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慕天送下陳姨,出門時無意看見幾個大字:利比斯商學院。他覺得很詫異,似乎是今天才發(fā)現(xiàn)這幾個字的,但樓房對面隔了一條小巷就是利比斯商學院的大門,只是他以前沒有注意到罷了。
他忍不住愣了一會兒,“這只是幾個字而已,我無意間還錯過了多少美好的事物?!边m時一陣涼風夾著干澀的空氣襲來,雪慕天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向樓上走去。
“本想今天回家,可是這天氣好像與我作對,昨日雨夾雪,今日又起了寒風?!笨煽烧兄吭陉柵_上,墨黑的發(fā)絲被從窗口闖進的涼風吹拂得飄飄揚揚,眼角布滿愁云。
蘇小莉也是一臉惆悵地看著可可,心想她站在那很久了,被這涼風吹著也像沒有察覺一樣。蘇小莉慢慢走過去,關上窗戶,輕輕拉著可可的手,把她拉了過來,“我陪你回家。”蘇小莉直截了當?shù)卣f道。
可可一臉木然,慢慢抬起雙眼,“你要陪我去嗎?”目光閃爍著,有幾分喜悅在里頭。
“嗯,我們現(xiàn)在就走?!碧K小莉毫不拖延,拉著可可的手就向樓下走去。
二人剛走出宿舍樓就被寒風吹得發(fā)絲凌亂,但蘇小莉只是用另一只手稍微裹了一下領口,另一只手依舊拉著可可毅然決然地向門口走去。
北國的東風,夾雜著些許風沙,二人瞇著眼睛頂著寒風好不容易走到校門口,正愁著怎么坐車,一個熱情的小黑車司機就走了過來。
“兩個美女去哪兒啊,這滿天風沙的,我載你們一程吧。”小黑車司機一邊裹著衣服,一邊說道。
“好,我們就坐你車了,地址一會告訴你?!碧K小莉倒也爽快,拉著可可就坐了上去。
小黑車司機拉到人,心情大好,一路之上不時和可可二人閑聊??煽梢婚T心思想著回家,愛答不理的,還是蘇小莉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司機談著。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飯館的路口,蘇小莉付款下車,拉著可可,可可指了指飯館的方向。蘇小莉向那看了一眼,“這滿天風沙的,怎么不把門關上呢?”蘇小莉疑惑的嘟噥了一句。忽然覺得手上丟了點什么,原來是可可已經(jīng)兀自向前走去了。蘇小莉急忙跟上。
可可一步一步地走著,不知是風沙的原因還是其它,可可覺得呼吸逐漸沉悶,隨著走動,目光正對著飯館的門口,順著看去,柜臺上空無一人,靠近門口的餐桌也是空的,又是一陣妖風,飯館的卷簾門被刮得哐當一聲落地??煽傻男囊哺活潯?p> 蘇小莉也察覺出了不對勁,這飯館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呢。
可可此刻就像是一個孤魂,面無表情,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幸而她是走在蘇小莉前面的,蘇小莉看不到此刻她蒼白的臉,否則一定會嚇一跳。
二人跨過街口,幾片枯黃的落葉被卷起,有的落在可可的發(fā)絲上,并且粘連在上面,蘇小莉想去拂下來,眼前卻一閃,一片落葉毫無前兆地貼在自己臉上,蘇小莉輕輕想把它拿下來,手剛碰到正欲捏起,葉子就碎了,瞬間被風吹得無影無蹤。
“咔嚓咔嚓”的聲音自腳底傳來,低頭一瞥,地上竟?jié)M是落葉,整條街就像死寂一般,沒有車輛,更沒有行人。只有數(shù)不清的落葉,還有無休無止的寒風。
蘇小莉抬起頭來,可可卻在前面俯下身來,蘇小莉快步上前,和可可二人合力把卷簾門抬起來,就在抬起卷簾門的瞬間,蘇小莉正好看見可可的臉龐。那一刻,蘇小莉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
可可眼中布滿血絲,臉色蒼白,額前的劉海兒也絲沒了精神,隨意飄著,幾縷長長的發(fā)絲也粘連著幾片落葉在風中招搖。一雙眼睛中沒有絲毫神采,木然看著蘇小莉,卻似看著遠方。
蘇小莉心中揪了一下,嘴唇稍微動了動,但還是欲言又止。
可可沒有理會蘇小莉,走了進去,蘇小莉也跟了進去,身后的卷簾門沒人托舉,在風中支撐了不到片刻,就又重重地落下,蘇小莉忍不住顫抖顫栗一下,可可卻毫無反應,木然待在原地。
昔日繁華的飯館此刻就像一座廢墟,餐桌上布滿了灰塵,還有幾片落葉在上面,不時隨著風聲移動。地上也積滿了落葉,墻壁上掛的畫也左搖右擺,好像下一刻就會掉下來。
蘇小莉看到眼前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輕輕揉了揉,又睜開眼,確實是一片死寂,這轉(zhuǎn)眼的功夫,身邊已經(jīng)沒了可可的身影。抬頭一看,可可已經(jīng)走在樓梯上,蘇小莉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等到蘇小莉走到樓上,可可已經(jīng)進了房間,蘇小莉并不熟悉這里的構(gòu)造,一時不知道可可進了哪個房間,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向著左邊一個房間走去。
蘇小莉輕輕轉(zhuǎn)動把手,向前一推卻沒有推開,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門后阻攔,蘇小莉猶豫了一會,猛地撞開了房門,剛走進去,房門就被風力忽地關上了。刷白的窗簾瞬間席卷著蒙住了蘇小莉的頭,她忍不住驚叫一聲,手忙腳亂的抽開窗簾,摸索到陽臺把窗戶關上,窗簾立刻慢慢地垂了下去。
蘇小莉兩手叉著腰,喘著粗氣,無意間瞥見桌子上有一張照片,蘇小莉拿起一看,已經(jīng)泛黃的照片被裝裱在一個玻璃相框里,照片上的小女孩頭上戴著蝴蝶結(jié),兩只手分別握住爸爸媽媽,露出一拍潔白的牙齒?!斑@應該就是可可和她的親生父母吧?!碧K小莉心中想到。
正在這時,蘇小莉忽然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聲音,好像自隔壁傳來。她放下照片,好奇地向旁邊房間走去。
吃力地打開房門,可可卻沒在這里,窗簾一飄一飄的,蘇小莉走到窗邊,想要關上窗戶,低頭的瞬間,她看到了街上一個白色的身影和紅色的血花。接下來的事情猶如夢幻,就像一盆冷水中加入滾燙的油花。
尖叫,飛奔,趔趄,撕心裂肺地呼喊,電話,痛苦,不省人事……
…………
風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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