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的煩心事,蘇卉向來都不放在心上,下了班回了家,總是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因為有一位十六歲的女孩曾經(jīng)告訴過她,“人生的快樂之源是快樂?!?p> 轉(zhuǎn)眼間,半個多月過去了,蘇卉又站在了上次路過的那副海報前。
海報上的男人,曾經(jīng)是她十六歲記憶中的一段不可或缺的片段,而此時的他,那個海報上的男人,不再是當年那個總在晚修時間抱著把吉他彈唱的男孩。
那張曾經(jīng)揚起笑容的臉,如今是怎樣的?
是這樣的,海報上的男人面上的那個表情,是悲傷,難過,不舍,心痛。
蘇卉盯著海報上的那六個大大的黑色字體,微微笑,轉(zhuǎn)身離開。
嘴里輕輕的哼著一首歌,一首還未發(fā)行過的歌。
那是演唱會的主題曲。
年少時的我們。
~
路燈一盞一盞的熄滅
街角響起的腳步聲
是匆匆趕往學校上早自習的你
雨聲淅淅瀝瀝的那夜
站在芒果樹下抹淚的他
那句對不起沒說出口
停留在錄音機里的聲音
是總無奈的輕笑著的女孩
留下的遺憾
......
○○○
明天就是12月10號了,蘇卉會去聽演唱會的,也會去看望那個十六歲的女孩。
離開了人群的蘇卉,更加的喜歡沉默,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是帶著距離感的。
她會在每個夜晚,在大街小巷中走上一段路。其實她并不喜歡這樣的,但她心中有愧。
12月9號的晚上,蘇卉早早的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今天她沒有去街上走,而是坐地鐵回來的。
她坐在書桌邊,寫著日記。
桌上的電腦開著,郵箱也登陸上了,收件箱那一欄顯示著有新郵件。可蘇卉看了一眼,不去理會。
她也有這么一個習慣,習慣了每天寫日記,習慣了寫日記時不被人打擾,這樣才能連接不斷的將一篇日記寫成一篇故事。
這是顧紫說過的話,每天不間斷的寫日記,也是她的習慣。
今晚蘇卉早早的就上床睡去了,因為明天,12月10號,她要去看好朋友的演唱會。
她答應他的。
不見不散。
○○○
一大清早,便被來電的鈴聲吵醒。
蘇卉翻身,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手機。
“喂?!?p> “你還沒起???不是答應來看我的演唱會嗎?”電話一接通,一連串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進蘇卉耳里,聽著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急躁性子,蘇卉感到一股暖暖的氣流在這寒冷的冬夜早上襲進她的身體,心里。
看了一眼鬧鐘,才八點多。
蘇卉呢喃著,“現(xiàn)在才八點多,你演唱會不是晚上八點半才開始的嗎?”
“是啊,你先來吧?!彪娫捘沁叺穆曇艉芎寐牐p聲細語般,蘇卉聽得更困更想睡了。這么些年了,莊木東的聲音還是如此,那么動聽迷人。仿佛還是十年前,那個生日的晚上,唱的那首歌的聲音。真是熟悉。
“你不用彩排嗎?”半響過后,蘇卉才問了一句。
“你過來等我彩排,我們聊聊?!?p> 蘇卉微微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氣,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打車過去的體育館,門口已經(jīng)有粉絲在等著了,這也真是真愛啊,大冷的冬天,從早上等到晚上,得有多累啊。
蘇卉在距離門口百米開外人少些的地方給莊木東打電話,不一會,就有工作人員出來,把蘇卉帶進了后臺。
她站在簾布后面,看那個在舞臺上深情歌唱的男人,輕輕地,笑了。
莊木東正在彩排,蘇卉站在后臺通往舞臺的那個小門邊靜靜的聽著正在播放的那首歌,看著演唱的那個人。
路燈一盞一盞的熄滅
街角響起的腳步聲
是匆匆趕往學校上早自習的你
雨聲淅淅瀝瀝的那夜
站在芒果樹下抹淚的他
那句對不起沒說出口
停留在錄音機里的聲音
是總無奈的輕笑著的女孩
留下的遺憾
……
一曲已罷,蘇卉看著偌大舞臺上的那個男人,心里有些酸澀,這首歌對他來說,一定是一個難以愈合的傷疤也是一個余香縈繞于眼前的輕吻。
莊木東站在臺上,雙手垂下,話筒被他緊緊的握著,他低著頭,無比的難過。
許久之后,莊木東走下臺來,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抬頭對蘇卉說:“現(xiàn)在還早,去喝杯咖啡吧?!?p> “你晚上就要上臺了,喝咖啡好嗎?”
“你喝咖啡我喝水,走吧?!?p> 蘇卉微微笑了笑,轉(zhuǎn)身跟上莊木東的步伐。
倆人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莊木東把墨鏡取下,隨手放在桌上,蘇卉將圍巾摘下來放在身邊的空座。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么?”服務(wù)員小姐用她甜美的嗓子禮貌的問道。
“給我一杯溫水,謝謝?!?p> 莊木東看向蘇卉問到:“蘇卉,你要點些什么?”
莊木東溫潤好聽的聲音引起了服務(wù)員的注意。
“你......你是Moody!天啊,真的是你,我是你的粉絲,我好喜歡你啊?!?p> 莊木東微笑著,臉上有些紅暈,或許他害羞了,他說:“你好,謝謝你的喜歡?!?p> “你晚上在這兒附近的體育館開演唱會對不對,我有票,可是好后啊,但是我還是好開心啊,我超級想聽這場演唱會的?!狈?wù)員小姐興奮的喋喋不休,莊木東對蘇卉莞爾一笑,蘇卉馬上識趣的打斷服務(wù)員興奮不已的自言自語,說到:“你好,請問我可以點單了嗎?”
“啊,可以可以,請問您需要些什么?”
蘇卉翻著菜單,仔細認真的看著,“藍山,榛子松餅,巧克力蛋糕?!?p> 服務(wù)員認真的記著,“好的,請問還需要別的嗎?”
蘇卉合上菜單,對她說:“不用了,就這些。”
莊木東驚訝的說:“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和高中時一樣喜歡吃巧克力,也不膩,而且胃口還是一如既往的大?!边@樣說,只是怕服務(wù)員誤會他們的關(guān)系,起碼這句話可以證明他們只是同學見面,并不是情侶約會。
蘇卉瞪他一眼,不說話。
“請稍等?!狈?wù)員小姐收拾好菜單,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就要走,又返回來,對莊木東甜甜一笑,“我們店很注重隱私,你們放心聊不要擔心些什么,我也不會來打擾你們的。”
她淺淺一笑,莊木東怔了一下,眼里閃過什么,而后他笑著點頭。
“謝謝?!?p> 服務(wù)員走后,蘇卉靠進沙發(fā)里,和莊木東閑聊各自的近況,“最近過的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到處飛,全國各地開演唱會?!?p> “不錯,夢想終于還是成真了?!?p> 莊木東苦澀一笑,夢想成真又如何,想要一起分享喜悅的人不在身邊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你呢,聽說最近又升職了。”莊木東靠進柔軟的沙發(fā)里問蘇卉。
蘇卉微微嘆息,“再這么升也沒有你這么有成就,再者說了公司又不是自己的,升的再高也有走人的一天?!?p> “怎么,想嫁人啦。突然那么感慨。”
“哪兒有,再干多幾年我就不做了,到時存夠錢就把工作辭了,找個安靜的小城市開一間小館,就像這家店這樣的咖啡屋。過閑居生活,無憂無慮?!?p> 莊木東接下去說:“還學陶淵明,隱居山林。”
倆人輕笑。
“您的溫水......”服務(wù)員端著東西上來,給他們擺好就走了。
蘇卉看著那服務(wù)員走遠,對莊木東說:“真走了,沒來打擾,不是真粉,看來也沒多喜歡你啊。”
莊木東喝了一口溫水,看向服務(wù)員走的方向,正色道:“愛是尊重,不打擾,不讓對方感到困擾?!?p> “怎么,一見鐘情啊?!?p> “沒有?!鼻f木東眼神黯了黯。
一見鐘情。
——
“蘇卉,我對一個女生一見鐘情了,怎么辦?”
“我也一見鐘情了,我們隊長好帥,我對他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三生有幸,四目對望......”
“停!”
“蘇卉你搞什么啊!”
蘇卉天真的睜大眼睛看著木東,“沒啊,我在闡述我對我們隊長的愛慕之情。”
“我說真的,我對一個女生一見鐘情了?!鼻f木東嚴肅且認真的看著蘇卉,字字清晰的說到。
一向大大咧咧的蘇卉看著同樣都是幽默沒正經(jīng)的好朋友忽然變得那么的認真且嚴肅,當即心下一驚,“你......”
“你不會是喜歡我吧?!?p> 那時的蘇卉真是不知羞,一個女孩子竟然沒有一絲矜持樣。她雙手捂住心口,露出堅定的表情說:“不要啊,喜歡上我注定是悲劇的,因為我的心里,已經(jīng)有我們隊長了?!闭f完,她似心疼莊木東還沒準備好告白的話語就已經(jīng)被她堅決的拒絕,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說:“我們還是好朋友?!?p> “瘋了吧你,”莊木東好笑的看著蘇卉,無奈的說:“喜歡男生我也不喜歡你?!?p> “你,你混蛋?!?p> 蘇卉聽了怒罵一聲,而后又重新掛上笑臉。八卦的問:“哎,你對誰一見鐘情了?我們班的?還是你們社團的?或者是別的學校的?說嘛,我給你保密?!?p> “不,”莊木東搖搖頭,堅定的說:“我不告訴你?!?p> “為什么呀,你剛剛不是要告訴我的嗎?為什么現(xiàn)在又不肯說了啊?!?p> “忽然發(fā)現(xiàn)你口風不緊,所以不想說了。”
“緊,”蘇卉用手在嘴邊作拉拉鏈狀,哄騙著他,“說嘛,我一定給你保密。”
那時的莊木東,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他到底對誰一見鐘情,而現(xiàn)在,蘇卉卻不得而知了。
“是顧紫吧?!碧K卉眼神堅定的看著他,嘴角帶著笑意。
而莊木東聽的愕然,用疑問的目光探視她。
蘇卉喝了口熱咖啡,依然帶著笑,“我記得高一時有一天晚上我們逃了晚修,去操場散步,你說你對一個女生一見鐘情。”
“是顧紫吧?!?p> 倆人在咖啡館聊了一個多小時,就只是像多年未見的老友般,隨意聊著。期間莊木東的經(jīng)紀人打過電話來催,因為晚上的演唱會,所以莊木東只能回去繼續(xù)彩排,而蘇卉被他勒令留下來,不許走。反正晚上的演唱會她還是要來,倒不如現(xiàn)在不回去了,一直等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