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談妥,眾人皆歡,大家做完消毒工作,就開車返回希望之城。
約定好晚餐前直接把生蠔直接送到病房里之后,王耀祖拿了瓶紅酒就告辭離開了。
“嘿,老孫,本來以為這是趟苦差事,不能戰(zhàn)斗反而去當(dāng)什么司機(jī)搞什么消毒工作,可沒想到,我們弄來了至關(guān)重要的物資不說,還能給兄弟們謀點福利,這任務(wù)也太爽了。”
“哼,把你嘴巴閉緊點,一滴酒也別沾,如果敢透一個字,不等蕭仟長處理你,老子先把你腿打折了?!?p> “放心吧,孫哥,我睡覺的時候都是用膠帶粘住嘴的,我根本不喝酒?!?p> “知道任務(wù)的嚴(yán)重性就行,如果有人打聽我們的任務(wù),或者軍營里問物資的來歷,不要和對方起沖突,把他們的樣貌記好,匯報給我或者蕭仟長,知道了嗎?”
“放心吧,我曉得的?!?p> “行,你先回去吧,我把車開過去。這幾瓶酒和一箱生蠔帶回去,晚上和營里的兄弟們分了吧,別忘了王兄弟的六個,讓灶上的弟兄注意點。”
“放心吧,這六個我揣懷里蒸,老孫,你不懟個?我知道你最好吃這個了,等你晚上回去,估計都讓那群牲口造完了?!?p> 老孫猶豫了下,實話說,他也是嘴饞的緊,但營里的兄弟都不容易也想讓他們都嘗嘗過過肉癮,別看這一箱多,但那都是殼,里面的肉可沒多少,一人一小塊都不夠。
“嗨,孫哥,婆婆媽媽啥,王哥不是說明天還能弄來嗎?讓他多弄得了,給你留一個,我走了啊?!?p> 說完,不等孫飛反應(yīng)過來,李志就抱著東西下了車。
“這臭小子?!?p> 孫飛看著副駕駛上的生蠔猶豫了一下,喉嚨忍不住聳動著。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想了一秒,他還是拿出軍刀撬開了生蠔,看著里面肥妹的蠔肉,贊嘆一聲極品,吸溜一聲,連帶里面的汁水都吞入嘴里,腮幫子鼓的大大的,閉眼品嘗著這鮮美的極品生蠔。
入口鮮甜,剛開始嚼起來外皮有一丁點脆脆的,而里面是綿軟鮮美的蠔肉,舌頭輕輕一抿,滿口生津。
“嘖,美啊?!币猹q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孫飛一臉滿足的啟動卡車,駛向目標(biāo)倉庫。
......
“今天回來這么早?”一進(jìn)屋,就聽到燕嬌嬌略帶責(zé)備的聲音,不過,責(zé)備中暗藏著無盡的關(guān)切。
燕嬌嬌察覺到王耀祖回來,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連帶身上的傷口都不疼了。
“一天就開車去港口拉兩趟貨物,中途設(shè)了個中轉(zhuǎn)站,從中轉(zhuǎn)站到港口,來回也就是百十公里,凌晨出發(fā),這個點兒自然就回來了?!?p> 王耀祖反手關(guān)上門,走進(jìn)病房,才發(fā)現(xiàn)李涵不在。
這會兒還不到五點,估計是出去清洗便盆或者雜物了。
忽然,他注意到昨天拿回來的一想軍糧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小說、花瓶、小音箱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都非生活必需品,全是娛樂用品。
察覺到王耀祖注意到桌上的東西,燕嬌嬌心虛道:“不好意思哈,雖然那些東西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拿回來的,可是,我還是心軟送給別人了,那護(hù)士長挺著大肚子還要工作,還有半大的孩子流著鼻涕一直眼巴巴的看著我,我實在忍不住,就送給人家了,這些東西都是別人送來的謝禮,我留下了一些有用的。
哎呀,你別生氣,反正我們也吃不完,我自作主張,你不會生氣了吧......”
“那倒沒有?!蓖跻鎿u了搖頭,“我還以為你一天就吃完了呢,送人就送人吧,他們都是可憐人,人類一天之間從天堂掉進(jìn)了地獄,活著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能幫就幫一下,反正都是用來吃的,誰吃都一樣。”
王耀祖很豁達(dá),并沒有覺得燕嬌嬌太過于圣母什么的,她本就是個熱心的人,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不顧危險,跑來救自己了。
“你當(dāng)我是豬啊,一天吃完。正所謂救急不救貧,我?guī)椭亩际钦嬲枰獛椭娜?,再說了,我也是怕別人眼紅,算是討好了一下護(hù)士長和幾個小屁孩,他們整天在醫(yī)院里亂跑,如果有什么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且吃人嘴短,或許在危機(jī)面前,他們不能與我們一起面對,但是有時候碰到小麻煩,他們順手能幫的話,肯定會幫的,都是人情世故嘛?!?p> 燕嬌嬌其實也是為他們打算,畢竟他們這個病房已經(jīng)很讓人眼紅了。
從住病房沒幾天就動了手術(shù),到經(jīng)常有主任醫(yī)師慰問,有領(lǐng)導(dǎo)來串門,并且每天吃的也比別人好,這都會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若只是遭人妒還不算什么,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挑撥醫(yī)患、軍民關(guān)系,進(jìn)而將事情鬧大,那就麻煩了。
所以,能分大家一點吃的,賣個好堵別人的嘴,安插幾個眼線,及時把消息給自己,才能提前做出有效應(yīng)對,將危險消弭于無形。
王耀祖倒是沒想那么多,他守著一個港口呢,上面堆積著成山的貨物,除了他自己,幾乎沒人能安全的回來,自然不會在乎這一點東西。
“一會兒我出去一趟,晚上會有朋友送吃的過來,別讓李涵去打飯了,省得浪費?!?p> “什么好吃的?”燕嬌嬌眼神一亮,有些期待。
王耀祖撓了撓頭,說道:“在海邊敲了點生蠔,讓部隊上的朋友幫忙做好晚上送來?!?p> “野生的生蠔?真的?呲溜,我都流口水了?!?p> “你喜歡就好,這瓶紅酒給你,也是順手拿的,估計你剛做了手術(shù)也不能喝,先放著以后喝吧?!?p> “我看看,喲,還是進(jìn)口呢,可以啊,以前好幾百一瓶呢。”
“嗯,我等李涵回來,一會兒出去找個朋友?!?p> “小心點。”
“放心,他在城里,沒事?!?p> .......
王耀祖先去部隊駐扎的大廈找了蕭成。
若放在平時,一個普通民眾肯定是進(jìn)不了士兵看守的辦公大樓,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洪叢叢?
前方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可不就是曾經(jīng)在馬渾山基地認(rèn)識的總指揮洪叢叢?
剛才他還沒在意,隔著幾米遠(yuǎn),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但是,如今細(xì)細(xì)感知一下,這熟悉的生物波反饋,一定是他。
“洪指揮!”王耀祖隔著門崗士兵,大吼道。
洪叢叢一愣,誰叫我?
他轉(zhuǎn)過身,聽到門崗處的喧鬧,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隨后,他就看到門崗處,有一個身穿普通休閑裝,身材挺拔,樣貌普通的年輕人,這樣的人,放在人堆里,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若非要說引人注目的地方,那就是他沒有眉毛和頭發(fā),腦袋上看起來很禿。
不過,這個身形和姿態(tài)......看起來好像有些眼熟。
眼看洪叢叢走了過來,王耀祖驚喜道:“洪指揮,我是王耀祖!”
王耀祖?洪叢叢渾身一震,腦海中那個被毀容的身影瞬間和眼前的人完美的重合在一起。
眼睛一紅,他連忙瘸腿跑了過去,在摔倒之前,被王耀祖扶住了。
“好兄弟!”
兩分鐘后,部隊大廈一層的接待室內(nèi)。
“洪指揮,你的腿......”
“炸斷了,就截肢了,現(xiàn)在安得義肢,有些不適應(yīng)?!焙閰矃才牧伺耐葻o所謂的而說到。
王耀祖看著空蕩蕩的褲腿,這不是不適應(yīng)的問題,而是因為這不是定制的義肢,左右腿不等長,所以,洪叢叢走起路來一高一低的,兩腿受力不均勻,時間久了肯定問題更大。
可惜現(xiàn)如今這個環(huán)境下,王耀祖只能替他感到悲傷,卻同樣無可奈何。
“是在上寧軍區(qū)弄得?”
“你回去過?”
“嗯。我看那里已經(jīng)成了廢墟,有炮彈炸過的痕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洪叢叢眼含悲戚的搖了搖頭,“那些人都瘋了,宣揚什么‘肉身羸弱,意識永恒;身心獻(xiàn)祭,靈魂飛升。’,然后,領(lǐng)導(dǎo)暗地里派我偷偷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人利用軍區(qū)作掩護(hù)做人體基因?qū)嶒?,等我們想要逮捕他們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那是他們的地盤,我們倉促作戰(zhàn)死傷慘重,即便最后也是慘勝罷了,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你怎么樣?臉上的傷痊愈了?”
“嗯,雖然恢復(fù)的很慢,但慢慢恢復(fù)過來了,畢竟我的能力就是自愈嘛?!?p> 聽完王耀祖的回答,洪叢叢意外的猶豫了一下,然敷衍的笑了笑,有些事還是沒說出來。
“挺好的。什么時候來希望之城的?”
“差不多有兩周了,之前執(zhí)行了一趟任務(wù)。”
“42號?”
“你知道?”
“嗯,聽說了,有個厲害的突變者,將陳團(tuán)長他們幾個安全的救了回來,也因為這個事情,那些人沒安生兩天,又想找事了?!焙閰矃矡o奈的嘆氣。
短短幾分鐘他已經(jīng)嘆了好幾次氣,臉上再沒有以前的斗志和不屈的信念,仿佛是殘酷的現(xiàn)實折斷了希望的羽翼。
“我也聽說了,不過,我建議還是等等再說,初春這個時間太危險了,動物剛從冬眠中蘇醒,那邊又都是河流和森林,除了河運優(yōu)勢之外,占據(jù)玉江真的沒有任何任何意義,如果缺少物資,只需要將那里的東西運回來就行了。”
“是啊,開春之后希望之城的防守都是個問題,還意圖奪回玉江同時發(fā)展,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上?,咱說了不算,這是投票決定的,我也沒有資格參與?!?p> 洪叢叢想起來王耀祖是自行來這里的,肯定不是找他的,于是問道:“對了,你是來這兒干嘛的?你加入軍隊了?看起來也不像啊?!?p> “沒有,我是來找蕭仟長的,之前他幫了我個忙,作為回報,我也幫他做點事情?!?p> 王耀祖沒有多說什么,不是不信任洪叢叢,而是擔(dān)心隔墻有耳。
洪叢叢瞬間明了,很聰明的不再追問。
“老蕭就在五樓,走,我?guī)闵先??!?p> “好。”
一路邊上樓邊閑聊,雖然洪叢叢的腿腳不便,但還是拒絕了王耀祖背他的請求,他是個自尊心很強(qiáng)的人,作為聰明人,他有他的驕傲和執(zhí)著。
從洪叢叢的口中,王耀祖知道了張哲那個暴脾氣的家伙目前作為機(jī)動部隊跟著白副帥在外面執(zhí)行任務(wù),很少回來。
如今,他也成了龍人戰(zhàn)士。
而聽到白副帥的名字,王耀祖明智的選擇了沉默,他不想讓夾在中間的張哲為難,也就沒有多說什么,只要那家伙不再來招惹他,他可以讓那件事就這么過去。
很快兩人就來到五層,敲門得到允許之后,走入屋內(nèi)。
“洪指揮,有事嗎?”蕭成抬頭瞄了一眼門口,看到了洪叢叢,然后又低頭寫著東西。
“王耀祖來找你有事,我?guī)兔€路。”洪叢叢讓開門口,然后對王耀祖道:“你們聊,我去忙了,有空來找我坐坐。”
“行?!?p> 進(jìn)了屋,蕭成好奇道:“你認(rèn)識洪指揮?他在我們這以前可是傳奇人物,二十一歲就拿下雙碩士學(xué)位,進(jìn)了軍重科,濃霧出現(xiàn)之后,暫代指揮一職,要不是因為他年紀(jì)太小,只怕早就成我的領(lǐng)導(dǎo)了?!?p> “這么厲害?我只知道他很聰明很厲害,洪指揮是我以前去馬渾山避難的時候認(rèn)識的,后來離開了?!?p> 蕭成一怔,“護(hù)送民眾去上寧軍區(qū)的那個人是你?”
王耀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點了點頭,“不過,我到那之后就離開了,沒想到后來發(fā)生那樣的事情?!?p> “是啊。誰能想到呢,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些瘋子沒有完全被消滅,他們隱藏的很深,好在目前處于恢復(fù)階段,那些人沒有冒頭,否則,他們在背后捅刀子,我們真的就沒有希望了。”
那些信奉靈魂永生的瘋子嗎?可說到意識......他一直以來使用的感知能力,依靠的就是意識,特別是在深層睡眠的時,深層意識能看到另一個只有意識的世界。
在意識世界看到的生命,包括有自我意識的生命,也包括其他一些特殊生命,這些生命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會散發(fā)出一些特殊頻率的生物電。
王耀祖總有種感覺,或許他們的研究和自己體內(nèi)的‘大地’和‘死神’有關(guān)聯(lián)。
“王耀祖?”
“啊?!笔挸傻暮魡韭曮@醒了王耀祖,他強(qiáng)笑一聲。
“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明天休息一天,或者晚點出發(fā)?”
王耀祖坦誠的說道:“不用,我沒事,只不過剛才想到了別的事情,走神了?!?p> 蕭成點點頭,問道:“對了,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先問你打聽一個人,王杰,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的那個突變者老人,我有些事情想問他,你知道他住在哪嗎?如果涉及機(jī)密的話,就算了?!?p> 王杰的能力非同一般,很可能是軍方重要保護(hù)的人物,所以很可能蕭成不會告知他。
然而,就算蕭成不說,王耀祖記得王杰獨有的生物電紋,他騎個車在城里亂轉(zhuǎn),總會找到的,除非王杰被藏在地下保護(hù)起來。
“這沒什么機(jī)密不機(jī)密的,在城內(nèi),大家都是自由人,只要不犯罪就行了,當(dāng)然,也可以申請保護(hù)。他年齡大,又是孤寡老人,擔(dān)心他生活不方便,我們本來有提議保護(hù)他照顧他的,不過,王杰這個老頭性格比較開朗也比較倔,就想一個人生活,所以,我們由得他了,派了幾個人在周圍保護(hù)他,這是他的地址?!?p> 蕭成寫下王杰地址遞給王耀祖,若是其他人問,或許蕭成會追問原因,但是,王耀祖問的話,蕭成就無條件信任了,因為王耀祖為城市做的貢獻(xiàn)恐怕比任何一個人都大。
“好,謝謝了,那我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我給你個臨時通行證,你如果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好?!?p> 告辭了蕭成,王耀祖離開部隊大廈,拿出紙條一看,上面竟然是個叫‘白薔薇’的酒吧地址。
這老頭住酒吧里?王耀祖面色有些古怪。
現(xiàn)如今能源都是緊缺貨,道路上除了自行車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交通工具,大部分人都是靠雙腿走路。
就他了解,在資源緊缺的情況下,官方主動回收了個人所有的車輛,然后作為補償,會給車主一輛自行車,以及一些工分,當(dāng)然,也有人不想賣,但沒了汽油就成了廢鐵,擺在家里只能當(dāng)作藏品用來欣賞。
目前電費昂貴,五度電就要一個工分,別說騎電瓶車,大家連開燈都不舍得。
雖然大家心里都抱怨,但誰都清楚,現(xiàn)如今是人類末日,不再是和諧發(fā)展的時代,沒人會理會那些任性的巨嬰。
別看希望之城的人口差不多都保存了下來,那是因為初期就有軍隊和壹零集團(tuán)干涉的緣故,可即便如此,還是遭遇了大量野獸的襲擊,光被野獸撕碎吞掉的人就有好幾十萬。
所有人都不想死,所以,那些住在偏遠(yuǎn)郊區(qū)的人瘋狂涌向城內(nèi),軍隊花了很久才將所有人都安置下來。
如今城內(nèi)人口密集,沒一個人再任性,他們也知道沒有軍隊的保護(hù),他們只有淪為猛獸的點心,所以,就算私下里再抱怨,對于政策和法規(guī)還是極其配合的。
王耀祖到達(dá)白薔薇酒吧的時候,已經(jīng)六點多了,到了這個點,天色已經(jīng)暗的看不清路了,更看不清店門上的招牌,他也是問了許多神色匆匆的行人,才找到這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