“哼,我倒是想瞧瞧你將那丹爐之火發(fā)動,里面的李朝歌會被燒成一個什么模樣???”
正在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看臺的另一邊響起,卻是何千靈。她見李朝歌竟然落敗,那么自己和他平手,豈不是顯得自己不如上面的這個討厭男人了么?于是她果斷發(fā)話,聲援李朝歌。
經(jīng)過昨日和李朝歌的比斗,她心中對于火蛙珠的年侯多少有了些認(rèn)識,她絕不相信一個普通的青銅大鐘所蘊藏的火焰,能夠破開擁有四五十年火候的火蛙珠的防御。
天青河看了眼何千靈,正要說話,那位宣布比斗結(jié)果的中年道人道:
“各位不用爭了,既然判定李朝歌輸了,他便是輸了,沒什么好吵的?!?p> “若是誰有不服,可以上到桃都七千丈上專門給你們的理論之所去?!?p> 說完,他對著天青河不悅道:“既然比斗已經(jīng)分出勝負(fù),你還不準(zhǔn)備把人放出來么?”
天青河聞言,好像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一般,恍然大悟道:“哦,是我疏忽了?!?p> 他右手朝著那個青銅大鐘一招,大鐘化為了一道青色的光芒,飛進(jìn)了他的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