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善良的鬼
頹倒的房檐下。
星野綾抱著膝蓋背靠著木箱呆呆的眺望著天空。
云卷云舒。
光盛大熾烈。
呼呼呼——
風卷起沙塵。
迎著日頭的方向一道黑影投射而來。
她瞇著眼睛望去。
紫瞳。
蝴蝶發(fā)飾。
是今早醫(yī)治炭治郎的大姐姐。
“可以讓我看看箱子里是什么嗎?”蝴蝶忍俯身歪著腦袋微微笑著。
星野綾楞楞地看著她。
旋即猛地搖頭。
“不可以!大哥哥說了,不能在陽光下打開它的!”
她攔腰趴在箱口。
大大的眼睛滿是警覺。
“果然是鬼嗎?”蝴蝶忍依舊笑著,只是透著些許森冷。
星野綾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她只知道禰豆子是在昨夜挺身而出英雄。
“讓開哦,小妹妹,鬼這種生物可是很殘暴的?!焙涛罩g的長刀。
“你想干什么?”
“你是個壞姐姐!”
星野綾死死趴在木箱上。
蝴蝶忍笑而不語。
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陰影如淵將身前的女孩吞噬。
她能聞到彌散在空氣里鬼之氣味。
很淡。
可絕對不會錯。
蝴蝶忍不明白為什么眼前這個女孩會如此袒護鬼。
可身為鬼殺隊蟲柱的她是斷然不會容忍一只鬼活躍在眼皮子底下的。
她抬起手來。
在星野綾執(zhí)拗的神色中就欲將她拉扯開來。
可下一秒。
身旁有疾風掠起。
分身鼬飛奔而至。
一手抬起。
扼住她的手腕。
“鼬君?”
“你這是什么意思?”
蝴蝶忍皺著眉。
鼬面色冷冽。
搖了搖頭。
“你不能動她?!?p> “鼬君,她是鬼,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p> “可她是只善良的鬼,她從來沒有吃過人?!摈裆亍?p> 眼下他只是一具分身。
依照蝴蝶忍對鬼的仇恨來說,若是她真的不依不饒,他這具分身可是無力阻攔。
“善良的鬼?”蝴蝶忍一副匪夷所思的神色。
她從未聽過鬼這種生物會是善良的,暴戾嗜血是刻在骨子里東西,是天生的本能反應(yīng)。
“不管你不信信,總之現(xiàn)在你不能傷害她。”
鼬冷冷的說。
蝴蝶忍盯著他的眼睛。
那臉孔上始終洋溢著淡淡的笑容亦是被凝重取代。
“我可以保證?!?p> 水一般清冷的聲音。
聽不出任何感情。
循聲而去。
是形單影只的立于廢墟上的富岡義勇。
他挎著長刀。
冰冷的臉上哪怕灑滿燦爛的陽光依舊孤傲冷峻。
蝴蝶忍楞楞地盯著他。
能讓富岡義勇出言保證。
還真是件稀罕事。
既然如此。
那她也沒有繼續(xù)糾纏下去的必要了。
她又恢復那招牌的假笑。
伸了個懶腰。
淡淡的說道。
“既然有你們二位做擔保,那這件事就暫時擱置吧,不過我會按例向主公大人稟告的?!?p> “嗯......是那位叫炭治郎的新晉劍士吧......身為鬼殺隊劍士還與鬼為伍,這是嚴重違反了隊規(guī)的噢。”
蝴蝶忍聲音一頓,繼而低聲說道。
“搞不好的話,是要處死的?!?p> ......
充塞視野的是純粹的黑暗。
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血腥以及濃重的腐臭味。
鼬捏著鼻子。
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此刻的他仍舊在萬世極樂教之中。
盤算完那只小鬼之后。
鼬對頂層那金碧輝煌的大殿進行了細致的勘查。
他懷疑可能存在著什么暗格。
果不其然。
在一面墻壁處,輕輕敲擊可以聽到很重的回聲。
潛入其中后。
第一感覺,多半是處秘牢。
借著寫輪眼的優(yōu)勢。
鼬如履平地的行走在幽暗之中。
暗格空間不大。
約莫十平方左右。
邊緣散落著斑駁的血跡以及青黑色的霉菌。
一處墻角。
堆積著成捆女性的衣物。
多半已經(jīng)發(fā)霉。
透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鼬緊繃著臉孔。
任誰都已經(jīng)可以猜到這是什么地方了。
那自詡為神實則為鬼的萬世極樂教教主的屠宰場。
虔誠禱告而來的信徒。
到最后歸宿卻是此地。
結(jié)合觀察的一切。
鼬猜測這童磨只喜歡吃年輕女人,而且是生吞活剝,連骨頭都徹底消化。
來到泉下鎮(zhèn)僅僅半年恐怕就已經(jīng)有近百女性慘遭毒手。
不提從前都已經(jīng)是罄竹難書。
這樣的鬼,死上千次萬次,都毫不足惜!
鼬的目光偏轉(zhuǎn)。
落到最后一個陰暗潮濕的角落。
觸目的一瞬間。
他神色一怔。
映眼而來的是一道完好無損的身影,蜷縮在墻角,身體微微顫抖著。
鼬快步而去。
俯身而下的瞬間。
是惶恐不安的低語。
“別...別過來...”
“我是來救你的。”鼬看不清他的臉,后者將整個身子都埋在墻角,肉眼可見的膽戰(zhàn)。
“怪物...怪物...”
毫無邏輯的對話。
不過想來也是。
被囚禁在這般幽暗逼仄的秘牢里,想保持正常的心性以及精神狀態(tài)簡直癡人說夢。
當然。
排除某些瘋子。
“先帶你出去吧?!摈鴮⑺D(zhuǎn)移到大殿之中。
后者被托起的一瞬間,發(fā)瘋似的掙動起來,恐懼充塞在每一根血管之中,將僅剩的力氣盡數(shù)爆發(fā)出來。
鼬隨手按住他。
置于大殿內(nèi)。
用醫(yī)療術(shù)對身體的一些創(chuàng)傷進行簡單的治療,而后張開寫輪眼,強制刺入他的精神,讓他平復下來。
后者平躺在血色的長毯上。
眼中映著斑駁陸離的浮世繪。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腔起伏,噴出一片渾濁的氣流。
而鼬。
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眼中有著些許錯愕之色。
長澤源海?
......
霧狹山下。
立于樹海中的木屋前。
鱗龍左近次負手佇立在檐下。
戴著天狗面具的臉龐朝著爬上三桿的日頭。
陽光如金水般揮灑在世界。
他的心事重重。
思緒飛到了九霄云外。
“早古,祝賀你成柱?!鄙兄祲涯隄M頭黑發(fā)的鱗瀧左近次緩緩走向身前的男人。
他披著海藍色羽織。
腰間挎著長刀。
身旁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同樣腰胯長刀,歡聲笑語的交談著什么。
“鱗瀧啊,你可算來了,快過來,咱幾個拍張照!”被喚做早古的男人沖著他招手。
“成柱的日子確實值得紀念。”鱗龍左近次微微笑著。
“你也快了吧,鱗瀧?!痹绻派灾X袋。
“是啊,鱗瀧你離成柱也不遠了,而且這次要不是被早古搶了先機,這家伙哪能在你前頭成柱?!迸斯χ?。
“紗源!我也很厲害的好嘛!”早古板著張臉。
“我那招大海無量可是技驚四座!就算是鱗瀧也肯定接不下來!”他又說。
“是呀,早古的大海無量是我見過最輝煌燦爛的劍招了?!摈[瀧笑著說道。
“行了行了,先別溜須拍馬了,人師傅都要等急了?!奔喸凑f道。
“嗯嗯?!倍它c頭。
而后一齊對著正前方。
微微笑著。
站得筆直。
熾烈瑩白的光芒閃過。
這一刻。
永遠定格在相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