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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錦

第六十一章 睹物

盛世錦 陌玉 2058 2013-09-16 21:00:21

    話癆子黑衣人回來時候沒有帶上豆沙包神醫(yī),腳程就更快上一層,不多時,就已經提

  著大包小包的藥出現在門口。

  何夢錦吩咐了話癆子分別將三副藥煎好,又讓天然愣給自家主子換上司徒靜所配的外

  敷的藥。

  起初那愣子死活不近床前,在何夢錦再三保證他們的“病”不會傳染,而且還馬上可

  以治好之后,那人才將信將疑的挪步過去。

  等到所有的收拾妥當,伺候完話癆子主仆喝完藥,天色將曉。

  一夜未眠,何夢錦的精神卻格外的好,今日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她起身再次回到床前,見那人依然昏迷,但蒼白的面色顯然已有了些許好轉,帶了點

  正常人的血色,何夢錦抬手輸了股真氣去探,發(fā)現他的內力居然非常渾厚,對于這些

  她本是個外行還不太了解,但李蕭然曾試探過她自身的內力,說是個內家高手,假以

  時日等自己能熟練掌控了,步入頂尖高手的日子并不遙遠,如果說她的內力算是渾厚

  的高手,那么這人的內力不在自己之下!

  想到此,何夢錦有些心驚。

  他本身的功夫都已這般高超,還帶著兩個同樣絕頂高手的侍衛(wèi),又是何人能傷他如此

  ?

  心頭不解也只是一瞬,她甚至連此人的身份都還不清楚,再多的猜測也是枉然,現在

  首要的任務是趕回去將司徒靜的解方給百姓服上。

  “大俠?”

  何夢錦轉頭,對著這一夜來回奔波沒有半刻歇著,此時仍舊守著門口的小五喚道。

  后者聞言抬頭,對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有話快說。

  話癆子小五脾性的人居然不言不語,何夢錦露出了然的笑意,嘴上卻仍止不住打趣道

 ?。骸按髠b?你怎么不說話了,啞巴了?”

  “誰誰誰……說說的……我我我……”

  話癆子一開口,嗓音無比的嘶啞且結巴,聞言,何夢錦倒是神色無恙,而一旁的天然

  愣面色一緊,眸色犀利的盯著何夢錦道:“你對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樣了?”

  說著,天然愣抬手就去探小五的脈門,卻被后者避開了,只聽他結結巴巴的道:“除

  除除了嗓子不不不不……好之外身身身子不痛痛癢了……”

  聽他無比艱難的說完,再由天然愣反應慢半拍的消化掉,何夢錦已經走到了門口處,

  身子一轉,已經繞開了這兩尊門神,她道:“不陪你們玩了,看來這藥還真有效,你

  們主子的毒已經解了,就按照那藥繼續(xù)服用三天,還有剩下的那碗,”

  說到此,已經飄出去好遠的何夢錦指了指天然愣道:“是這瘟疫的解藥,你且喝了。

  ”

  話音未落,她人已經運起輕功閃了。

  見她離開,那兩人也當真履行承諾并不阻攔。

  何夢錦一路跑回了府衙,剛進門,正瞧見同樣一夜未眠的李蕭然自她住的院落里走出

  。

  而何夢錦之所以判斷他一夜未眠,是瞧見他面色憔悴,還有衣袂上微染的霜和被露水

  打濕的袍角。

  看到何夢錦,他一愣,再是一喜,本是有幾分仄仄幾分疲憊的眸子仿若冰晶琉璃瞬間

  被點亮,“沒事吧?”

  “還好?!焙螇翦\點頭,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她想跟他解釋下昨晚的去向,但眼

  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只得匆匆道了句:“我先去看看司徒靜,然后再跟你

  解釋。”

  李蕭然抬手輕輕一攔,阻了何夢錦離開的動作,“她昨日跟我說是有兩味不確定的藥

  ,我想著時間緊迫,不管哪一味入藥都能解毒,便也不必糾結會不會有副作用,所以

  昨夜就命人加緊熬制分發(fā)給災民了,現在她正在城東的民居里幫村。”

  聞言,何夢錦贊許的看向李蕭然,含笑道:“無怪乎二哥曾說你是這個世界上考慮最

  細致的人?!?p>  聽著何夢錦的褒獎,李蕭然并無多少欣喜之色,他有些悵然的嘆了口氣,看了一眼何

  夢錦,然后將目光落到別處,似是有些遲疑。

  敏感的何夢錦當即知道他有話要說,她當即收拾起了自己玩笑的神色,有些不確定有

  些擔憂道:“怎么,是不是二哥有消息了?”

  這話說完,她便覺得心跳在那一剎那靜止,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冷靜都不復存在。

  隨即,那本以為痛到麻木已如死灰的心就這樣突突突的猛烈的跳了幾下,仿若下一刻

  就要自胸腔跳出來。

  在何夢錦理智尚未來得及支配自己大腦的時候,她已經下意識的緊緊的一把攥著了李

  蕭然的袖擺,眸子里寫滿了擔憂與害怕。

  素來不喜歡與人親近的李蕭然卻并沒有拉開她,他柔聲道:“你不要擔心,他應該沒

  事的,如果……真的有事的話,我們早該得到消息了,現在而言,沒有消息說不準就

  是最好的消息?!?p>  說罷,從懷里很小心的取出一方繡帕,抬手遞給何夢錦,示意她打開。

  “這是我在綏州的時候找到的,你看是不是他落下的?!?p>  何夢錦愣了愣神,卻沒有立即接過,李蕭然也就這樣靜靜的等著,伸出手晾在半空中

  也不收回。

  直到反應過來的何夢錦松了攥著他袖擺的手,有些顫抖的接過。

  雪白的絲絹包裹,一層層打開,每打開一層,她的心便如同擱置在烈火之上烘烤了一

  番。

  直至最后一層,看著那映入眼簾的發(fā)帶,已經痛到滴血的心再一次猶如千刀萬剮。

  一條淡紫色發(fā)帶,即便染了血,依然可以看清上面用針線繡著的有些歪歪扭扭的紋路

  圖案。

  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她更為熟悉這條發(fā)帶。

  因為,每一條紋路,每一針線皆是出自她之手。

  那一年,二哥十六歲,她十二歲,正是每天被娘親逼迫著學習琴棋書畫女紅的年齡。

  她猶記得在二哥壽辰那天,當她用被針扎的如同蜂窩的手將她第一件成品刺繡發(fā)帶當

  做禮物遞給他時,他臉上那欣喜幸福的笑意。

  而如今,幾經輾轉,當它再回來自己手上,卻已經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她沒想到,這發(fā)帶二哥一直貼身帶著,她沒想道到,再見它時它上面會染上至親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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