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樓頂層。
一所房間內(nèi),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坐在一張寬闊的椅子上,身穿黑色華貴服飾,眸光內(nèi)精光四射,落在了眼前的連岸身上。
連岸抬起頭看了看,他完全猜得出眼前這人便是趙言,對方身上那股如淵似海的氣息,讓他感受到幾乎窒息。
“什么名字?”趙言淡淡問道。
“連岸。”
“日月宗弟子?”趙言又問。
“是?!?p> “前來所為何事?”
“受宗主命令,前來打探此地發(fā)生的事情?!边B岸如實回答,他知道趙言比之陸陽都要強(qiáng)了許多,心中完全沒有反抗的心思。
“那你打聽到了什么?”趙言不溫不火地問道。
“這……”連岸一時間不好回答,他聽聞到的消息顯然都是對凌云樓比較負(fù)面的,不知道要怎么說。
“抬起頭來?!壁w言冷淡問道:“你等日月宗冒犯老夫的凌云樓,其中可有你們宗主的意思?”
“絕對沒有!”連岸肯定道:“這是宗內(nèi)弟子私自的行為?!?p> “既然如此,那老夫再給你們一個機(jī)會?!壁w言淡漠道:“回去告訴你們宗主,讓你們宗主即刻將來犯的牧白帶回去,若有其余人,一并叫回,并全部押來凌云城,聽候老夫的發(fā)落!”
聞言,連岸的神色變了變。
趙言此舉,全然未曾將日月宗放在眼里!
但仔細(xì)想想,連岸心中也有些苦澀。凌云樓的確是比日月宗要強(qiáng)的,不說其他,單單是趙言此人,就非日月宗所能抵抗,用這樣的口氣說話,也實屬正常。
“為何不說話,你莫非未聽明白老夫所言是什么意思?”趙言神色微微一冷,盯著連岸。
此前,趙言已經(jīng)通過趙偉,了解到了日月宗當(dāng)今的宗主是誰,是何修為。他閉關(guān)了十幾年,對外面的事情不了解,敢用這種語氣說話,自然是有所了解,把握十足。
他已經(jīng)弄明白了,陸陽只是個地境二重的修士而已。只是如此得話,豈會被他放在眼中?
十幾年修煉下來,他已達(dá)到了地境九重!
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能成為天境修士!
“不敢!”連岸垂頭道:“趙宗主說的是對的,在下立刻回宗,將消息報告給宗主,請宗主給趙宗主一個滿意的答復(fù)?!?p> “如此就好,你可以離去了?!壁w言面無表情道。
連岸恭敬地行了一禮,立刻轉(zhuǎn)身離去,一刻也不敢在此多待。面對深不可測的趙言,他覺得自己頗難承受那股壓力。
因為有趙言的意思,連岸離去時倒也沒有人阻攔,很快就離開了凌云城。
由于連岸是單獨(dú)行事,在路上花費(fèi)的時間甚少,即便他在凌云城待了一天,但牧東所行的隊伍卻還在半途中。
回歸時,連岸就遇上了牧東。
樹林很豐茂,近七百弟子在此,每個人都有少許的威壓散發(fā)出來,七百人匯聚,形成了一股洪流,讓四周野獸妖魔均是避退。
牧東所帶領(lǐng)的弟子們正在此地休息,連岸前來后,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去了趟凌云城,結(jié)果就被牧白打了一頓,此刻臉上還殘留著些許的疤痕,這與他原本在日月宗內(nèi)展露的威信可不太符合,被弟子看見后別人會怎么想?
果然,他走進(jìn)眾弟子之間后,很多弟子看見連岸,眼中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各個小聲議論著連岸臉上的疤痕從何而來。一些人,甚至暗中偷笑了起來,讓連岸神色又是一沉。
人群中,連岸找到了牧東,立刻上前道:“圣子,我有話與你相談。”
牧東看著連岸笑了笑:“但說無妨。”
兩人走出人群,慢慢來到一株老樹下。
“你可知道你將要面對極大的麻煩?”連岸沉聲說道。
“師弟請說?!蹦翓|不以為意。
“我明白你此去凌云城,是要與凌云樓敵對。但凌云樓宗主趙言已經(jīng)出關(guān),其修為深不可測,你們前去完全是送死?!边B岸快速地說道,一副為牧東考慮的模樣。
牧東笑了笑,他當(dāng)然知道過去會面對什么,這種事情他沿途而來在心中已想過許多次。但縱然如此又如何?總不能因為害怕危險,他就不去吧?
“圣子,為了你自己著想,我勸你還是回宗吧。”
“師弟,你這真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其他?”牧東淡笑問道。
“都是同一宗門的人,自然是為了圣子?!边B岸目光閃爍著道。
“當(dāng)真如此?那師弟可是大氣魄,我聽聞師弟被我兒牧白打得重傷,后又被抓進(jìn)凌云樓不知遭受了何等對待……原來師弟對于此事,絲毫不以為意,心胸當(dāng)真寬廣!”牧東帶著笑容緩緩道。
他雖然一直在趕路,但自然也不會放過對凌云城那邊的消息打探。每一日,他都會派一些弟子加快前去探聽消息,同時幾天前派出去的弟子也會將當(dāng)時的消息再帶回來,形成循環(huán),多多少少對凌云樓當(dāng)然會有不少了解。
聞言,連岸的神色卻是立即沉了下來。
不在乎?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連岸每當(dāng)想起牧白,都恨不得將那個少年立即擊殺,以泄心頭之恨!
他原本以為牧東不知曉這些事情,還想要先將牧東誆騙回去。如此,多多少少算完成了趙言所交代的事情,還能將對牧白的不甘報復(fù)在牧東身上……他知道,回到宗內(nèi),陸陽估計要對牧東下手了。
卻不料,牧東竟知曉此事,還籍此取笑他!
“師弟這張臉,都是犬子所為吧,希望師弟不必太計較。至于凌云城之事,師弟也不必?fù)?dān)憂為兄?!蹦翓|好似沒看見連岸那陰沉的一張臉,繼續(xù)說道:“我會繼續(xù)前往凌云城,這種事情師弟就不必費(fèi)心了。”
“此事宗主知道,必定會不滿意的?!边B岸沉聲道。
“那就有勞師弟對宗主多多解釋一番了?!蹦翓|笑說道。
“你會后悔的,會后悔的!”連岸神色不太好看,也懶得與牧東多言了,轉(zhuǎn)身就直接離去了。
看著連岸離開,牧東的神色漸漸平緩下來。
“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趙言,若用點(diǎn)心思,還是有希望應(yīng)付的?!蹦翓|自語著,回到了眾弟子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