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摩挲著寶鈔,嘖的一聲,忍不住的笑著道:“怎么把他們給忘記了?再傳話給禮部,將宗人府的一應事宜,轉入戶部,告訴畢尚書,讓他查清楚,宗室所擁有的人丁,田畝,財產等所有情況。”
“是?!辈芑緫?。
崇禎想著那些王爺們的富有,忍不住的咽了口吐沫,放下寶鈔,笑瞇瞇的看著曹化淳與王承恩,道:“錢的事,基本解決了,給朕說說,外面有什么情況?!?p> 曹化淳與王承恩愣了愣,錢的事,解決了?
不由得他們疑惑,曹化淳心里連忙想了想,道:“回皇爺,彈劾首輔黃立極的奏本,沒有了?!?p> 崇禎習慣性的挑眉,忍不住的搖頭,道:“上不了臺面的伎倆?!?p> 曹化淳躬著身,又回憶一番,道:“皇爺,周應秋……傳言要致仕?!?p> 崇禎半躺在軟塌上,目光冷屑,道:“以前,換首輔,換閣臣太頻繁了,朝局不穩(wěn),政事拖沓,遞話給黃立極與周應秋,就說朕不允許任何閣臣的致仕,不準他們上書?!?p> “是?!辈芑緫?。
稍稍頓了頓,他看著崇禎,道:“皇爺,近來,彈劾曹總憲的奏本多了起來,今天有三本,都按照皇爺?shù)姆愿溃谒径Y監(jiān)沒有拿過來?!?p> 崇禎嗯了一聲,站起來,抱著茶杯,走動了幾步,道:“彈劾曹于汴,畢自嚴,王永光他們的,都不用管,一律留中。王承恩,你再讓東廠,將閹黨摸一摸,拿出一份名單,還有他們的家資情況。另外,東林黨以及其他朋黨也悄悄查一查,記住了,動作盡可能了隱蔽,各地的大商人順帶著一起。”
王承恩有些不明白,還是道:“奴婢領旨?!?p> 崇禎沒有向他們解釋,一邊踱著步子一邊沉思,旋即又道:“傳話給內閣,讓他們整理一份,革新弊政的方略來,朕要看?!?p> “是?!辈芑竟е?shù)馈?p> 崇禎深吸一口氣,站在原地,抬頭看向窗外,迎著一縷陽光的臉上有著光輝之色,目光炯炯看向遠方,自語道:“現(xiàn)在,就是時間的問題了!耐心,耐心,一定要耐住心!”
崇禎現(xiàn)在需要時間,需要時間讓他來笑話這些事,需要時間來讓天下知道他這個新皇帝,也需要時間,等待一些人到來。
放下心的崇禎,心頭涌起了陣陣豪情,已經不再是迫于眼前,對大明的未來,他有了諸多的暢想與規(guī)劃!
曹化淳與王承恩立在不遠處,靜靜的注視著崇禎的側臉。
在崇禎心懷豪情的喃喃自語的時候,宮門外的魏忠賢默默的躬身立著,不時抬頭看一眼殿內。
外廷的內閣。
黃立極等人看似平靜,實則目光一直都在宮內。
魏忠賢的復出與新皇帝要他繼續(xù)坐鎮(zhèn)內閣,著實震驚朝野,令人不安。
馮銓,崔呈秀,周應秋等人并不在內閣,也不在兵部、吏部,而是在各自的府里,召集了一大批人,惶惶的討論著新時局,爭論著對策。
天啟駕崩,新帝繼位,經過近三天的時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傳向大明四周。
太多人此刻眺望著京城,他們期盼著‘新朝新氣象’、‘一朝天子一朝臣’,希冀著新帝能夠將閹黨一舉掃除,滌蕩乾坤,還天下一個朗朗太平!
不知道多少人暢想著,激動起來,甚至有不少人已經忍不住,打點行囊,走在了上京的路上!
一些恭賀新帝登基,悼念天啟駕崩以及其他各種奏本,已經匯集在官道在,奔馳向京城。
朝野的激烈變化,還在持續(xù),不斷深化、醞釀。
三天后,深夜。
乾清宮后殿。
崇禎在燈光下,一本一本的批閱著奏本,還有一些書信。
崇禎頭也不抬,將手里的一道放到邊上,道:“曹化淳,你遞話給戶部,將天啟七年以來,所有的賦稅支出,列一個詳細的表,拿來跟朕看,現(xiàn)在就去。”
“是?!辈芑具B忙應著,轉身出去。
崇禎拿過下一本,皺眉看著。
這些奏本,有的簡單,平鋪直敘,直來直往。有的就寫的十分晦澀,很多話可以作為兩面甚至是三面去解讀,令崇禎十分頭疼。
這時,王承恩端著一碗羹進來,輕輕放到桌子桌前,低聲道:“皇爺,娘娘派人來問,今夜是否去后宮過夜?”
崇禎拿起筆,直接道:“你去坤寧宮跟娘娘說,朕最近都不會去后宮,請她早點休息,其他各處也說一聲?!?p> “是。”王承恩沒有意外,更不多勸,應著就往回走。
崇禎將眼前的奏本打了回去,扔到一旁,抬頭看了眼,見到不遠處魏忠賢還站在那,道:“魏卿,你去內閣走一趟,要值班的閣老,給朕清查一下漕運的歷年收入與支出,朕明天要看?!?p> “奴婢領旨。”魏忠賢十分平靜的應著,轉身出去。
這三天來,他已經可以進入后殿,漸漸有些了解這個廢寢忘食,一心撲在政務上的新皇爺了。
‘我要獲取皇爺?shù)男湃?!’魏忠賢一邊走,一邊暗自的想著。他已經在考慮用什么辦法來討好崇禎。
可惜,他一時間想不到,有些想念那些讀書人了。
崇禎埋頭繼續(xù)批閱奏本。
這一批,就是到早上,太陽出來,越發(fā)燥熱,冷冰起了反作用。
困倦又悶熱的崇禎,這才讓人撤走冰炭,打開窗戶,拉過錦被,開始睡覺。
不遠處的曹化淳,王承恩,魏忠賢三人見著,對視一眼。
曹化淳點了點頭,王承恩與魏忠賢便輕輕退了出去。
三個人,作為兩班,輪流休息。
不足兩個時辰,崇禎就肚子咕咕叫的醒了。
曹化淳連忙上前,低聲道:“皇爺,您這些天都沒怎么睡好,天色還早,不如再睡會兒吧?”
崇禎依舊處于一種精神緊繃的狀態(tài),難以步入常態(tài),加上心里事情太多,所以睡的并不踏實。
他揉了揉臉,看了眼窗戶,從軟塌上下來,道:“那三位卿家估計就要來了,你讓人準備點水,朕洗個澡,再準備點吃的。”
崇禎渾身都是汗,濕漉漉的難受。
“是?!辈芑疽妱癫粍?,只好去安排。
在崇禎坐進后殿偏房的浴桶里的時候,曹于汴三人到了后殿。
曹于汴向里面看了眼,沒見到崇禎,低聲道:“陛下又是剛醒?”
畢自嚴,王永光兩人也都看著曹化淳。
曹化淳點頭,道:“睡了不足兩個時辰,在里面沐浴?!?p> 曹于汴三人聞言,對視一眼,目中有欣慰又有些擔心。
官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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