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蘇媽媽發(fā)短信來,大意是說學(xué)校里有些事忙不開,不回家做飯了,讓蘇家兄妹倆自行解決。蘇卉默默的看著短信,站在青藍路等廖顏言。
此時正是放學(xué)期間,學(xué)生如魚貫而,擠滿在道路上。蘇卉雙眼忙碌,迫切的在人群中尋找廖顏言的身影。
樓梯處走下來的人中,腳步輕快,匆促,沉重,迅速,每個人的心情都大類相同。蘇卉看著每一張的面孔,迷茫又探索,隨之低頭看腳步,看鞋。
“你好。”
有人走了過來,向心無旁騖認真研究鞋子的她打招呼。
“嗯?!痹S是等人太不耐煩了,又或是鞋子的種類太過繁多,蘇卉頭也不抬,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算是回答,她沒多大興致去和陌生人熟絡(luò),聽這聲音和打招呼的方式就知道,此人和自己并不太熟悉,應(yīng)該只是偶遇到時禮貌的問候語。
蘇卉沉默著,看著樓梯上的腳步和鞋子。
“你在等人嗎?”來人又問,輕聲的,輕笑著。
蘇卉有些感到奇怪了,這人是有想要深聊下去的傾向嗎?
抬起頭來,用不太友好的語氣帶著距離感的說:“你管我??!”
“......隊長?”看清了來人,蘇卉震驚無比,沈泰森何時走來的,站在自己身邊和自己說話,為何自己沒有感知到他的氣息。
沈泰森溫和的一笑,“蘇卉,你在等廖顏言?”
“是啊......”
只是被心儀的男生用最好聽的嗓音輕聲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蘇卉的心情難以名狀的興奮與幸福。
低著頭按耐住狂跳不已的小心臟,蘇卉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那個......你的聲音怎么了?”
沈泰森溫和一笑,輕咳兩聲:“昨晚聚會吃燒烤,早上起來嗓子有點啞,上火了?!?p> “哦。”蘇卉點頭應(yīng)了一聲。倆人又陷入沉默,不想讓他就這么走掉,蘇卉要苦思冥想的找個話題了。
“你要去哪里?”這樣的開場白,還不如不講話,沉默到尷尬得了,蘇卉感覺自己真是不會找話題。
“回家,吃午飯?!鄙蛱┥瓫]有介意蘇卉奇怪的問題,而是彬彬有禮的回答。
一個打籃球的陽光少年,手中沒有抱著球時,竟有一種芝蘭玉樹般的溫潤之氣。
“我很奇怪,為什么每次見到我,你都低著頭?”
蘇卉抬頭錯愕的看著他,她沒有想到沈泰森會如此直接的一語道破她的羞澀和難為情,這樣該讓人如何回答呢,是說因為見到你太過于害羞?還是說怕四目對望時會亂了心跳?
“其實......”沈泰森并不是疑問蘇卉的這一做法,他只是按耐不住自己心里那個奇怪不明就里的感覺,“我很友好,你不必,一直低著頭不敢面對我,”可能是感覺到自己這樣突如其來的異樣情緒有些怪異,沈泰森急忙改口,“以后是要朝夕相處的,你不要太過內(nèi)向,籃球社的學(xué)長學(xué)姐都非常好相處,我也是,很好相處的一個人。”
蘇卉震驚無比,隊長為什么會突然對自己說那么多話,還那么的會令人產(chǎn)生錯誤的想法,不知該如何回答,蘇卉只能迷茫的看著沈泰森。
許久后,沈泰森應(yīng)該是感到尷尬了,伸手抓了下右耳邊的柔軟寸發(fā),如芝蘭玉樹般清潤的笑,“你應(yīng)該是個開朗的女孩兒?!?p> “其實,我本來就是個活潑可愛漂亮美麗的女孩子。”一直沉默的蘇卉忽然說出這么一句話,抬著頭直視著沈泰森的眼睛,她的眼里是笑,還有一絲難以掩蓋的閃躲。
似乎青春期的女孩面對自己喜歡的男生的眼神和對話時,除了甜蜜興奮之外,還會有一絲的閃躲。
喜歡的對象,始終是一個秘密,只敢分享給好朋友,但是在面對著那個人時,妄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這樣才能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想法,卻又躲躲閃閃,企圖藏起那個秘密。
萬一,萬一他的眼神和自己的不同呢。
沈泰森噗嗤一笑,兩眼彎彎,陽光清朗,“你一定會是活潑可愛漂亮美麗的女孩子,但是英俊瀟灑陽光帥氣的我要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好呀,”蘇卉雖然表面笑的甜美,但心里卻是如蚯蚓般到處亂鉆,撩的心里悸動。
“拜拜?!?p> “嗯,拜拜,路上小心?!?p> 直至沈泰森消失在那條長長的道路上,蘇卉的目光還是久久停留在一開始的方向,原是盯著沈泰森慢步離去的背影,而后背影消失在樓梯下,她就一直盯著那樓梯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隊長,你還記不記得其實我們有見過面說過話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每一次和我的相遇,都牢牢記在心里,不管你有,還是沒有,我只知道我有。
唉,隊長,為什么你走路都不回頭呢,如果你回頭了,我就可以笑得很開心的和你揮手,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只能看著背影,一直看著背影,直至消失在我沉寂的眼里。
廖顏言終于來了,足足讓蘇卉等了十五分鐘,她是要回家吃飯的,但是蘇卉不想跟著她回去,執(zhí)意要留在學(xué)校,她沒辦法,只能打電話跟母親說不回去了。倆人走在學(xué)校里繞著圈,商討著午餐吃什么。
快十二點半了,學(xué)生都吃飯去了,校道上的人寥寥無幾,籃球場邊的木棉樹的小朵含苞著,不知何時會開。
“吃什么?”
“想好沒?”
廖顏言摸著餓的扁扁的肚子,不耐煩的問著?!耙蝗怀员惝敯?,校門口那條街好多家快餐店,隨便什么都有的?!?p> 蘇卉皺著眉頭直搖頭,“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吃那些的?!?p> “那你想要吃什么啊,我要餓死了你知道嗎?餓死了。”
“哎呀,讓我再想想嘛?!?p> 廖顏言睜大眼氣鼓鼓的瞪了蘇卉一下,隨即扭過頭不去看她那糾結(jié)著吃什么的為難表情。
她今天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就是為了表示那天遲到了的愧疚讓天秤座的蘇卉來做決定午飯吃什么。
趴在欄桿上看冬日的柔軟陽光充斥著籃球場,沒有人在打球,空蕩蕩的半場孤獨又寂寞,廖顏言瞇著眼睛,想象著再過不久自己球技好些了就可以和女隊長她們打比賽了。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沒有賭注的小訓(xùn)練賽,但是卻讓她很向往很期待。能有一個喜歡的運動真好,開心與不開心都可以用它慶?;虬l(fā)泄。
許久后,蘇卉的一句驚喜激醒了快被柔軟的陽光曬的睡著的廖顏言,“我知道吃什么了,”搖了搖好友的肩膀,“吃炸醬面吧,學(xué)校門口那家炸醬面聽說好好吃,而且可以加好多辣醬,一定很香很好吃。”
“我不吃辣?!?p> “我知道,你可以跟老板說要不辣的啊?!?p> “那走吧?!?p> 不管好不好吃,去試一下也是可以的,她可不想拒絕了這個蘇卉想了十幾分鐘才提出的食物,要不然這個不要了的話就又要等多十分鐘才能又想出一個,她可不想餓壞胃了。
天秤座的人可真是不得了,選擇困難也不至于這么嚴重吧,唉。
倆人終于手牽手往校門走去。
那店不大,有些老舊,桌椅都是木材的,透著一股悠久斑駁的滄桑,老板下面條,老板娘打下手。
他們是一對不太年老的夫婦,看樣子年齡應(yīng)該在五十歲左右,老板的動作很熟稔迅速,而他妻子就顯得笨拙些。但是倆人卻很和諧,蘇卉站在那里等著自己的面,目光卻一直停留在他們身上。
真好,最美的愛情,或許就是這樣溫馨古樸,能一起廝守就是最大的幸福與財富。
面做好了,是打包回教室吃的,店里雖小,卻擠滿了學(xué)生,倆人不想擠在那里,而且也沒位置擠了,便回學(xué)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