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武清陰等人回到劍宗駐地,毫無意外地被武明威臭罵一頓,禁閉一個月。
更令武清陰失望的是,陸羽那家伙竟然能夠安然無恙地離開黑松林。
這口氣武清陰無論如何也咽不下,他牢牢地將這筆帳記在心里,想找機會永遠解決掉這個麻煩,對于太清宗來說,少一個五行雜體弟子算不了什么。
沒過多久機會就來了,那個陸羽竟然不知死活地跟著清河來到劍宗駐地,到藏書閣借閱書籍。
武清陰立即讓手下的師弟留意陸羽行蹤,二愣雖然猶豫一下,但是也很快加入到這個行列之中。
陸羽隨著清河從藏書閣出來,懷里抱著厚厚的一摞書,這次是他央求大師兄數(shù)次才被允許過來的。
其實,如果陸羽僅僅要想離開太清宗,大可不必如此周折,只要他隨便離開道宗駐地,溜達一圈,就會被混元真人毫不客氣地驅逐出山門。
對于陸羽這個別人眼中的修煉廢物,大可不必慈悲。
不過陸羽另有打算,所以才又等了半個多月。
“師兄,要不您先回,我想和吳一雄師兄交流一下?!标懹鸸Ь吹叵蚯搴诱f道。
“師弟,莫要貪玩,早些回去。”清河笑吟吟地叮囑幾句,然后就點頭離去。
很快,陸羽單身一個人的情況就傳到武清陰的耳中,他冷冷一笑:“天賜良機,要他送命在荒野之外,大家一起去,別讓他再逃了?!?p> 武清陰這么說可是有道理的:要是人人參與,就無法逃脫責任,第一利于保守秘密,第二就算出了事,也可以法不責眾,他出身世家,對這一套自然駕輕就熟。
一個時辰后,陸羽和吳一雄毫無營養(yǎng)的談話宣告結束,他弄了個包袱,將書籍都背在身后,然后離開劍宗。
陸羽并沒有直接返回道宗,而是向黑松林的方向走去。
武清陰等人一直悄悄跟在陸羽后面,雖然荒野山路上少有人跡,不過他還是耐住性子沒記著動手,臉上反倒越發(fā)陰沉。
武清陰暗暗盤算:陸羽這小子雖然看起來一副無害模樣,但是卻詭計多端,上次能夠輕松脫險,并不是靠運氣就能夠做到的。
今天陸羽居然明目張膽地前往黑松林那樣的荒野之地,難道是猜到自己會跟隨,所以又有什么打算。
腦子里飛快地轉過幾個念頭,武清陰將二愣叫到身邊:“清陽師弟,你去讓大塊頭他們出手,我們都不要動手?!?p> 二愣還想說些什么,但是看到小侯爺冰冷的臉色,也只好點點頭,心中念叨了幾句:“小羽,不要怪我,你不應該招惹清陰師兄的……”然后,就心安理得去發(fā)號施令了。
來到黑松林,陸羽仿佛有種親切的感覺,但是很快這種感覺就被一聲大吼破壞:“兔崽子,害得老子養(yǎng)了一個月傷,今天不把你碎尸萬段,老子就不姓王!”
大塊頭名叫王清鋼,據說父親是大唐國一位武將,所以從小和小侯爺相厚,只不過這家伙有點一根筋,唯小侯爺馬首是瞻。
陸羽目光一掃,一群劍宗新晉弟子從林中躥出來,不過里面卻沒有最想要見的人,未免有些失望。
陸羽冷笑一聲道:“諸位同門,意欲何為?難道你們不知道,私自械斗,是要被逐出師門的嗎?”
“嘿嘿,把你小子砍了一埋,沒有人知道的話,當然就不會被師傅怪罪?!闭f罷,大塊頭滿臉獰笑抽出重劍,直接向陸羽沖過來。其他人則叫囂著一起沖過來。
以陸羽現(xiàn)在納氣中期修為,完全可以輕松砍翻這些剛剛才入門的弟子,不過他并沒有這么做,而是驚慌失措地向黑松林深處跑去,速度比大塊頭等人稍稍快了那么一點。
一定要把幕后指使者引出來,這是陸羽的真正用意,不過他并不知道,武清陰跟到半路,就返回了劍宗,此刻正跟同門師兄切磋劍術呢。
“小羽,跑什么啊。”武清陽壯碩的身形忽然出現(xiàn)在前面,憨憨地笑容掛在臉上。
“咦,二愣,是你?你來得正好,后面有你們劍宗弟子追趕我,正好助我一臂之力”陸羽一邊說著,一邊跑過去。
“是誰如此大膽!”二愣滿臉怒容,將寬闊巨劍拔在手中,一副仗劍相助的模樣,等到陸羽停下腳步,他卻猛然挺起巨劍揮砍過去。
二愣并不知道,這是陸羽留給他的最后一個機會,想要驗證一下當年相依為命的友情是否像窗戶紙一樣吹彈可破。
雖然最后結果陸羽也已經預料到,不過當這一幕真的發(fā)生,內心還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悵惘和悲痛
“你——”陸羽并沒有還手,他必須隱藏自己的實力。
因為在逐出師門之前,還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廢去所有修為。
陸羽猛然滾倒在地,堪堪躲過二愣這劍,而這時候,后面人也趕上來,將陸羽團團圍在當中,就準備亂劍直接了斷陸羽。
“我說同門之間,好像不用如此切磋吧?”帶著淡淡笑容的清河,忽然毫無朕兆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他其實并沒有回道宗,而是在陸羽的請求下,在黑松林中等候。
看到清河,二愣等人同時一愣,眾人臉上陰晴不定,只能將手中的利劍垂下,他們可沒有勇氣和清河動手,雖然他們并不知道清河修為深淺。
“別傻站著,都跟我去面見明威師叔,聽候發(fā)落吧。”清河依舊笑瞇瞇地說著,然后負著兩手,施施然走在前面。
當?shù)群蛟谧陂T的武清陰看到清陽領著一大串人回來,就知道不妙。等到清河走過去之后,他用手指指自己的嘴,然后將食指豎在嘴唇上面,示意大家嘴巴把嚴點。
趙明全總管聽到消息,在第一時間趕來處理這事,他辦事一向以圓滑著稱,處理這樣的事情最是恰當不過。
做為受害者,陸羽先把情況經過說了一遍,為了“加重”自己的罪名,還將一月前的事也抖落出來。
大塊頭他們卻矢口否認,而是死死咬住一點:只是想找陸羽切磋一下,并沒有傷人之意,之所以去那么多人,只不過是想湊熱鬧罷了。
這其中的真相,當然騙不過趙明全這樣的老狐貍。按照門規(guī),是將雙方統(tǒng)統(tǒng)驅逐出山門,那最是簡單不過。
可是趙明全看到武明威的弟子,也就是純陽體質的二愣也摻和在里面,趙明全就不得不慎重起來。
權衡利弊之后,他決定賣給武明威一個人情,于是正了正臉色,肅然說道:“你等入門不到一年,居然敢多次尋釁滋事,本應重罰,不過念你等年幼無知,還是寬大處理,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p> 陸羽一聽話茬不對,心中暗暗叫苦:“千算萬算,忘了算了最重要的一點,門規(guī)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白挨一頓罵,那才虧呢?!?p> “可是,為了懲前毖后,杜絕再犯,所以一定要重重責罰,以儆效尤,恩,你們去戒律堂領任務吧。”趙明全母目光掃視一番,沉聲說道,然后揮揮手,走過來兩名道士,帶著一行人離開,一場風波,就這樣消于無形。
走在隊伍最后,陸羽和趙明全的十八代祖先好好交流了一番:因為這廝的徇私舞弊,打亂了自己的安排,將簡單的問題變得復雜化,想要離開太清宗,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因為陸羽已經將太清宗的律條研究得十分透徹:在懲罰期間,如果再犯錯,根本就沒有逐出師門這一條。最輕的也是放逐到無情谷,據說,被打發(fā)到那里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
懷著滿腹的郁悶,陸羽來到了戒律堂,掌管戒律堂的是一位相貌威嚴的中年道人——鐵明心。也是明字輩弟子中的佼佼者,且為人剛直不阿,堪稱鐵面。
鐵明心的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掃過,立刻就人人垂首,無敢出大氣者,陸羽也乖乖低著頭,免得惹人注意。
“你等所犯過錯,在戒律堂之中屬于最輕一級,說是懲戒,其實對自身的修煉也有一定幫助。”和那位趙明全總管相比,鐵明心的聲音反倒更加心平氣和。
“那,這里有十幾種懲戒任務,你們可以結合自身的特點,自行選擇?!?p> 旁邊道士則拿來一本圖冊,逐一展開向眾人介紹。
其中多是一些砍柴、擔水之類的日常雜役,也可以叫人接受。不過那些劍宗的弟子卻人人皺眉,他們大多是富家子弟出身,并沒有吃過這個苦。
陸羽也漸漸聽出一些門道,不禁喜上眉梢:砍柴這個任務不錯,天天可以趁機捕捉猛獸,繼續(xù)修煉;擔水也行,道理差不多……
他之所以想要離開太清宗,其實也是出于無奈,現(xiàn)在能重新有機會實現(xiàn)自己暗暗修煉冥氣的計劃,陸羽當然不會再傻乎乎地離去。
想不到,這一次反倒因禍得福,徹底解決煩惱。
就在他心花怒放之際,聽到那名道士又介紹道:“還有一項任務,不過實在有些太難,那就是去靈蟲谷做三年雜役。而且每年還有一塊靈石的獎勵?!?p> “靈蟲谷?還有這樣的地方,平時怎么沒有聽人說起!”陸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靈蟲谷這個名字,在他聽來,是多么美妙動人。
“敢問師叔,這個靈蟲谷是何所在,具體都要做些什么?”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陸羽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