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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之書:陌生人的故事

(2.7.2)656-4-22 沃杜布郊外 喬治與安東尼奧

未知之書:陌生人的故事 Trevo 2477 2022-04-10 01:00:15

  (2.7.2)656-4-22 沃杜布郊外喬治與安東尼奧

  為了避免潮汐時間,我早早地駕船回到里耶卡。事實上,韋伯斯特(注:執(zhí)政官)沒有規(guī)定明確的期限,但我不明白為什么有異樣的感覺,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在沃杜布。接連的死亡,夢見拉布爾丹和安東尼奧隱晦的態(tài)度是最令人不安的前兆。一切都在說,時辰到了。它讓我有了急迫感。

  我獨自坐在矢車菊花叢邊,這片地方很少有人來,也不會時而有人打招呼。我千思萬慮地盤算著心事,過了一個鐘頭,又過了一個鐘頭,左思右想,總想不出什么辦法可以把不同的謎團(tuán)關(guān)聯(lián)起來。直到聞到熟悉的香氣,熟悉的聲音說:“下午好,先生?!?p>  我站起身,向聲音的來源看去,這位歷史學(xué)者穿著寬大的麻布袍子走過來,打扮地不起眼,但是我能確定他是有秘密的人。我不動聲色地與他交談,得知他需要采集一些矢車菊花瓣調(diào)制顏料。之后。他向我詢問調(diào)查進(jìn)展,我拒絕了正面回答,當(dāng)我嘗試從他口中套取信息的時候,他忽然正色說:“我來這并非為了分擔(dān)你的危險和困難,不過,我在編撰沃杜布史之時,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非常有趣的語言現(xiàn)象。”

  “一個逃兵皮特來到奧斯特的一個小鎮(zhèn),他用奧斯特語對鎮(zhèn)民說:‘我是勞本,我是木匠?!谶@種情況下,對‘勞本’這個詞的了解屬于完整的理解,而且鄰居們都以‘勞本’意謂在鎮(zhèn)里人都知道的住宅里居住的唯一的那個木匠,那么他們就以相同的方式理解‘勞本是木匠’這個句子,并且認(rèn)為這個句子的涵義是真的,但是他們不知道逃兵皮特是誰,也不知道有關(guān)他的其他情況。當(dāng)勞本某天說:‘皮特是一名木匠’,而恰好隔壁鎮(zhèn)子住著一位漁民皮特,漁民皮特對木工一竅不通,對于皮特這個專名的考慮而言,盡管勞本事實上用‘皮特’和‘勞本’表示同一個人,也就是他自己,但現(xiàn)在很可能出現(xiàn)的這樣的情況:鄰居們沒有把勞本所表達(dá)的相同的思想結(jié)合到‘勞本是一名木匠’這個句子上,卻認(rèn)為‘皮特是一名木匠’這個句子的涵義是假的,因為鄰居們對于皮特這個專名的考慮僅僅是他們所熟識的隔壁鎮(zhèn)子的漁民皮特?!?p>  安東尼奧有意味地瞥了我一眼,我很意外沒看到他的動作流露半分得意,不如同一些修士喜歡炫耀主賜予的知識,他單純?yōu)榱舜_認(rèn)我沒有走神。

  “很顯然,涉及到專名時,要考慮由專名表示的對象是如何給出的,這可以各種方式出現(xiàn),而與這每一種方式對應(yīng),包含這個專名的句子都有一種特殊的涵義。由相同的句子這樣產(chǎn)生的這些不同思想,就其真值而言確實是一致的?!?p>  “每個專名都有一種給出由專名表示的對象的唯一的方式?!?p>  學(xué)者停頓了一下,“在我的認(rèn)知范圍,士兵迪肯·艾托斯(注:Deacon·Aetos,指的是喬治之前的身份)不會去摩爾托斯島?!?p>  我驚愕地叫了一聲,也許是還沒擺脫那個名字和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我從沒有想到安東尼奧查清了迪肯的身份。學(xué)者的鋪墊描述不是一霎那間完成的,但這一瞬間,這個矮子臉上毫無表情的冷靜讓我記憶猶新,安東尼奧毫不留情地揭開迪肯的秘密,可是,歷史學(xué)者的秘密卻很不公平地藏起來?;艁y的沖動涌上來,我想沖上去用手卡住他的脖子,安東尼奧一定會奮力掙扎,那會是一場激烈的斗毆,但是只要我不放手,他就喘不過氣來,然后把他丟下懸崖,或者砸在石頭上,再丟進(jìn)海里,一切都無濟于事了,就是這樣。

  “那么,塔瓦勒斯警長,我想,你已經(jīng)有了重要發(fā)現(xiàn),所以你從前一刻開始盤算要把我殺死而不是送進(jìn)警局去的?”他盯著我右手中指的戒指,而后側(cè)過臉,出神地向花叢看過去,天際的光芒越來越弱,世間的黑暗卻越來越多。夕陽完全消失了,他說:“我實在地告訴你,你不會這么做,也不會使用那枚戒指的,正如你之前也沒有?!?p>  我的沉默不是出于傲慢或是拖延,首先,我便沒有可以回答他的東西。我無法理解這人是惡魔還是神使,我的歷史、記憶、想法全在他的觀察之下,我懷疑他是否在我的思維中存在著。這讓我把剛才的犯罪念頭消除,而似乎要我把敬畏和恐懼都放在眼前,絕對避免任何遺忘,要記住歷史學(xué)者給我命定的一切。

  某人的筆記:他順從至死。

  某人的筆記: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

  “你是什么?”事實上,我問出口就后悔了,問題和答案只會帶來更多的疑問。

  “你覺得我是什么人?”

  “你蠱惑了埃弗頓,造成了火災(zāi)和悲劇?!蔽宜浪赖囟⒅?p>  “還有呢?”安東尼奧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卻又仿佛在鼓勵我說下去,他很好奇。

  “你害死了教堂的信眾?!蔽胰〕鲅b了羊皮紙的瓶子,觀察他的反應(yīng),“這就是證據(jù)?!?p>  “很嚴(yán)厲的指控?!绷钗沂氖撬麤]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否認(rèn)。不過,他的態(tài)度告訴我,他確實知曉了全部,一定也包括羊皮紙上的花紋和古代文。歷史學(xué)者不愿意與我繼續(xù)深入話題,卻以一句陳述句概括了前因后果,“但是,我記得內(nèi)城的告示說,他們要遷去其他地區(qū)。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上面沒有提到死亡。”

  我明白,安東尼奧存有諷刺心思,所有真相的知曉者都保持緘默??墒牵@就是生活的方式,我不打算為此辯駁,也無法否認(rèn)自己開始走在越來越背離職責(zé)的路上。一切是什么時候開始亂了套?甚至,留給我反思的時間都太少。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質(zhì)問我,其實,誰去過島上......”安東尼奧指著瓶子沒有說下去,“相信或者不信,我是一位蹩腳的古代語譯者,還有,業(yè)余的畫家,而不是一個愛喝劣酒的水手?!?p>  我立即理解了,那就是說,錯誤的譯文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不是一個故意而為的產(chǎn)物,況且,無論是學(xué)者還是畫家,他們大都不依靠破案技巧來掙錢。然后,在我試圖尋找其他可能性,關(guān)于水手,準(zhǔn)備提出疑問時,安東尼奧突然又看向我,反問:“我們肯定或否定許多事物,因為語言的性質(zhì)容許我們肯定或否定,而不是事物的本性容許我們那樣做。但是,我從不會把錯誤的當(dāng)成真的,請告訴我,現(xiàn)在的你又是什么人呢?”

  某人的筆記:善良的人在追求中縱然迷惘,卻終將意識到有一條正途。

  “現(xiàn)在的我又是什么人呢?”

  我不知道。我已然墜入謊言和真實交織的世界,在那里,能聽見亡者的聲音,能預(yù)見悲慘的未來。我大概猜到,有一個最快的贖罪,也是到達(dá)盡頭的方式,不管那張羊皮紙究竟有何用途,我只要依照它完成儀式......不,我必須拒絕這念頭,因為我清楚那將不只是我一個人的終局,而在那種終局等待我的一定是歷史學(xué)家安東尼奧。等到我走出思慮和困惑后,安東尼奧已離開一段時間了。迷惘的我完全沒有留意到學(xué)者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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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鍵線索瓶子神諭水手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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