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怪物?”
“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個怪物的?”
許部長臉上掛著大大的問號,但其他人依舊默不作聲。
?難道他們早就看出來了?
許部長連忙住嘴,快速瞟了眼周圍:面無表情的凌清霜、瞇著眼笑的張伯、平靜如水的白老。
頓時覺得這三人的氣場和自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我知道了,是那副眼鏡!”沈部長一語道破天機。
“我說過,眼鏡沒有問題?!绷枨逅浔貜娬{(diào)。
“這還不簡單嗎,有沒有問題,事后拿過來看看不就行了?”張伯趁機拱火。
“對!凌霜上尉,你不介意我借你眼鏡一用吧?”沈部長朝凌清霜拋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被后者直接無視。
“隨便?!?p> 緊接著,畫面回到陳冬生這邊,只見他與那個蜘蛛男對峙著,不知道在說什么。
“我要殺了你?!?p> 話音剛落,空氣中傳來一聲嘶鳴,男孩懷中的嬰兒哇哇大哭,這哭聲再次勾起女工們心中的怨氣,嘴里不斷絮叨著:
“工作工作快去工作!”
“再不工作的話,我的孩子就沒吃的了?!?p> “可惡,為什么她得的比我多,明明我工作更努力!”
“孩子,我的孩子,是媽媽沒用,媽媽對不起你……”
女工們著了魔似的尋找線料,加緊縫補,再次制成一件人形蛹衣,只不過這一次里面包裹的人變成了嬰兒本身,結(jié)成一個巨大的蛹。
以這個蛹為中心,一張蛛網(wǎng)悄然無聲地顯現(xiàn),像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一樣,蔓延至工廠的各個角落。
“這是什么?為什么剛才我沒看到?”許部長驚愕地叫道。
“這便是精神轉(zhuǎn)為物質(zhì)的過程,在精神異變的領(lǐng)域里,我們叫它‘化形’?!睆埐忉屨f。
“化形?”
“是的,對于能力者而言,是為覺醒之后的第二個階段。”張伯的話無意間透露出一個機密,那就是能力者與污染源之間存在著某種隱秘的聯(lián)系。
許部長深咽一口唾沫,表示這是他能聽的嗎?
于是他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凌霜上尉,你是不是已經(jīng)進入化形階段了?”
對于他的提問,凌清霜不置與否,目光死死鎖定在陳冬生手中的那把黑刀。
驟然間,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曾經(jīng)的一切歷歷在目,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她倔抿著嘴唇,嬌小的身軀跪在書塾門前,兩邊刻著一副對聯(lián):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橫幅——四大皆空。
這便是當(dāng)初白無痕的私人書塾,本來是一個用來收納難民的庇護所,當(dāng)時精神污染大爆發(fā),只有這里不受侵?jǐn)_。
于是很多人慕名而來,其中包括不少五大家族的人,大家聽說里面的先生是位能人,紛紛將自己的子女送到這里學(xué)習(xí)。
而作為凌氏家族的長女及唯一合法繼承人,凌清霜千里跋涉來到這里,以求洗滌精神上的罪惡。
“轟!”
一記雷鳴將凌清霜從那個雨夜拉了回來,發(fā)現(xiàn)眾人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打雷了?”她問。
“不,是工廠的電力系統(tǒng)壞了。”許部長回答,“難以置信,電絲竟然熔斷了!”
畫面回到陳冬生那邊,廠內(nèi)的電閘突然短路,冒出激烈的電火花,整個工廠的電子器械陷入停運狀態(tài),滾燙異常。
而這明顯是陳冬生的精神力量引起的。
是的,室內(nèi)溫度越來越高,杜青林和觀眾熱得臉頰發(fā)燙,連呼吸都非常困難。
“你憤怒嗎?”觀眾問道。
“不啊,你呢?”杜青林回應(yīng)。
“那就奇怪了,為什么這么熱,難道……”觀眾不敢說陳冬生進入了“化形”階段,因為只有這個階段才能具有真實傷害,但照理說,剛被招募的人不可能自己邁入第二階段???
不,不對,是他手中的那把黑刀!
此時的陳冬生青筋凸起,血脈賁張,全身上下的皮膚變得通紅無比。
“我說過,他駕馭不了火火。”凌清霜再次重復(fù)這句話。
“為什么陳冬生不動了?”杜青林問道。
“隊長他……怕是到點了?!庇^眾慢吞吞地說。
“什么意思?”
“你沒覺得奇怪嗎,隊長似乎始終在同他手里的刀做斗爭,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那不是他的一樣。”
“?”杜青林表示完全聽不懂。
“呵呵,呵呵呵呵……”男孩也察覺到了陳冬生身上的異常。
“從剛才起你就一動不動,只能說話而已,莫非,你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
“看來你還沒有踏入第二階段啊,真是好笑呢?!?p> 說完,他一把扯斷正在孕育中的蛹,將里面的嬰兒抱了出來。
“對你這樣的失敗品,根本不需要獻祭,借助主的力量對付你屬實大材小用了?!蹦泻⒆灶欁缘卣f道,“與其殺了你,不如讓你生不如死。”
男孩輕輕朝陳冬生走來,絲毫不在意地面有多么滾燙。
杜青林和觀眾想要阻止對方,卻發(fā)現(xiàn)鞋底已經(jīng)熔化,和地板粘在一起。
“可惡!”杜青林暗罵。
“別去了,去了也是送死,我本以為這只是個污染源,沒想到是這么強的能力者……”觀眾不再做任何抵抗,此時的他只希望保住一條小命,畢竟對方的目標(biāo)不是他。
“你……”杜青林氣得直咬牙,剛準(zhǔn)備脫掉鞋子沖出去,便被觀眾牢牢拉住。
“但我答應(yīng)過隊長,不能讓你有事?!庇^眾抓住杜青林的后衣領(lǐng),說什么也不放。
“啊啊??!”杜青林無能狂怒。
他后悔自己這一個月什么都沒做,沒能幫陳冬生分擔(dān)哪怕一點壓力,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自責(zé)與絕望。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敵人傷害陳冬生之后,自己用最快的速度給他醫(yī)治。
這是一個醫(yī)者莫大的悲哀。
“等等,生不如死……”杜青林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不是要殺了陳冬生,而是要讓他失控!”
“什么?”這給觀眾提了個醒,連忙釋放自己的能力。
這令男孩調(diào)轉(zhuǎn)過來的同時,將杜青林也納入“觀眾”的影響下。
“無聊?!蹦泻⒅皇禽p蔑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這些小嘍啰,又能做什么呢?”
“是啊,我只是一個觀眾,我能做什么呢?”杜青林陷入茫然。
“余罪,乃憤怒!”
男孩殘忍地扣出自己的眼珠,那一幕極其血腥,以至于觀眾都不敢看。
哧!
血液飆濺一地,男孩沾滿鮮血的手高高舉起,似乎在向世人昭示這種“自殘”的快感。
“啊,這是多么美麗的罪惡??!看啊,你們看啊,吞掉罪惡的我更加強大了!”
男孩身體瞬間膨脹不少,變成和陳冬生等高的少年。
與此同時,一圈無形的領(lǐng)域以他為中心展開,如黑色漩渦般籠罩全場。
受這漩渦影響,陳冬生的大腦陡然宕機,內(nèi)心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罪惡感。
“余罪,乃憤怒……”他重復(fù)男孩的話。
“是的,因為你的憤怒死了很多人?!蹦泻⒒貞?yīng)說。
“死了很多人……”
“是的,你體會不到這種痛苦,你擅自將自己的憤怒宣泄給其他人,難道不是一種自私,一種罪惡嗎?”
“所以?”
“所以你必須自裁,嘗試一下別人在你身上遭遇的痛苦?!?p> “但是……”
“沒有但是,還是說,你想殺死更多人?”
陳冬生怔住了,隨即嘴角微微揚起。
“哦?看來你更傾向于后一種?很有想法,自裁是懦夫的行為,與其獨自承受,不如將憤怒散播出去,對嗎?”
“對。”
“那就殺光他們,讓世界感受你的痛楚!”
“不,我是說……”陳冬生霍然抬頭,露出一雙明亮而澄澈的眼睛。
“讓你感受我的憤怒就好了?!?p> 說完,他一刀刺進男孩的心臟,令后者措手不及。
“為什么?”男孩愣在原地,硬是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陳冬生干凈利落地拔刀,眼神中透露著冷冽:
“抱歉,我忘了告訴你,這個憤怒不是我的?!?
請別憂傷哥
以后第二更發(fā)早點吧,怕有兄弟不能熬夜,老規(guī)矩,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