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夜探敵營
在小梁王柴桂的遺物中，岳飛最看重的并不是金刀，也不是黃金甲，而是一本書，一本小梁王得之于梁山五虎上將之首－大刀關(guān)勝的刀譜－《春秋大刀刀譜》。
除了把“盤蛇七探槍”的身法訣竅教給兄弟們外，岳飛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專研《春秋大刀刀譜》之上。
不愧是由一代武圣關(guān)云長所創(chuàng)，刀譜上所記載的御馬術(shù)，人馬合一的技巧，各種使用長短兵器的發(fā)勁方法等等，岳飛看得是如癡如醉，不可自拔。
尤其是其中的御馬術(shù)，利用戰(zhàn)馬的不同變速加上兵器的運用，造成敵將視覺上的錯覺。這種方法，與華山睡仙丹法中一些神打技巧有異曲同工之妙。
直到宗澤老帥派人來接，兄弟幾人才依依不舍，離開太師府。
這半個月的時間實在太難得了，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專研武功，甚至連江大胖子也獲益甚多，隱隱約約到了結(jié)金丹的關(guān)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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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開封府留守司衙門內(nèi)堂，聽完尚書右丞相李綱所述因由，岳飛兄弟幾人都嚇了一大跳，難道要我們以一敵萬？
江振子左手輕碰岳飛的后腰，岳飛會意了，找個籍口與江振子退出內(nèi)堂。
“如今你已經(jīng)是他們最后的希望，如果連你也說沒辦法，士氣可能就此潰散?！苯褡訅旱吐曇?，提醒岳飛。
“那我該怎么辦，總不能瞞騙他們吧？”岳飛不知道江振子的葫蘆里賣什么藥。
江振子笑了一下，說道：“我早些年曾探過太行山。桃花谷雖大，但能住人的地方不多。滿打滿算也就能駐扎個四五萬人馬。如今桃花谷號稱二十萬大軍，里面必有蹊蹺，不如你我前去探訪個究竟，再做打算？”
岳飛一聽，甚覺有理，便與江振子回內(nèi)堂與眾人分說。
李綱、宗澤等都是知兵之人，兵書有云：知己知皮,百戰(zhàn)不殆，岳飛前去探路乃是正理，于是同意岳飛的行動。
然而眾人并不散去，就在留守司衙門等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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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飛與江振子從汴梁城西城門出時，天色已經(jīng)昏暗下來。
兩人走近桃花谷大軍，只見無數(shù)的營帳，一個挨一個。營帳中亮起燈火，星星點點，一望無際。營帳之上，一片片的炊煙飄起，在火光的輝映下，幻化成各種形狀。
岳飛的神識強大，面對著如此龐大的一支軍隊，卻感受不到多少殺意，感覺非常怪異。
江振子經(jīng)驗豐富，領(lǐng)著岳飛繞開營帳前拒馬和鐵疾黎組成的障礙區(qū)，閃入大軍之中，邊走邊給岳飛做介紹。
之前周侗也有盡心教導(dǎo)過這些扎寨安營之法，但畢竟是紙上談兵。如今江振子現(xiàn)場指導(dǎo)，岳飛收獲甚多，一一記在心上。
岳飛與江振子在營帳間走動，竟然發(fā)現(xiàn)軍中的人員大部分都是農(nóng)家裝扮，穿戴盔甲的并不多見。于是兩人也都脫掉外面的黑色勁裝，用本來面目行走，堂而皇之，也沒有人前來盤查。
忽然間，岳飛聽到前方隱約傳來一陣陣的笛子聲。笛聲寂寥天涯，惆悵難寄，讓人不禁黯然垂淚。
岳飛給江振子打了個眼色，兩人加快腳步，找到傳出笛聲的營帳。
兩人牽開帳廉，走進帳篷。
這是一個住三十人的大帳，里面坐著七八個人，也都是莊稼漢裝扮，其中一個中年人，滿臉滄桑，還在吹著笛子。
岳飛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這中年人雙眼無神，心跳無力，并無功夫在身，只是一個普通的莊稼漢而已。
江振子和岳飛兩人在中年人旁邊坐下。
江振子搖頭問道：“這位老鄉(xiāng)何故把笛子吹得如此悲傷？”
中年人把笛子放下，很憨厚地笑了笑，說道：“這首曲是俺老爹傳下來的，叫鎮(zhèn)魂曲。如今要開仗了，死傷自然免不了。預(yù)先吹些曲子來安魂，萬一俺去了也有個安慰?！?p> “這位老鄉(xiāng)真是悲天憫人，可敬！”岳飛插話道：“但我看你四肢軟弱無力，普通人一個，為什么要投軍呢？馬上就要開戰(zhàn)了，兩軍相交，你如何自保？”
岳飛問得直接，那中年人也答得爽快：“這位大爺應(yīng)該是桃花谷請來的好漢吧。不瞞你說，俺來投軍，就是為了桃花谷的三餐飽飯和每天一文錢的工錢。這里十幾萬人，有那個不是貪圖這個呢？”
“哦，還有這種事？”岳飛有點不相信，接著問道：“每天一文錢能招攬人來幫他拼命？”
中年人笑了，說道：“這位大爺一看就是有錢人家，不懂得俺們窮苦人家的算盤，就讓俺慢慢給你算一算”
中年人放下笛子，把手在衣服上搽干凈，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第一，一天一文錢，一文錢就是一升谷；一個月就是三十文錢，能買三斗谷了。三斗谷可夠我俺家里交納一年的稅賦了。”
中年人搽了一下布滿皺紋額頭，又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第二，桃花谷包俺三餐飽飯，一餐給俺三個大饅頭。這些大饅頭又白又嫩，比俺家自己做的饅頭好吃多了。俺吃一個留兩個，一天就可以省下六個大饅頭，一個月就有一百八十個大饅頭。只要俺在這里呆上兩個月，拿回家的饅頭混著家里的硬饃饃吃，一家人就可以吃過冬，不用挨餓了。
江振子也被這中年莊稼漢逗樂了，插嘴問道：“你把饅頭放上一個月，這饅頭能不變味嗎，都餿了乍吃呀？“
“這時候天氣冷，不會變味的。萬一變了味，把它捏成粉，曬干蒸熟，又可以吃了?！敝心耆撕芎竦赖匦α诵?，繼續(xù)答道：“桃花谷還分給俺們每人一套軍衣。這軍衣多好啊，起碼能穿上七八年久，俺們都不舍得穿，留給后輩。王頭領(lǐng)好人啊，他真能當(dāng)皇帝俺也認了”
岳飛強忍住心中的感慨和唏噓，問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你們?yōu)榱诉@丁點的蠅頭小利就要冒著謀反的罪名和朝廷作對，一旦桃花谷的前鋒部隊打敗了，被朝廷大軍追殺，你們?nèi)绾蔚謸酰俊?p> 中年莊稼漢撓了撓腦袋，很靦腆地說道：“真要打敗了，肯定是扛起自家的饅頭就往家里跑，那管那么多。你們兩位大爺問得好生奇怪。至于謀反不謀反的，俺莊家漢不懂，誰給工錢就給誰賣命，天經(jīng)地義。誰當(dāng)皇帝俺們還不都是一樣要納糧（稅）？”
營帳里的其他莊稼漢聽到這里，也都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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