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廣聽得舞悠然如此一說,卻是淡笑不語,不過對于這榕樹鎮(zhèn)的這戶人家卻是有了很大的好感。
收拾妥當后,蘇廣與舞悠然把房門一鎖,下樓等著吃飯。
剛下到樓下,就見外面圍了一群人在那嘰嘰喳喳的議論紛紛,視線所看之處都是同一個方向,并且伴隨著陣陣嘆息聲傳入舞悠然與蘇廣的耳中。
“真是可憐了,多年輕的一個孩子,還是個年輕的捕快,就要這般死掉,真是太可惜了?!?p> “這有什么辦法,咱們鎮(zhèn)上的李大夫上了年紀,看點小病小痛倒也沒什么問題,可那樣的傷勢,李大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別提就算能救,這藥的問題也不好解決。附近的小鎮(zhèn)狀況都跟咱們這差不多狀況,跑得遠了還不見得能不能趕得回來,真是可惜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就這般只能等死了?!?p> “是呀,真是可惜了。”
議論聲依舊不絕于耳,但是也聽得出議論的主題是圍繞著一個受了重傷,因為缺藥少了高明大夫的緣故就只能等死的年輕捕快的事情。
說起捕快,舞悠然與蘇廣對視一眼,都想到了一處。
眾人口中提到的捕快,恐怕唯有之前突然與他們擦身而過卻又原路折回的那幾個捕快了。
之前舞悠然注意到地上顏色異常的土塊時就隱隱有了猜測,這會聽到議論聲,恐怕除了那幾人之外就不做第二人想了。
“悠然,老爺對你的醫(yī)術甚是推崇,如今遇見這種狀況,不如問清地方后,若是能救便救人一命,你看如何?”蘇廣問道。
“蘇爺爺,即便你不說我也是有這個打算的。為醫(yī)者當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就沒有理由袖手旁觀的道理。我現(xiàn)在就去問問對方的所在,你先上樓把我的藥箱背下來,里頭有我配制的一些藥,興許待會會用到?!?p> “好,我這就去。”蘇廣點了點頭,拿了鑰匙上樓。
“這位大嬸,你們說的那個受傷的年輕捕快不知道如今在哪里?”舞悠然走到一位看起來面善的中年婦人面前如此問道。
“小哥問這個做什么?”大嬸偏著頭打量了舞悠然一下,這般問道。
“剛才聽大伙提起有個年輕的捕快受傷嚴重,鎮(zhèn)上大夫無能為力,我正好也是一名大夫,這是我的行醫(yī)資格令牌,我想去看看狀況,看看能否幫得上忙,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醫(yī)者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明知有人病危卻無動于衷,哪怕最終我也救不了人,可至少盡力而為,問心無愧?!蔽栌迫徽f著直接掏出了萬安鎮(zhèn)那處得來的行醫(yī)資格證明,一塊官府打造的正反兩面分別刻著行與醫(yī)二字的行醫(yī)令牌,在角落處還有個官府印記,上面刻著江水縣三個字,代表著這個行醫(yī)令牌是由江水縣發(fā)放,有據(jù)可查。
大嬸一看到那令牌立刻就信了舞悠然的話,這行醫(yī)令牌的樣式早已公布天下,除了懵懂不知的孩童外,成年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無法辨認真?zhèn)?,可至少暫且沒有人膽敢偽造,要知道偽造令牌的罪名是要殺頭的,嚴重者誅連九族都會。
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這樣的牌子就是大夫的身份證明,無需懷疑。
“回大夫的話,那個年輕的捕快就在李大夫的藥鋪里,我領你去?!贝髬鹱愿鎶^勇的說道,周圍的人也忙附和著幫忙帶路,甚至有人已經(jīng)先行一步跑過去通知一聲,讓大伙讓開一條路,救人要緊。
蘇廣將藥箱子背下來后,舞悠然正打算接過來,一旁眼明手快的小伙子已經(jīng)先行將藥箱挎到肩膀上,笑著說道:“大夫,我給您背著,免得受累影響救人?!?p> 舞悠然望了眼小伙子真摯的眼神,點了點頭,立刻就跟著主動開道讓路的百姓趕往鎮(zhèn)上唯一的藥鋪所在,身后呼啦啦的跟了一群人,都是鎮(zhèn)上質樸的百姓。
“什么?來了一個過路的大夫,說是要過來救人,正往這邊趕?”本就因為同伴的傷勢無法得到救治的捕頭王修臉上并無開心之色,反倒是把臉一沉,眼中閃著怒色,一雙大手捏著桌角處,劈啪一聲直接掰斷了。
“混蛋,這些野郎中實在可惡,之前就有一個說能穩(wěn)定小甲的狀況,讓咱們趕到城里求高明大夫醫(yī)治,哪想到是騙人,害得咱們不明所以就那般帶著小甲趕路,以至于傷勢加重,還到這么一處僻靜的地方,連個好點的藥都沒有的小鎮(zhèn),只能坐看小甲不知身亡。NND,這野郎中若是敢來,我一刀劈了他?!毙宰踊鸨牟犊鞆埢?,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火氣大,只差抽刀子在門口等人,一刀子砍了人。
“官爺,你們誤會了。這不是野大夫,人家是正經(jīng)的大夫,有行醫(yī)令牌的大夫,只是路過榕樹鎮(zhèn)聽見咱們在議論那位小官爺?shù)氖虑?,動了惻隱之心才自告奮勇過來救人。你們可千萬冷靜呀?!鼻皝韴笮诺哪贻p人聽張火那口氣,立刻急道,可不希望自己沒把話說清楚,反倒是害了一位好心大夫的性命。
“行醫(yī)令牌?那個大夫真的有?你確定?”王修眼睛一亮,帶著一絲希翼的問道。
“真有。小的是親眼所見。大伙都看在眼里,絕對不騙您。再說了,行醫(yī)令牌還能有假,除非那人不要命了才會膽敢偽造?!?p> “捕頭,你看這事……”張火壓下火氣詢問王修的態(tài)度。
“若能救下小甲,那個大夫就是咱們大伙的恩人,我王修欠他一個人情,只要我力所能及之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絕不皺下眉頭?!蓖跣抟а缿?,話語如同誓言般吐露出來。
“捕頭,兄弟們也是這個意思。只要小甲能好好活著,咱們所有人欠他一個人情?!睆埢鸬?。
“沒錯。”其余六個捕頭也忙不迭點頭應道。
王修甚是欣慰的望著其余的捕快,有這樣的兄弟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