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天波楊府
江振子招呼岳飛兄弟幾人上二樓雅座，早已經(jīng)有一圍酒席在等候他們。這一圍酒席可是名符其實的大魚大肉，不比上次的“無邊苦海，煉獄重生”。
初次到賭場去，開了眼界，又所獲不菲，兄弟們這圍酒席吃得盡興。不到半個時辰，酒足飯飽，兄弟們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江振子把岳飛叫到自己房間，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岳飛。
岳飛接過信封，一看封面：上面空空蕩蕩的，諸如寫信人、收信人、地址等各項都沒填寫。揭開信封，里面有一張信紙，打開一看，上面只有兩行字：初一朔日夜人定，河塘交貨；初四新月晚亥時，金明池收貨。落款是柴字。
各位看官：人定和亥時都是指晚上二十一時至二十三時。
岳飛記起來，這就是那小梁王柴桂上次和江振子所要談的生意。
“這封信是怎么來的”岳飛問道。
“他的管家早上拿過來的，”江振子一指書案上的大包袱：“還拿來三千兩訂金”
“不是說一船三千嗎，怎么只給一半？”岳飛問道。
“他管家說收貨時再給，我當(dāng)然不同意?！苯褡幽樕系姆嗜饬?xí)慣性地跳了幾跳，說道：“但他管家硬是堅持，還拿他們王爺來壓我，我也只好就范了。”
“它真有兩船軍械要運？”岳飛有點懷疑。
“看樣子是真的了。”江振子點了點頭。
“這兩船軍火真要給他運進(jìn)城里，京師就危險了！”岳飛不知道江振子葫蘆里賣什么藥。
“你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船嗎？”江振子慢慢解釋道：“就是要確定他的貨是不是假貨。如果是假貨，就是要來蒙我，來騙我賠償?shù)?；假如是真貨，那小梁王就真要造反了。?p> “那你還幫他？”岳飛問道。
“貨到了我們手里，就是屬于我們的了，那里還會還他。笨蛋！”江振子拍了拍岳飛的肩膀，說道：“這跟你早上玩攤錢不是一個道理嗎？”
岳飛一驚：“你要吃他的貨？”
“嗯”江振子說道：“文書老大來信了，你師父周侗發(fā)話，麒麟山可駐扎一萬人，需要一萬多套裝備，而且麒麟山的裝備設(shè)計特別，一套設(shè)備相當(dāng)于別人幾套，這兩船軍械還不一定夠用呢?！?p> 岳飛聽江振子提到家鄉(xiāng)，分外親切，追問道：“那你如何行事？”
江振子看著岳飛，說道：“這件事情的關(guān)鍵在你身上。”
“我身上？”岳飛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
“是的，因為只有你才能抵擋住對方的那位丹勁高手；也只有你才能讓開封府留守司的官軍配合?！彪S后，江振子在岳飛耳邊如此這般地詳細(xì)說出了整個計劃安排。
這個計劃篇幅甚長，江振子足足講解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岳飛聽罷，真是大開眼界，事情還可以這樣安排？細(xì)細(xì)再想，江振子計劃里的每一個步驟都經(jīng)過事先推演，非常合理；而且步驟之間環(huán)環(huán)相扣，非常緊密；每一個步驟都有備選方案和應(yīng)急方法……
這些東西，岳飛前所未聞，仿如醍醐灌頂，給岳飛以后的作戰(zhàn)指揮開發(fā)出一條廣闊之路
岳飛與江振子又繼續(xù)談了很久，方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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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兄弟們洗刷整理完畢，岳飛就說要提前到汴梁留守司去報到。
王貴說道：“不是還要到賭場耍樂幾天嗎？”
岳飛很嚴(yán)肅的答道：“賭海無邊，這些東西，懂了就行，千萬不要陷進(jìn)去?！?p> 見岳飛這副模樣，兄弟幾人不敢吭聲，回房間取了文書，便隨岳飛出門而去。
出門上馬，湯和見岳飛往城西走去，便提醒：“留守司衙門在城東?！痹里w回頭笑道：“別忘了我們還有兩個兄弟在天波楊府之中?！?p> 城里人多馬慢，走了足足一個時辰，才來到城內(nèi)西北隅金水河旁的府前路。
岳飛讓兄弟們下馬，自己也一同下馬，牽馬前行。
牛皋不滿了，嘴里嘀咕道：“不就是一個楊再興嗎，怎么說也是俺的手下敗將，那用行這般大禮。”
“黑牛，不懂別亂說。”岳飛斥責(zé)道：“楊家世代忠良，盡心報國，家族男丁大多為國捐軀，連婦孺也要上陣殺敵。太宗趙光義痛惜楊家慘烈，賜黃金五百萬兩敕建一座‘清風(fēng)無佞天波滴水樓’，并親筆御書‘天波楊府’匾額，下旨滿朝官員凡經(jīng)天波府門前經(jīng)過，文官落轎、武官下馬，以示對楊家的敬仰。這條府前路前后路口，都立有下馬碑和落轎牌坊……”
四周行人聽到岳飛說得慷概激昂，不約而同地停下，鼓起掌來。人群中有一位精神矍鑠老人家點點頭，悄然離去。
牛皋低下頭來，不敢言語。湯和走上前來，附耳道：“這里是楊家的地盤，你胡言亂語，只會給大哥帶來麻煩”。牛皋方始明白。
府前路很長，岳飛一行人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來到天波府前。
眾人放眼來看，好雄偉，好奇特的一座府?。壕拖袷且蛔阅愕某浅匾话悖菈?，城門，箭孔，瞭望塔，烽煙臺樣樣俱全。城樓中間掛著一幅金漆大字牌匾，上面“天波楊府”四個大字，鏘鏘有力，傲視群雄。
贊嘆一番后，岳飛來到門前，讓看門的家丁通報，大名府麒麟村岳飛來訪。
一會兒，一位管家摸樣的人走出來，請岳飛兄弟幾人入內(nèi)，到前廳坐下，奉上香茶，然后說道：“再興少爺正在后院練功，請幾位少爺稍候。”
入鄉(xiāng)隨俗，進(jìn)門從例。岳飛幾兄弟也只好邊喝茶邊等候。
見閑來無事，岳飛站起身，在前廳四周觀賞各種字畫和擺設(shè)。
都是名門望族，天波府的擺設(shè)和晝錦堂截然不同：晝錦堂的字畫多是花鳥魚蟲，山水情景，擺設(shè)也是各種名貴銅器和陶瓷，碗盤茶盞等等；而天波府的畫像多是先人武將，招式演練，擺設(shè)也是各種各樣的奇形兵器，軍械乃至暗器。展示的兵器和軍械種類之多，讓岳飛嘆為觀止。
岳飛正看得入神，忽然一人沖入前廳，尖聲叫嚷到：“是哪一位贏了我的再興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