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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江湖

十二、風云

隱江湖 醉步拖刀 7734 2005-07-24 17:26:00

    

  “嘀噠嘀噠……”

  墻上掛的時鐘發(fā)出清脆的指針走動聲音,楊香宜蜷縮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抱著靠墊打瞌睡。對面靠墻的電視機里,還在演一些韓國的肥皂劇,帥哥美女在感情的漩渦中要死要活地牽纏不清。不過,楊香宜早已對看這些電視節(jié)目失去了興趣,眼巴巴地等著丁寶回來,等得睡意上涌,漸漸地兩眼朦朧,小腦袋不住往下栽。

  “叮鈴鈴……”

  刺耳的電話鈴聲大作,楊香宜受了一驚,猛地抬起頭來,看看墻上時鐘,時間已經接近12點。

  看到屋里依然只有自己孤單一人,頂在門后的椅子紋絲未動,楊香宜不禁秀眉輕蹙,喃喃自語:“怎么還沒回來?”語氣卻像一個等候丈夫夜歸的可憐小怨婦。

  楊香宜看上去一張娃娃臉,長得清秀脫塵,很多人乍見之下,都以為她還只是個中學生,丁寶就是其中一個判斷失誤之人。但是實際上,她已經是上海一所著名大學的一名大三學生,暑假過后更是要進入大四階段,眼看芳齡也已接近二十一,用她自己的話來形容,那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雖然經常為別人小看自己而氣惱,但是多數(shù)時候內心里面還是竊竊得意。

  昨日一早,楊香宜待舅舅出門之后,便溜出門去,打算好好逍遙一番,在這古都中無拘無束轉上一日。

  在家里的時候,平日出門總是以車代步,家里更安排人手緊綴不放,實在覺得束縛的緊了,此番力爭之下,就差在老爸老媽面前用上一哭二鬧的無上法寶,終于成功迫得老爸老媽讓步,如愿以償?shù)毓律硪蝗藖淼剑率猩⑿?。誰知到了舅舅家里之后,前兩日天干氣燥,日曬溫高,只得貓在家里歇著。眼見今日天氣忽然變得有些涼爽,大清早就透著比前兩日早上要涼快許多的架勢,向來大大咧咧的舅舅又一門心思撲回到工作之上,如此大好良機怎能錯過?于是稍事整飾,便一身休閑打扮擠上了公交車,好好體會一下新鮮的自在生活。

  不曾想上車不久,就被人用下三流的“拍花”手段迷了心智,稀里糊涂成了人家的階下之囚,等到清醒之時,卻是已經身在一處賓館之中,一個中年婦女惡狠狠確認了自己身份,便在自己身上施展古怪手法,自己隨后便又陷入人事不知的無聊狀態(tài)。

  再度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換了地方,置身于一處居民家中的床上,外面已然是艷陽高照。房內雖然雜亂,卻還算干凈,至少比舅舅家中要好上許多,客廳之中,還傳來一個男人的震天鼾聲。一驚之下,連忙仔細檢查一番,發(fā)現(xiàn)除了衣物之外,其他隨身物事都不見蹤影,身上倒也未覺有何異常動靜,這才暗暗放下心來。這時才發(fā)覺齒頰之間,尚留有淡淡藥香,這香味似乎頗為熟悉,一時卻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見過。

  當下躡手躡腳,縮在臥室門邊,往客廳中探頭看去,卻見一個青年四仰八叉在沙發(fā)之上,酣睡正香,鼻中鼾聲不斷,嘴角口水好長,睡相甚是不堪,楊香宜卻是想起這張面孔似在早上擠公交車時見過。

  于是心中有了計較,便返回屋內床上,清清喉嚨,以尖叫聲宣告本小姐正式登場,便又有了后邊“失憶少女”的精彩演出。眼見丁寶賣力表演,楊大小姐肚里笑得腸子打結,卻還得拼死裝出一幅無辜模樣,實在刺激非常。

  待到丁寶出門之后,便與家中取得聯(lián)系,將這兩日發(fā)生的情況講述一遍,不顧老媽苦苦哀求自己趕緊回家,反而堅持此乃難得的江湖歷練之機,終于磨得老爸老媽無奈答應,讓自己暫留此處查探情況。

  一人留在屋內,想起丁寶種種搞笑行狀,和他神秘的“江湖”身份,楊大小姐越發(fā)感到有趣,當下設計種種方案,便要待丁寶回來時好好操練一番。

  誰知丁寶卜一歸家,便被自己特意加料的精美菜肴嚇得抱頭鼠竄,直到此刻還未見蹤影。自己卻因房門無法鎖上,不便就此出去,只得恨恨跺腳,拿著電視遙控器狠狠發(fā)泄一番。

  瞬息間腦中轉過無數(shù)念頭,此時桌上的電話卻還在叮鈴作響,楊香宜走去抓起電話,剛說出一個“喂”字,立刻轉而叫道:“老媽?”

  電話那頭,老媽的聲音卻是有些不對,楊香宜心中一陣不安,連連追問:“媽,怎么了?說話呀!”

  “丫頭,你舅舅出事了,你趕緊來這邊?!崩蠇屄曇粲行┥硢。Z氣卻是已經平靜下來:“你爸爸已經派老李開了車去接你,現(xiàn)在差不多也該到你附近了?!?p>  放下電話,楊香宜腦中一片空白,走到窗前往下看,一輛轎車正緩緩在小區(qū)門口停下。

  突然感到渾身一陣涼意,這才發(fā)現(xiàn)窗簾飄蕩,身后茶幾之上散落的幾張報紙簌簌作響,紛紛飄落在地上。

  起風了。

  …………

  四川,成都,春熙路。

  在成都人心中,春熙路就是BJ人心中的王府井,上海人心中的南京路。興建于1924年至1925年間,21世紀初進行了全面改造,如今,走在這條街上,高樓林立,商鋪如云,人流如織,處處一片繁華景象。

  但是,距離這黃金地段不遠,卻是另一番景象。

  從王府井大樓對面的樓間小路中穿行出去,在小巷中曲曲折折繞行一陣,便置身于一片破舊低矮平房、閣樓中間,幽靜的小巷子里,幾乎沒有多少人走動。偶爾有人從小巷中穿過,古老的門樓挑出兩三桿竹竿,掛著幾件半干的衣物,在風中搖曳舒展,向匆匆忙忙的紅塵過客做出挽留之姿。

  回頭對比一下數(shù)百米之外的繁華鬧市滾滾紅塵,歷史的滄桑在此盡顯無遺,就像B市熱鬧的前門樓子下,那片破舊的大柵欄,正是現(xiàn)代邊緣的歷史,繁華身側的滄桑。

  站在這片民居之間,偶爾可以看到,在一些房子的門廊之上、院落的門樓之下,映著斑駁的墻面漆色,擺著一張張四四方方的低矮小桌,一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站或坐,圍著桌子四周,搬磚頭,砌長城,宣揚“國粹”,弘揚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

  “白板!”一個胖胖的女人右手閃電般從桌上摸來一張牌,也不翻過來看,夾在掌心之中,食指在牌面下一搓,心中一聲嘆息,轉手又將它拍在圍城之中。

  六條,六條!再來一張六條,眼看就能胡了。這一把自摸清一色加暗杠,拿下來肯定能讓桌上那三個家伙今晚無心吃飯。胖女人覺得自己簡直緊張的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卻仍然竭力做出一幅鎮(zhèn)定模樣。

  “媽,二姨打電話找你。”身后小院里,一個小伙探頭大叫。

  “沒看我正忙著嗎?”女人不耐煩的叫,心里不住給自己打氣:“沉住氣,沉住氣,加油,加油,下一張牌肯定有戲,讓他們幾個哭給我看,哈哈!”

  “田老頭怎么回事?摸張牌半天也不往外打,一看就沒半點男人氣,拿張牌都磨磨唧唧,婆婆媽媽的!”正自睥睨群雄,一個電話突然伸到自己眼前,原來兒子將電話分機給拿了過來,胖女人接過電話放在耳邊,另一只手猶自伸出去摸牌,心不在蔫應道:“阿方啊,什么事?”

  伸出去的手突地停在半空,桌邊幾個牌友奇怪地看著胖女人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手微微有些抖,“啪”一聲把電話拍在桌上,把其他人嚇了一跳,胖女人嘴唇有些發(fā)白,眼里竟然泛出一團霧氣,置牌友的驚訝于不顧,霍然站起身來,轉身大步向院里走去。

  一邊走,一邊喝道:“君銘,收拾行李,馬上去機場!”

  聲音聽在眾人耳中,隱然有些發(fā)顫。

  小伙子一路小跑,緊緊跟在她身后跑入屋里。

  呆坐在桌邊的三人面面相覷,看看桌上一張張顏色半碧半白的麻將牌,田老頭嘆口氣:“大家散了罷!”

  …………

  廣東,珠海,流尸山。

  流尸山這個名字不好聽,但是有來頭。

  以前的漁民出海,一旦遇到大風大浪,船覆人亡,尸身往往順流漂到這海邊小山之下,這座小山得名。所以,以前往往有家屬在親人出海之后沒有音訊時,懷著一顆絕望的心,跑到這里埋頭搜索,若是搜索不得,再松口氣,抱著一絲希望,站在小山上翹首遠望。

  如今這里卻是以美食出名,但是并不為外人所周知,只有真正懂得吃、喜歡吃、在本地待過十年以上的人,才知道有這么一個可以品嘗到真正可口海鮮的地方。

  從ZH市區(qū)沿海往西南走,開車走上一段時間,離開大路,拐進一條狹窄蜿蜒的鄉(xiāng)間小道,繞行許久,接著走一段崎嶇不平的土路,在一片磚瓦平房中穿過去,最后便來到一個草草圍起的大停車場,停車場上從來都是豪車不斷,豪客來往不絕。

  就在停車場右側,緊挨著海,搭起一片大排擋來,海風吹著頂棚的防雨布蓬蓬作響,一張張圓桌錯落有致地擺在頂棚之下,腳下木板鋪地,透過木板縫隙,竟也能看到下面波濤拍岸,原來這些排檔卻是凌空架在海面之上。

  排擋外側,架起一段段短短的棧橋,出海的漁船在海中打了鮮味上來,也不倒在船上,全都放進巨大網(wǎng)箱之中,置在海中,拖在船后,一路拖回來,直到停船靠著棧橋,才把海鮮再撈上來,直接送進排檔,經過廚師妙手加工,方才端上桌來,端的是真正鮮活、地道的粵菜家常風味,不沾半點俗世奢靡之氣。

  時近中午,排檔里忙碌熱鬧一如平日,城里每天都有不少人開著各款名牌車輛,來這里吹著潮濕海風,坐在已有些破舊的圓桌邊,排隊等著品嘗美味。

  精明干練的老板娘高坐在帳臺之后,大聲發(fā)號施令,將手下的伙計指揮的團團轉,眼見的客人漸多,幾個伙計有些手忙腳亂,老板娘輕挽衣袖,親自上陣,言笑吟吟端茶倒水,左右逢源。

  “老板娘,有電話找你?!睅づ_上的電話響了數(shù)聲,眼見老板娘也忙得騰不出手來,離得近的一名伙計走上去接起電話,聽了一句,便高聲招呼老板娘過來。

  老板娘安排伙計好生招待客人,走過來拿起電話,乍聽之下便滿面歡笑叫道:“二姐……”

  笑容卻突然僵在臉上,話聲突止,離得近的伙計瞧在眼里,不禁暗暗納罕,幾時見老板娘這般失色過?

  反手扣上電話,老板娘站在臺邊愣了一下,揮手招呼一名伙計過來:“阿星,快去用短波電臺給當家的發(fā)電報,讓他趕緊返航,十萬火急!”

  回首又對方才接電話的伙計吩咐道:“阿炳,你看一會兒帳臺,我回家一趟。”

  說罷,快步走出排檔,向停車場外的幾棟大房走去。

  一時走得急了,腳下竟然有些踉蹌。

  身后,阿炳看著老板娘背影,抓起電話話筒又放回去:“老板娘怎么這么失神?連話筒放反了都不知道?!?p>  …………

  重慶,南坪,浪高•凱悅大廈。

  三十五層,豪華總統(tǒng)套房。

  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輕衫,閑適地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把玩著一杯1990年份的勃艮第紅酒,看也不看眼前跪在地毯上的那人。

  “大哥,求求你,讓我見見老太太吧?!惫蛟诘厣系哪腥松聿目?,但是已經有些發(fā)福,雖然跪在地上,仍然能夠看得出來也是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物,只是此刻顯得頗為狼狽,豆大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滿是油光的胖臉上,竟然也有幾分憔悴之色??茨昙o他比坐在沙發(fā)上的男子還要大上一些,但此時低頭求人,只得低聲下氣作小弟。

  “早已經說過,這事情沒法幫你。”中年男子眼睛盯著杯中迷人的那片紅色,眼神卻有些迷離。

  跪在地上那人卻是有些沉不住氣:“好歹我們也是姓唐的,看在同根同源的份上,就拉我們五兄弟一把吧,眼看我們兄弟就要被判刑了?!?p>  冷哼一聲,中年男子臉上突然掛了一層寒霜,將頭一偏,雙目中神光如電,刺得地上那人脖子一縮。

  冷冷瞪他幾眼,中年男子伸手摸摸唇上兩撇修得整整齊齊胡子,冷冷笑道:“姓唐?你們也配?雖然當年你們只是旁支,但是家中一直待你們不薄。可是你們?yōu)榱艘稽c蠅頭小利,竟然不擇手段叛出家門,所以老爺子當年追回你們的武功,罰你們不得踏入江湖半步,也不準你們與唐門再有一絲瓜葛,在我看來,已經是罰的輕了?!?p>  語氣冰冷,跪在地上那人聽了渾身一哆嗦。

  “你們這些年惡習不改,又用坑蒙拐騙手段蒙騙了不少錢,倒也風光了幾年,可如今國法難容,” 男子話音驟然凌厲:“你竟敢又跑來要求家里出手救你們!實在無恥!”

  心中怒氣勃發(fā),甩手將杯中美酒劈頭潑向地上那人,那人一動也不敢動,被美酒染的滿臉血紅。

  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你們兄弟所作所為,理應受到處罰。我沒出手整治你們,已經是你們走運了。”

  不屑地瞥那人一眼,牙縫中擠出一聲:“滾!”

  地上那人早被嚇得癱在地上,又那里走得動,早有站在門口的兩名身穿西裝的青年走過來,架住雙臂把他拖了出去。

  中年男子頭不回顧,負手走到落地窗前,注目山城風光,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機一陣嗡嗡震動,男子身子不動,已有一個大漢雙手將手機奉到眼前。

  接過電話,男子一看來電號碼,神色頗有些意外:“大妹?”

  將手機貼在耳邊,男子問道:“大妹,什么事?”

  忽然覺得眼前的山城景色又多了些霧色,男子拿手機的手有些指節(jié)泛白,手機機身被大力捏的“吱吱”作響。

  深深吸入一口氣,男子緩緩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先等我過去再說?!?p>  收起手機,看看方才潑在地毯上的那片酒漬,此刻殷紅如血,男子苦笑:“這又讓我如何去跟老太太說?”

  搖搖頭,男子抬頭發(fā)號施令:“給我訂今天去BJ的機票,越早起飛的越好!”

  門口青年點頭應命:“是!”

  中年男子沉思片刻,拿起手機又撥了一個號碼,對電話那邊說道:“五哥……一起去看看幺弟吧!”

  …………

  山西,太行山下,一個小村。

  夕陽西下。

  楊老頭背負雙手,跟在他那群寶貝山羊后面,優(yōu)哉游哉往村里走。

  雖然已經年過古稀,但是整日里上山下田,老人的身體依然康健,腰不彎背不駝,耳不聾眼不花,腦中仍然清明。每日最喜歡做的,就是看著這群山羊去田邊山腳吃草撒歡兒。

  這不,前面幾只小羊羔兒吃的肚子滾圓,正滿世界蹦跳著抵頭找樂兒。

  羊群里面,領頭的那只老青羊高傲地昂著頭角,不急不緩地領著家族的大隊人馬沿著小徑往前走,有時看小羊羔兒鬧的隊伍有點亂了,便扭頭威嚴地“咩咩”喝斥兩聲。晚風吹過,那把山羊胡子飄飄然然灑在半空,顯得神氣極了。

  楊老頭像看老朋友似地看著它,樂呵呵地捋著自己那把山羊胡子,連連點頭,心里也是美滋滋。

  忽然羊群一陣大亂,一個毛頭小子迎面沖了過來,人還未到身前,急吼吼的聲音已經傳入耳中:“爺爺,爺爺,二叔打來電話,想請您出趟遠門?!?p>  看著眼前羊群亂成一團,楊老頭一時手忙腳亂,氣得胡子差點翹上天去:“臭小子,渾小子,你就不能從一邊繞一下?…唉呦,快把那只小羊羔兒給我追回來?。 ?p>  忙了半天,終于把羊群的混亂給鎮(zhèn)壓下去,楊老頭氣哼哼走在前面,毛頭小子摸著剛剛挨了兩巴掌的腦袋,垂頭喪氣跟在羊群屁股后面。

  望著暮靄沉沉的遠處山巒,拍拍走在自己身側的老青羊的腦袋,楊老頭一陣感慨:“老伙計,我要出遠門啦,你給我好生領著這幫小子……”

  老青羊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情,抬起腦袋瞅著他叫了兩聲,仿佛是在做出承諾,楊老頭一陣開懷大笑。

  后面,毛頭小子見爺爺心情轉好,甕聲甕氣叫道:“爺爺,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楊老頭也不回首,風聲中隱約傳來一聲“哼”聲,毛頭小子倒是聽得挺準,樂得手舞足蹈:“那你就是答應了!哈哈哈”

  楊老頭一聲怒喝:“臭小子,又張牙舞爪干什么?別驚了我的羊!”手里一團土塊扔了過去。

  “哎呀”毛頭小子嚇得抱頭鼠竄。

  天色漸暗,小村就在前面不遠。

  …………

 ?。率?,清河大學,校園。

  桂逸明眼里冒火,一路狂奔穿過校園,路上差點撞倒好幾個女生

  早有認識他的女孩在身后氣惱地跺腳嬌嗔:“桂逸明,又是你!”

  心里早忿忿罵道:“肯定又是故意的!”

  卻又有點奇怪:“這次怎地沒撞上?”女孩心里竟然隱隱有些失落。

  “砰”一聲撞開宿舍的門,將里面正在打游戲的室友嚇了一跳,桂逸明沖進屋里,在室友驚詫的目光下,從床下拖出一個笨重箱子。

  掏鑰匙,開鎖,埋頭翻騰半天,箱里衣服亂成一團,到處飛舞。

  終于翻出一個布包,一邊往兜里塞,一邊一腳將箱子踢回床下,床底傳來“咚”的一聲悶響,箱子已重重撞在墻上,眾室友看的目瞪口呆。

  對周圍人的目光不理不睬,桂逸明掏出手機,邊打電話邊快步疾走:“七哥,我馬上去你那里!”

  身后,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

  XJ,天山南麓,一個小鎮(zhèn)。

  陳老頭風塵仆仆,站在鎮(zhèn)上一家小診所門口目瞪口呆。

  在草原上坐車顛了兩天,顛得渾身老骨頭都快散架了,人真是不服老不行。雖然渾身酸痛,但是眼前看到的景象讓老頭兒渾然忘了這一切。

  一把揪住從診所里面走出來的一個年輕小伙,指著診所招牌喝問:“這……這怎么變成診所了?!”心情過于激動,一時之間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那年輕小伙卻是相當不滿他的野蠻行徑,但是看著他白發(fā)蒼蒼,這脾氣卻也沒得發(fā),沒好氣地答道:“這里一直都是診所!”

  說著從老頭兒手里掙脫開來,將被抓皺的衣服扯扯,不滿地瞪他一眼,轉身遠遠走開。

  陳老頭沒有注意到小伙子的不滿,口中只是喃喃念叨:“一直?”,對小伙的甩手走開渾然未覺。

  待到抬頭看時,身邊卻是沒了可以訊問之人,陳老頭苦笑一聲,舉步走進診所。

  這家診所所在,是棟別致的兩層小樓,墻面已有些斑駁,粉刷過的痕跡隨處可見。診所就設在這小樓一層。

  此時已是下午臨近下班時候,看診所也是快要關門的時刻,室內已經沒有來問診的病人,只有一位白發(fā)老大夫,穿著白袍,帶著老花鏡,坐在一張木桌后面翻看醫(yī)書。

  站在門邊對著老大夫打量半天,陳老頭想不起這位老大夫是哪位故人,只好走到桌前。老大夫早放下醫(yī)書,站起身來跟他打招呼:“老哥,身體可是有不妥之處?”

  陳老頭苦笑一聲:“老兄弟,我是進來想向你打聽一下,這處小樓原來的主人去了哪里?”

  “原來是來尋故人的!”老大夫恍然大悟,熱情地招呼他坐下,給他端上一杯水,向他慢慢解釋:“看老哥風塵滿面,想是遠道而來。此處房子的主人早在二十五年前就舉家搬走了,當時出讓給我,正好我還懂得一點岐黃之術,就在此開下這一個小診所?!?p>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搬去何處?”陳老頭急切地問道。

  老大夫搖頭表示不知:“當時只聽說他們去了江南?!?p>  “江南?……江南……”陳老頭一臉失望,將“江南”二字翻來覆去念了幾遍,連連搖頭,喃喃自語:“這江南,卻又如何去找!”

  在小診所坐了片刻,不顧老大夫的盛情挽留,陳老頭舉步走出鎮(zhèn)子,一陣狂風迎面撲來,吹得人寸步難行。

  放眼望去,草原之上起起伏伏,掀起陣陣波浪;抬頭卻見,天山蒼茫,頭頂亂云翻卷,快逾奔馬,向巍巍群山之后滾滾涌去。

  一時間,風卷云舒,殘陽如血。

  ****************************************

  第一卷完

  敬請期待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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