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音樂聲從酒吧里傳來,間或夾雜著幾聲吵罵。酒吧的門是用不同形狀的獸骨搭成,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fā)著瑩白的光芒。
許春花變換了容貌,屏著氣走了進去,朝四周看了看,確定了吧臺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避開面色不善的酒客,朝里走去。
她身形嬌小,手中抱著一只白貓,剛一進門就引起了幾束不懷好意地目光。那些目光的主人一邊緊盯著她,一邊大口大口喝著手中的液體,眼中閃爍著或興奮或算計的光芒。
從大門到吧臺的距離,只有短短的十來米,許春花卻覺得像是有上百米一樣,待終于到了近前,她情不自禁地輕吁了口氣,“啪?!币槐G色的液體放在了她的面前,是酒保,他臉上洋溢著笑容道:“從沒有看過您,您是遠道而來的吧?真是辛苦了,這是特地為您準備的?!睉B(tài)度殷勤體貼。
“你好,我想找亞三?!痹S春花道。
“呶!那邊!”酒吧立刻變換上一副懶洋洋的神情,利索的把那杯墨綠色飲料端了回去,隨手朝旁邊一個角落指了指,嘴里還嘟噥道:“也不早說!真是浪費我了的超級好料?!?p> 許春花朝他所指的那個角落走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在自酌自飲,走近些就會聞到他滿身的酒氣。
“請問,你是亞三嗎?”她問。
那男子抬起頭來,昏暗的燈光下,他臉上的圖紋依稀可辯,讓他面無表情的臉更顯得陰森可怖。
“什么事?”也許是飲酒的關(guān)系,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是這樣,我想求購些奔突獸的牙齒?!?p> “......走近些。”男子睜大醉醺醺的眼睛,啞聲道。
許春花走近了些,對面的人讓她本能的生出強烈的危機感,但是這是“墮落之城”,從踏上這個城市的那刻起,她就有些不安,所以這種危機感被她刻意地忽略了。
那男子,就是亞三,仔細端詳了近處的客人一眼,寫了一個地址,遞給許春花,“明天午時到這里,你是星際貿(mào)易公司的吧?記得帶好合同?!?p> 聽了他的話,許春花有些奇怪,因為這筆交易屬于地下交易,怎么還要合同呢?但是這個亞三的資料拉布核查過,并沒有什么問題,他本人是這里的地頭蛇,一直從事地下交易,在業(yè)內(nèi)也是小有口碑。
不過既然對方這樣要求,許春花也沒有什么異議,當下就點頭告辭,準備離開酒吧,那幾束不懷好意的目光早在看到她和亞三搭話時,就似乎失去了興趣,開始悶頭喝酒。
只有一個外形和地球人類相似的智慧生命體,朝她吹了聲口哨,大聲叫著:“小人兒,陪我一晚,價錢隨你開!”引得其他的酒客一陣哄笑,紛紛取笑道:“還價錢隨你開!你拿什么開?!”
哄笑聲中,許春花走出那間氣味污濁的酒吧,她抬頭望了望暗沉的天空,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感覺自己一直繃緊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下,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小心往后看了下,確定沒有人跟隨,才搭乘交通工具,回了事先找好的住處。
等待的時光總是顯得漫長,何況在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里,許春花在住處坐立不安的等了半天,約定的時間終于到了。
之前許春花早在網(wǎng)路上查詢過那個地址,那里是一個廢棄的宇宙飛船拋散地,雖然早有預(yù)料,但是實際的情景還是讓她有些震撼,眼前是一片空曠的空地,幾只巨大的飛船斑駁著表層,倒臥在黑色的土地上,也不知被遺棄了多少年。
一陣風(fēng)吹過,也不知是觸動了哪里,有“嗚嗚”的響聲回旋在空中,仿佛是一群看不見的兇禽,隨時準備俯沖而下。
許春花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中的激光槍,在她的腳下,球球也在警惕地望著四周。
“哈哈,不用這么緊張!這是可是颶風(fēng)幫的地盤,平常人不會到這里的?!眮喨恢獜哪睦镢@了出來,相比于昨天,他今天的氣色好了很多,如果仔細分辨的話,甚至可以在他那滿是圖紋的臉上找到一些興奮的情緒。
看到有認識的人出現(xiàn),許春花仍然沒有完全放心,她捏著手中的槍,大聲道:“請問,要交易的東西呢?”
“你說的是奔突獸的牙齒嗎?在這里!”亞三從身后拉出一個袋子,往外扒拉了一下,拿高了給許春花看。
奔突獸的牙齒樣子跟象牙差不多,只是比后者更漂亮一些,看上去潔白雅潔,瑩潤如玉。
這趟公務(wù),終于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看到此次交易的物品就在眼前,許春花神情有些放松了。反倒是對方更著急,只見亞三把東西一把裝進袋子里,高揚著聲音道:“合同呢?快拿來!“
許春花把星際貿(mào)易公司的標準合同遞了過去。
亞三快速翻看了幾下,然后對著標有“星藍星際貿(mào)易公司”的那一欄哈哈大笑:“果然是星藍貿(mào)易公司的!你是地球的許春花吧?!”他抬起頭來,眼中兇光畢露。
不妙!那種強烈的危機感終于在此刻應(yīng)驗了!許春花抬起手腕,把槍對準了亞三,說出那句拖延時間的經(jīng)典問句:“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亞三咬牙冷笑,他的臉有些猙獰:“許春花,你還記得樂羽星的黑衣人嗎?!從大哥被抓去后,我可是日思夜想著找們報仇!沒想到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你也有落到我們手里的一天!只可惜,現(xiàn)在只有你一個!”
原來是這樣!其實許春花很想同他講道理:她那是正當防衛(wèi),而且當時根本沒她什么事兒!但很明顯對方現(xiàn)在是一心想著報仇,已經(jīng)瀕臨失去理智的邊緣了。
迅速地瞥了瞥四周,她飛快地彎下腰,提起腳邊的業(yè)務(wù)箱,心里的想法只有一個:逃!這個想為兄報仇的亞三,現(xiàn)在雖然沒有什么舉動,手里也沒有什么武器,但是他剛說到了“我們”!也許就在那看不見的某個角落里,潛藏著他的某個同伴......
剛轉(zhuǎn)過身,許春花就覺脖子上一麻,接著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