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陳冬生怒了，烏鴉暗叫不妙。
此時他位于第102層的實驗區(qū)，頭上戴著一頂腦電頭盔，身體躺在CT檢測機艙內(nèi)。
但這并不是醫(yī)療設(shè)備，而是為他量身定制的“精神轉(zhuǎn)播儀”，這樣高層就能看到烏鴉共享出來的畫面，以此做出決策。
是的，高層們正聚集在位于第120層，也就是頂層的管理區(qū)。他們各個表情嚴肅，密切關(guān)注著這場針對封印物003的檢測。
而作為特別行動隊的代表，凌清霜也在一旁觀看。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熒屏，絲毫沒有那種觀看小白鼠的愉悅，只有對環(huán)繞在陳冬生身邊各種因素的擔憂。
毫無疑問，杜青林就是那個最不穩(wěn)定的因素。
“白老，您看，是不是可以終止了？”說話的人是城主的副手，也是這個城市最高軍事長官許部長。
“不用，繼續(xù)?！?p> 被稱作“白老”的老人心如止水，頭發(fā)蒼白如絲，身著一件純白色法袍，像極了《魔戒》里面的甘道夫。
他就是精神研究院四位元老之一，被人稱作“時光老人”，也就是凌清霜口中的老怪物，白無痕。
之所以說他是怪物，是因為他是人類有史以來壽命最長之人，經(jīng)歷了那場大災(zāi)變后仍舊活了下來，并作為李子睿的助手發(fā)明了著名的“抗精神水晶”。
單憑這一點，他足以做任何城市的座上賓，誰見了都要敬他三分，哪怕是五大家族的人。
凌清霜之前趕走了研究院的人，料定對方絕不會罷休，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這么快——是的，就在陳冬生提出要打籃球之時，主城那邊就批準了他的要求，而這個人正是白無痕。
“任何興趣都應(yīng)該得到滿足，不是嗎？”白老一句話，其他人莫敢不從。
因為自從李子睿（李老）死后，整個研究院就是他一手遮天，而研究院又是攻略組的重要組成部分，可謂舉足輕重。
很多人都以為他會成為院長，可李子睿在世時都只是以科學家自居，最高也只是個副院長，白無痕自然不敢僭越。相反，他連副院長也不要，反而推舉對方的兒子李子航做副院長。
誰都不知道他這么做用心何在。
但凌清霜怎么也沒想到這老怪物會親自來18號城市，蒞臨現(xiàn)場指導。
“烏鴉，陳冬生除了打籃球以外還做了什么？”白無痕平靜地問道。
“是這樣的，白老，昨晚陳冬生小組規(guī)劃了一套方案，收集了相關(guān)資料和一套處理污染源的裝備?！睘貘f如實交代。
“還有呢？”
“還有……還有一副眼鏡。”
“眼鏡？”
白無痕眼睛微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須：“有點意思，它是哪里來的？”
“是我的?！绷枨逅麛嗷卮?。
“你的？”白無痕長眉微皺，“它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并沒有?！绷枨逅蓛衾涞卮鸬?。
“凌霜上尉，有你這么跟白老說話的嗎？注意你的語氣！”許部長厲聲呵斥她。
但凌清霜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昂首挺胸，氣宇軒昂。
是的，聯(lián)盟誰都不敢對白無痕不敬，只有她凌清霜是例外。
因為，她是白無痕的徒弟，凌氏天才少女就是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
同樣也是一手毀掉的。
這是白無痕的秘密，也是凌清霜的秘密，前者擁有“老師”的能力，后者成為其能力之下的“學生”。
但這都是過去了，現(xiàn)在的凌清霜早已認清對方的真面目，寧愿降級也要逃脫對方的掌控。
“不必了，我同學生之間不講這些。”白無痕輕撫胡須，表情平淡。
“是啊，都過去了，老師您還是老樣子呢?！绷枨逅浔卣f。
“老師？”許部長敏銳地捕捉到這個關(guān)鍵信息，但又立即堵住自己的嘴。
他緊張地看向面前的老人，生怕對方有個好歹。
“哈哈，許部長，你不必驚慌，世人都知只有我白無痕免疫‘老師’的詛咒，桃李滿天下，聯(lián)盟里多的是我的學生。”
沒錯，恐怕只有這偏僻的凜冬城消息閉塞，不知白無痕的秘密。
“原來如此，你們師生相聚，倒是我這個外人打擾了?！痹S部長連忙揮了把汗，向凌清霜微鞠一躬，以示歉意。
“哪里的話，許部長你身負守城重任，能夠從百忙之中抽空陪我這老頭子聊天……”
“不不不，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痹S部長再也不敢插手這兩人的對話，默默退到一旁。
“所以，老師您這次來是要帶走陳冬生嗎？”凌清霜終于直奔主題，這一個月她憋屈的很，不僅行動受限，很多東西都來不及教陳冬生。
倒是白無痕對她的那點小心思心知肚明，以一種關(guān)懷學生的口吻說道：
“清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應(yīng)該知道封印物003有多危險?！?p> “為師怕你把握不住，特來幫你接手?！?p> 呵呵，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凌清霜微不可見地撇嘴。
“當然，研究院那邊還需我這老頭子坐鎮(zhèn)，所以這次來專門帶了一個能夠接替你的人?！?p> 說罷，他對著門那邊招手：“出來吧，老伙計。”
氣閥打開，防護門一道道解除，一名佝僂的老人走了進來。
他身材矮小，走路一瘸一拐。
“張伯??？”凌清霜徹底傻了。
其實她早就懷疑過對方的身份，但就是找不到準確的情報，一說他是主城那邊退伍的中將，一說他是黑色地帶有名的拾荒者。
凌清霜一直把他當前輩看待，搞了半天，竟是老師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怎么樣，清霜，由這位老前輩代替你的職位，你應(yīng)該沒有意見吧？”白老微笑地說。
“當然。”
凌清霜曾經(jīng)和張伯交過手，好幾次敗下陣來，并且在她最迷茫最無助的那段時間，還是張伯開導她走出泥潭。
只能說，他倆完全不是一個境界。
“別這樣，我一掃地的糟老頭子，我懂什么我，就一條，讓我打人特別在行！”張伯謙虛地笑笑，“放心吧，凌霜上校，你大可放心地走，我啊，是不會教壞小孩子的?！?p> 凌清霜無話可說，不過眼下的狀況是陳冬生究竟能不能扛住這波檢測，一旦其失去控制，等待他的將是一大波火力壓制。
是的，工廠外面埋伏的武裝隊已經(jīng)將他包圍，他們配備最先進的制式武器，有多種針對能力者的方案和設(shè)備。
而這些均是在長期同精神污染的斗爭中總結(jié)出來的。
畢竟，凜冬城靠近黑色地帶，在外面點就是污染區(qū)，屬于名副其實的北方要塞。
“如果陳冬生暴走會怎么樣？”凌清霜最后問道。
白老的表情方才舒展：
“當然是被我?guī)Щ厝フ洳乩??！?
請別憂傷哥
大家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