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睜開了眼睛,周圍是一片黑暗,可在這沒有光源的黑暗之中,他依舊能看得到東西。
一張棋盤、黑白相間的棋子,以及一位少女。
“一天不見了,蘇晨。”
那名少女銀白色的頭發(fā)如同一道道流光點綴著黑暗的空間,她的聲音空靈、冰冷并且沒有一絲感情。
這里是夢境,蘇晨對此有著清晰的認知。
雖然蘇晨自己也知道在夢中有清晰的認知十分古怪,可是他的自我意識確確實實能感知到,這里就是夢境。
蘇晨并非孤兒,直到他爸媽出了一次車禍,他便成為了孤兒。
父母的葬禮上,他們家親戚都不愿意收養(yǎng)他,提出將他扔到孤兒院的人占據(jù)了多數(shù),最后還是他父親的一位好友出面收養(yǎng)才讓他有了一個安身之所。
養(yǎng)父母對他很好視如己出,這雖然召來了義妹的嫉妒,不過日子總是比孤兒院要好上許多。
這樣的經(jīng)歷讓蘇晨孤僻了許多,在學(xué)校沒有什么朋友的他竟然會在腦中幻想出一位少女陪自己聊天下棋,這可能真的是壓力太大了吧。
“今天你沒心思下棋?!?p> 銀發(fā)少女似乎能感覺到蘇晨的心思,這在蘇晨看來并沒有什么好意外的。
對方既然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那么也許就是自己一部分的潛意識,這樣的她能對自己讀心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嗯,一個好消息,一個不算壞的消息?!?p> “說說看?!?p> “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南江大學(xué),本地最好的大學(xué)?!?p> 蘇晨雖然人自閉了一點,可成績卻十分突出,這一部分原因是如今養(yǎng)父是一位大學(xué)教授能教導(dǎo)蘇晨不少知識,更是蘇晨打算好好報答養(yǎng)父。
既然未來想要成為人上人,現(xiàn)在就不能馬虎大意,努力學(xué)習就是蘇晨目前能做的事情。
“那么不算壞消息呢?”
“我已經(jīng)成年了,想著能不能自己去賺一點錢,盡可能的減少父親在我身上的花費,可是……”
“沒有門路。”
“嗯?!?p> 蘇晨無奈點頭,雖然養(yǎng)父對他不錯,可是他從未忘記自己寄人籬下的處境。
他想要盡快從這個家庭獨立出去,先確保自己的經(jīng)濟獨立,然后再開始報答養(yǎng)父母。
可蘇晨一個剛剛成年的學(xué)生,能去做些什么?
這個年齡段最多做做暑假工,一個月的工資不但不多,若是影響到了大學(xué)中的課程反而得不償失。
這一次蘇晨來到這潛意識之中,一方面是自己對著“自己”訴苦緩解壓力,另一方面就是看看自己的潛意識能不能給自己指一條明路。
也許蘇晨有著某種生財之道,只是一時半會兒沒有想起來。
“原來如此,那么你愿意去宣傳關(guān)于我的故事嗎?”
“故事?”
“對,我給你看過的,許許多多的故事?!?p> 隨著少女的話語,一個個氣泡出現(xiàn)在這黑暗的空間之中散發(fā)著五彩華光。
氣泡之中有著一幅幅景象,仿佛電視一般播放著一個又一個光怪陸離的故事。
“這些故事啊,真是懷念啊。”
蘇晨看著這些氣泡之中的影像略帶懷念,這些年來下棋自然不可能一直打發(fā)時間。
銀發(fā)少女時不時就會用這些氣泡給他放映一個個故事。
生活在深海之中的魚人、千變?nèi)f化的修格斯、偉大的種族伊斯、宣示毀滅的行星格赫羅斯……
“將這些故事播撒出去,讓兩個世界建立信息錨點,等到你的世界足夠能承受我的分身,我便去找你。”
隨著銀發(fā)少女的話語,一個個氣泡在黑暗中誕生然后毀滅如同一個個世界生滅般瑰麗,于此少女立下神言:
“吾賜汝尊號與神名,諸天行者弗萊格,汝將成為吾之使者,眾神之旗幟,旗幟之下眾神俯首。”
白發(fā)少女這句話說完,那些氣泡生滅的速度越發(fā)快了起來,一道道流光進入蘇晨的體內(nèi),讓他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隨即他想到……諸天行者這個尊號為什么這么二呀。
考慮到一切都是在自己的夢中,蘇晨也不方便多說什么,要他承認自己的潛意識是一個中二病,這可太難為他了。
不過……
“愿意為您效力,我的小姐?!?p> 蘇晨單膝跪地親吻了少女的手背,反正這不過是夢中,既然無人看見那么做一點羞恥度比較高的動作也無所謂了。
況且蘇晨也沒把這所謂的“宣誓”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一切夢境皆是表象,他要做的就是撥開表象看見實質(zhì)。
這看似是夢中的少女要求蘇晨去宣揚有關(guān)于她的故事,可換一個角度來看,這是否是暗示蘇晨通過給雜志投稿的方式賺取稿費呢?
蘇晨明白這一點很難,如今的寫作門檻太低,基本只要識字就能寫幾筆,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競爭者,就算能出現(xiàn)在雜志上,稿費估計也不多。
不過這并非不值得嘗試。
他很難在不耽誤學(xué)業(yè)的情況下找到這樣門檻低的工作,而且一開始就想著經(jīng)濟獨立實在不現(xiàn)實,不如思考如何減輕家里的負擔。
寫文,然后發(fā)表。
雖然不一定能成功至少這不是自己不任何努力的借口。
“不過這么多年了,我還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呢?!?p> 蘇晨看著銀發(fā)少女,這么多年蘇晨一直將其視作自己的潛意識具象化,一直也沒有問過對方的名字。
“我的名字很多,不過這一具身體卻沒有名字,你若是喜歡完全可以自行給我取一個?!?p> “我是蘇晨,那么你就是蘇清吧,設(shè)定是無雙無對的圍棋國手如何?”
正如同白發(fā)少女給蘇晨起了一個外國名字一般,蘇晨也給她取了一個很東方的名字。
禮尚往來。
“蘇晨,蘇清……倒也不差。”
蘇清微微一笑,在這個虛無的世界之中仿佛亮起了一道光,蘇晨一時間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