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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當?shù)?/h2>

番外 清平往事(一)

佞臣當?shù)?/a> 樓赫 2108 2011-03-04 16:22:12

    小赫會陸陸續(xù)續(xù)交代一些事情~那些就不放在主線上了,免得多了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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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清平往事

  甘泉二十四年的秋天,易王劉詢兵敗,昏暗的牢房里,四處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年輕的男子走進這里的時候,不由皺眉。

  房門開了,昔日不可一世的易王雙手雙腳被縛,等待問斬。劉詢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笑意。殷子叔揮退左右,道:“我來了,你肯說出敏茜在哪里了嗎?”

  “你別急,她沒事。”

  殷子叔冷著臉,坐下:“看來你是早有了后招,說吧,你要我辦什么事,放你出去這種話就算了?!?p>  劉詢嗤笑:“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

  殷子叔終于正眼看他,緩緩道:“那是所謂何事?”

  “你該知道的,”他一頓,目光中收斂了所有憤懣和不甘,只剩下溫柔繾綣,“人生百年,我有一搏,我不后悔,只是要讓女人和小孩跟著去送死,那我也太對不起她們母子了。她們什么也沒有做,我甚至都不能給她一個名分,如果還要連累她一起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劉毅?!?p>  殷子叔再次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這一生,若說最對不起誰,就是小柔了,當年我為了穩(wěn)固自己的勢力娶了別人,生生負了她,她為了我被趕出家門,忍受所有鄙夷和唾棄,還是將孩子生下來了。這九年來,他一直不肯再見我,不肯和我說一句話。她就是那樣倔強的女子,誰的話也不聽,她怨恨我拋棄她另娶她人,這恨便是一生一世了?!?p>  劉詢頹頹,殘燭燈火,面目半明半暗,和著血污的臉,落拓非常。

  殷子叔負手:“你要我放過他們?”

  劉詢點頭,正色道:“我知道你總會查到他們的,劉毅這等狹隘之輩定會斬草除根,絕不會留下后患,我真不知道你為何會幫助他?!?p>  “這話你且不用說了?!?p>  劉詢大笑:“是,我如今是階下之囚,只希望換來她們母子的安全,我信你,子叔,我在賭,豪賭?!?p>  殷子叔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心中已經(jīng)無法安定。

  劉詢進一步道:“你那么愛曹敏言,我以她的死生做賭,你不會不答應(yīng)?!?p>  “你不用說了,我答應(yīng)?!币笞邮宕驍嗨脑?,既然必須做一個選擇,一切都以曹敏言的安危為先。

  劉詢忽而松了一口氣,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里,他的等待,只是死亡,若還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唯有那個江南煙雨中溫柔一笑的女子了。

  “殷子叔,我會在地府看著,看你有無實現(xiàn)諾言,看這劉國江山,會是一個什么模樣。說不定哪一天,你和劉毅也反目成仇,呵?!?p>  殷子叔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深,嘴角一勾:“不會有那一天的。”

  劉詢嘲諷道:“世間事,以利而合,以利而分,什么也說不準?!?p>  殷子叔的腳步一頓,有一剎那恍惚,身后傳來劉詢最后的歌聲,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在漫無天日的牢房里,用手擊打著桌案唱道:

  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

  心不同兮媒勞,恩不甚兮輕絕。

  石瀨兮淺淺,飛龍兮翩翩。

  交不忠兮怨長,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閑。

  殷子叔沒有回頭,歌聲渺遠,像是在回憶美好的年少往事,終是人生不復(fù)如初見,取次回顧已半生。

  第二日劉詢被斬于東市,同時死的共有五百三十七名,殷子叔下令之后,手起刀落,鮮血四濺,顆顆人頭點數(shù)過去,一個不差。高樓之上劉毅陰沉的眼看著滿地鮮血,秋風(fēng)烈烈,多少年夢想終于成真,登上九五帝尊。

  劉毅拍了拍殷子叔的肩膀:“子叔,以后這天下,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币笞邮鍥]有回答,思緒依舊沉浸在劉詢死的那一剎那,他看見人群中有一個白衣素服的女子,面無表情地來,又面無表情地離開,只是那身清冷倔強的氣質(zhì),隔絕在人世之外,格格不入。她看著劉詢死去的那一眼,眼神中的黯然,另他的心一顫。

  當天夜晚,殷子叔到了一個極其偏僻的胡同,找到了那個女子,白柔平靜開門,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到訪,倒了一杯白水。院子里跑出來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謹慎地看著陌生人,似是怕他對她的娘親不利。

  殷子叔笑笑:“白夫人,你該知道我的來意吧?!?p>  白柔點點頭,清冷的面容沒有傷痛也沒有欣喜,只是淡淡道:“妾請大人收下小兒,從此妾了無牽掛,青燈為伴?!?p>  劉斯睜大眼睛,攥緊白柔的衣角道:“娘,孩兒不離開你?!卑兹崦嗣⒆拥哪?,將他抱在懷里,對著殷子叔道:“我且去拿一件東西,請大人稍等片刻。”

  白柔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聽了聽,回頭看了一眼盯著殷子叔的劉斯,清冷如玉的面上忽而浮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過了很久,殷子叔也不見白柔出來,忽而意識到了什么,拉起劉斯道:“你快去看看,你娘在里面怎么回事?”

  劉斯的面上閃過一絲錯愕,飛快跑回屋里,下一刻,便傳來撕心裂肺的一聲呼喊。殷子叔的心一沉,快步走進,果然見到那一身白衣的女子平靜地躺在床上,腹上插著一支精致的匕首,鮮血密密地染紅的白色的裙裾,神態(tài)釋然。

  劉斯閉上眼睛,無話可說。

  有些人,生時無法原諒,只是那恨正是愛得太深,以至于經(jīng)年耿耿于懷。要怎么樣的悲哀才會這樣平靜地死去?劉詢搏來的生機,她沒有說接受與不接受,而是倔強地一痛赴死,以此證明自己的始終如一。

  又何必,生時不成歡,至死已成哀。

  劉斯雙手顫抖得拔出匕首,雙眼空洞,有些踉蹌地走出房門,殷子叔看在眼里,只是不知怎么勸告這個不滿九歲的孩子,怎么樣才能消除雙親頓失的傷痛。孩子的心靈很容易破碎,那一幕,終成了劉斯一生之傷。經(jīng)久別年,已經(jīng)大權(quán)在握的鳳清平,午夜夢回想起,愛恨參半。

  有時候獨自留下至親死去,也是一種背叛,心若碎了,再找回來,要等幾個秋月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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