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色的日光燈下,林祥嫂略微看了打量了一下飛飛,不屑的揚了揚眉毛,說:“認識,你是我們云家剛進門的云少奶奶,嫁進豪門的金鳳凰?!钡椭^做出請的姿勢,并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說:
“請云少奶奶沒事就不要一個人出來亂闖了,這個門上貼著的封條您沒看到嗎?還有這個門的鎖您是怎么打開的呢?把鑰匙交給老傭吧,還要多說一句,尤其是深更半夜的時候,這個云水童話別墅半夜三點的哭聲就是從這個房間傳出來的,請云少奶奶趕緊離開吧,還有,離開前,請云少奶奶把這個房間的鑰匙叫出來!”這個林祥嫂的聲音冷的讓人不禁毛骨悚然,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房間的墻上單單只掛著一個血紅色的大鐘,分針秒針吧嗒吧嗒的聲音走得很響,像是有什么幽靈在揪著飛飛的心。
飛飛捉住林祥嫂的肩膀,搖著,激動的再問:“林祥嫂,是我啊,你好好看看我啊,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朵兒?。苛窒樯?,你好好看看,是朵兒啊——”幾乎是哽咽的講不出話來,淚眼盈盈的看著林祥嫂的眼睛。
“您說什么?朵兒?云少奶奶,您在開什么玩笑,您說您是——朵兒?您怎么會是朵兒?”一瞬間聽到這個名字,林祥嫂的心臟一震,不能相信飛飛說的話,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會突然站到自己的面前,而且,還做了云家的云少奶奶?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林祥嫂不敢相信。
“不是,我們的朵兒已經(jīng)在兩年前和倪雅夫人都過世了,一個已經(jīng)過世的人,怎么可能活過來呢?難道是靈魂附體?不不不,不是真的,云少奶奶您就別再愚弄老傭了,請您快點離開這里吧,把鑰匙交出來吧?!绷窒樯┻€是不敢相信。
飛飛嘶啞著喉嚨,握住林祥嫂粗糙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動情的再次開口:“林祥嫂,是我,是朵兒,是朵兒啊,我沒死,我還活著,現(xiàn)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啊?!边@時,已經(jīng)明顯的能感覺到林祥嫂的手在發(fā)抖,一直發(fā)抖一直發(fā)抖,手心的溫熱和飛飛眼睛里流下的熱淚融為一體。
“哎呀,我的朵兒?真的是我的朵兒?老仆我的眼睛真是瞎了啊,怎么沒認出來我的朵兒呢?還一心想著要害你……那夫人她?她還活著嗎?兩年前到底什么了什么事情呢?夫人怎么會走的那么突然?夫人的病真的就那么重了嗎?夫人一定恨死了云震天,病重的時候都那么絕情那么狠心的把她趕出門,而且臨死的時候都不肯去醫(yī)院看上最后一眼,就連你那樣回來求,云震天一毛錢手術費都不肯出,我也恨死那個絕情的男人了,替夫人感到難過!唉!”林祥嫂喃喃的說著,眼淚掉了下來,牢牢抓住飛飛的手,喉嚨里一直在哽咽,渾身一直在顫抖。
“兩年前,我最后回到這里來求那個男人的時候,我和他之間二十幾年的父女情分就全部都被隔斷了,他的名字和我媽一起被火化掉了,變成了一堆灰,我媽曾經(jīng)為了那個男人整夜的掉眼淚,他把我們的心傷透了?!?p> 飛飛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我和我媽被趕出家門以后,穆佳佳他們經(jīng)常去騷擾,想逼死我們,在我回來這兒求那個男人借手術費的時候,我媽就在醫(yī)院自殺了……”心里那些痛的部分,不能回憶,一碰就會疼。
“自殺?夫人那么熱愛生活的人怎么會自殺呢,就是打死老傭我,我也不會相信的呀,這里面肯定不是那么簡單,肯定是那個惡毒的女人搞的鬼,肯定是,可是偏偏云震天就那么相信那個女人的話,就連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原配夫人都不相信,我有好幾次真想殺了那個女人,害人害己,可是殺了她又便宜了她!”林祥嫂氣惱的說,深深呼了一口氣,又傷心的說:
“唉,要是倪雅夫人還在的話,她一定不許我這樣說別人,一定不許,夫人是那么善良的一個女人,夫人是我林祥嫂見過的最善良的一個女人了……對了,朵兒小姐不是被火燒死了嗎?啊,呸呸呸——,看老傭這張臭嘴啊,還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林祥嫂把飛飛的手緊緊含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抽噎著。
“被火燒死的那個人不是我,是別人,他們一直想把我和我媽斬草除根,活活逼死,但是我很幸運,遇到了一個好男人,是他一次次救了我,保護了我,還幫我去了法國,在法國我做了整形手術,所以,難怪林祥嫂認不出朵兒來了?!憋w飛啞聲訴說著。
林祥嫂再三打量著歸來的云朵,忽然緊張的問:“好男人?是誰?是云夏木?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云夏木他是個好男人,但是飛飛所說的好男人不是云夏木。飛飛搖搖頭:“他叫阿布,這個好男人林祥嫂也認識的,他就是鳳飛飛的哥哥?!?p> 說到阿布的時候,林祥嫂發(fā)現(xiàn)飛飛的眼睛里全是光芒,溫暖的光芒,美好的光芒,幸福的光芒,這個好男人讓飛飛感到溫暖、美好、幸福,林祥嫂從真心里感到欣慰。
“那就好,那就好,之前我還一直誤會你們兄妹兩個,我還惡毒的詛咒過你們兄妹兩個,但是,小姐,小姐你現(xiàn)在怎么會嫁給云夏木呢?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呀,你這不是糟蹋自己嗎,既然阿布是好男人,就不能和他過普通人的生活嗎?老傭也相信,阿布是個好男人,是能讓我們的朵兒幸福的好男人,小姐是為了給夫人復仇才以這樣的身份回來的嗎?”
林祥嫂已經(jīng)能猜出一二了,從小看著云朵長大,她還是能猜透幾分云朵的心事的。
飛飛點了點頭,這時,門外突然傳出一陣響動,好像是腳步聲,也好像是什么人突然倒地砸到地板的聲音。
林祥嫂打開門,突然看到一個人一動不動的爬在樓道盡頭,好像是想要求救的樣子,努力的伸起一只手——
“你是誰?”林祥嫂一邊問一邊朝樓到盡頭走過去,“李翠?你怎么了?你怎么滿嘴是血???是誰害了你???你把他的名字告訴我!李翠?”
這個名叫李翠的女傭,私底下,傭人們都喜歡喊她三姐,她一口氣沒上來,嘴里又吐了幾股黑血,死了。
站在林祥嫂身后的飛飛,嚇得倒退了幾步,臉色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