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寬逾三丈的平整山路,迤邐蜿蜒登龍山而上。從遠處望去,密集的人流如同蟻群般,在山路上拉出一條長龍,近千名學子奮力的朝著山上狂奔而去,面帶堅毅,奮勇爭先。
項彬吊在人群正中,不靠前也不靠后,跟著人群朝著山上進發(fā)。
項騰跑在最前方,項端跟在他的后面,再往后則是項麒麟的其余三名徒弟。
有了昨日項麒麟的暗示,這五人堅定了決心信心,一定要將項彬比下去。而今日的攀山,正是他們第一次的表現(xiàn)機會。
五人一邊跑著,一邊瞧瞧觀察著身后眾人。項端貼在項騰身后,略略喘息,小聲說道:“那項彬一直吊在中間,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盤?!?p> 項騰聞言暗暗思忖,卻是忽然笑道:“這么看來,體力應(yīng)當不是他的強項,之所以吊在中間,應(yīng)當是想要節(jié)約體力,留待后面沖刺?!?p> 項端冷哼一聲:“想的倒美,沒那么容易。”
項騰略一沉吟,道:“再快點,拖拖他的底!”
“好!”項端答應(yīng)一聲,兩人同時加速,身后幾人也心領(lǐng)神會,朝后喊了一句跟上,提速跟了上去。
整支隊伍的速度再次提升。
項彬隨著人群,敏銳的察覺到速度再次提升。卻是神情不變,依舊穩(wěn)穩(wěn)的跟著。
幾套特殊招式的修習,對他身體潛能的開發(fā)是全方位的,若真的論起來,他的體力甚至遠超過力量的開發(fā)程度。早在半年之前,便從未再達到過身體的極限,那龍髓玉也早已經(jīng)棄之不用,徹底給了虎子。
他此時若是使用天機步,別說是項騰等人,就算是上屆的學子,也可以輕松超過。連二叔這種歸元境的高手都追不上他,何況是這族塾的學子們?
但他卻并不打算這樣做,之所以吊在人群中間,一是此時尚不知路途有多遠,他想要先行觀望。第二個原因,就是他覺得上屆學子們的反應(yīng)有些不太對勁。
如果這攀山是天天都要干的事,這幫家伙怎么還能干的這么起勁?就算是找一個美女做愛做的事,五年來日復一日不間斷,也早應(yīng)該膩了才是。更何況是攀山這種累死人的體力活。
所以,項彬敏銳的覺得,這一切沒有那么簡單,其中說不準有什么陰謀。
……
……
此時在兩撥學子的最前方,有三個年輕人正神態(tài)自若,步履輕松的往前跑著。
他們的步伐不快,但速度卻是驚人,在他們之后,許多人正發(fā)瘋一般上竄下跳的追著,卻是始終無法靠近其身邊。
當先那人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身形勻稱,額頭高廣平闊,唇紅面白,劍眉星目,竟是說不出的英俊。他雙手負于身后,竟是用閑庭信步般的姿勢在奔跑。但卻偏偏讓人感覺不到突兀和不自然,反而流露出一股無與倫比的瀟灑味道。
他身著一件白色的錦袍,以銀線繡著菊花和鳳凰的圖案,在初升朝陽的映照下,閃閃發(fā)光,更是將他整個人襯托的無比耀眼。
他微微瞇眼看著那初升的紅色朝陽,忽而淡淡一笑,笑容如花蕾初開,白凈的牙齒似乎都透出了光彩。
“都說初升的太陽象征著希望……可依我看來,朝陽固然美麗,卻嬌嫩柔弱的像是少女的柔荑,只要微微用力,便會捏出水來,只可輕賞,不可褻玩啊?!?p> 此人開口說話,聲音就像是一杯醇香的茶湯,充滿了難言的魅力。
他身后左側(cè)是一名魁梧的大漢,身高超越常人,甚至比武師趙昂還要高了一頭,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座鐵塔。皮膚泛著古銅色,面容粗獷,一雙大眼就像是牛眼,炯炯有神。
這大漢皺起眉頭對著前方白袍青年說道:“項云,你能不能不總用這種惡心的腔調(diào)說話,我聽著渾身起雞皮疙瘩?!?p> 那叫項云的青年也不動怒,依舊帶著如陽光般燦爛的微笑,緩緩道:“項羆,我真不知道六叔為什么給你起這么個名字,不過你還真的像是一頭大蠢熊!怎么一點意趣都沒有?像我這樣風度翩翩瀟灑不羈的人,怎么會和你這等莽夫扯到一起的,真是悲哀啊。”
項羆作出一個要吐的表情,悶聲道:“和你混到一起,才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次決定!整天看著你臭屁又自戀的面孔,我每天都吃不下飯!”
項云右側(cè)一名瘦高個子青年聞言大笑,指著項羆道:“一頓飯吃掉二十碗的人,說吃不下飯!若你要是能吃的下,那這族塾豈不是要被你吃垮?”
項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斜瞥著那瘦高青年說道:“項鵬,正因為我能吃,才會這么壯!哪像你,瘦的跟柳干兒似的,一陣大風就刮走了!”
“好了,你們倆別扯皮了,好戲要開始了,今兒能不能讓那些‘朝陽’們留下永生難忘的回憶,就看我們的了!”項云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異彩,似是透著濃濃的興奮,打斷了二人的話。
項羆嘿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道:“項云,今天咱們闖幾品?。俊?p> 項云臉上的光彩越發(fā)濃烈,笑容越發(fā)燦爛:“第一天攀山,族塾沒有任何保護限制,自然要抓住機會送他們一份大禮!我的追云十三式前天剛突破五層,正要試一下威力。上次咱們闖過四品,今天不若試一下五品吧?!?p> “五品?能過的去嗎?”那叫項鵬的瘦高青年臉露一絲難色。
“哈,五品,換算成他們就是十品!那得是易骨境初期的境界難度吧?你是存心不想讓他們過啊。”項羆滿臉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
“咱們第一天的時候,差點全軍覆沒,現(xiàn)在操控權(quán)掌握在我們手里,當然要創(chuàng)造一個全新的記錄!不然的話,豈不是對不起這五年所受的苦?”項云語調(diào)輕松,笑意不絕,充滿了惡作劇的意味。
“可是……五品咱們能過去么?項昊天他們沒問題嗎……?”項鵬不確定的道。
項云微微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不遠處的幾個人,神情中有一絲玩味:“如果過不去,就說明他們真的很廢柴,以后在我們面前,姿態(tài)就要放低一些,這樣不好嗎?”
“呵呵,這倒也是?!表楖i點了點頭,不由得意的望了一眼身后。
在他們?nèi)撕蠓?,有五人面色陰沉緊緊跟著,但卻是始終無法追上他們的腳步??吹巾楖i回頭,這五人神情頓時一凜,俱是露出凝重的神色。
五人中最前方一人身形壯碩,面色黝黑,看面相倒是與那項騰有些相似。他忽然沉聲說道:“我看項鵬神色不懷好意,他們八成是想闖五品?!?p> “五品?”身后幾人臉色頓時微變,一人有些遲疑道:“我們……能行么?”
“不行也得行!不然這臉就丟大了,項云這個混蛋!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