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木微涼,好樣的
莊生挑選的地方,是一處靠近郊區(qū)的房子,二室一廳,地方不大,卻很溫馨,而且,雖然靠近郊區(qū),可是交通很方便,木微涼很滿意。
這樣的地方適合病后的何夏休養(yǎng),安靜,沒有那些勾心斗角。
在今天早晨之前,看到這樣好的住處,木微涼或許會選擇買下來,然而,在此之后,她有些猶豫了。
開一個咖啡廳,必定需要不少的積蓄,而在此之前,何夏治病,已經(jīng)花去了家中大部分存款,雖然最后那最大的一筆錢,是木家出的,可現(xiàn)在,木微涼手中根本沒有錢。
即便是將原本的老房子賣出去,也只能顧得了一方面,回來的路上,木微涼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究竟是先將房子買下來呢?還是先開咖啡廳?
骨子里的驕傲,讓她不想請求莊生幫忙,她覺得這段時(shí)間,莊生已經(jīng)幫了太多,有些時(shí)候,這些忙已經(jīng)超出了朋友的情義。
木微涼心里隱約察覺出了什么,可更多的時(shí)候,她寧愿這樣糊涂的過著。不想失去最好的朋友,可她也明白,無論什么時(shí)候,她和莊生都沒可能!
車內(nèi)很安靜,莊生并沒有像來的時(shí)候說一堆話,他在等著木微涼開口,然而,直到車子過了兩三個綠燈,再次停下來,她都沒有說,對于木微涼這種無聊的自尊心,莊生很是鄙夷,可是,他不會隨意去踐踏。
他也不會告訴木微涼,那座房子的主人,如今已經(jīng)是他。莊生都覺得,自己有時(shí)候做的事情莫名其妙。
不想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這么糟糕,莊生尋找著話題:“我覺得,那個房子不錯?!鳖D了一下,他還是說出了那個最俗氣的問題:“如果你最近手頭不寬裕,我可以借給你,不過是要還的,而且不能白借,要給利息!”莊生說著,面上浮起痞痞地笑,看著好似在開玩笑。
木微涼扔了一記白眼過去,心底的沉重,因?yàn)榍f生的一句話,消散無蹤,和莊生在一起時(shí),她會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談起的話題,半真半假的玩笑,讓她覺得自在,這也是為什么她能和莊生做了這么些年的好友的關(guān)系。
“不用了,我還沒窮到那種山窮水盡的地步,用不著你莊大少來剝削!”墨惜下定了決心,開咖啡廳的事情,可以再想辦法,只是住房問題才是目前的關(guān)鍵,她不能讓母親居無定所,“我打算將老房子賣了,前幾天已經(jīng)擺脫中介去辦了,過兩天應(yīng)該就能有消息,應(yīng)該可以夠買房子的錢?!?p> 木微涼與何夏原先的住處,位于市中心,花園式的小區(qū),是何夏這些年辛辛苦苦賺回來的,剛搬進(jìn)去也沒多久,現(xiàn)在因?yàn)榭偪傇蛞x開,木微涼心中還是有些舍不得。
可舍不得歸舍不得,她并不想拿何夏的身體開玩笑。
聽木微涼這么一說,莊生也就不擔(dān)心房子的問題了,他目光一轉(zhuǎn),思量著怎么開口。
木微涼將目光落在玻璃窗外,看著路邊飛速而過的樹木,心里卻不平靜。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她選擇逃避,便永遠(yuǎn)也不會面對。
車子最后停在了一個小型公園,傍晚的公園里,極為安靜,落日的余暉,灑在那些健身設(shè)施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祥和。
莊生像孩子一樣,拉著木微涼跑到了秋千那邊,像小時(shí)候一樣坐了下去。
“都多大的人了,竟然玩心不減!”木微涼嗔怪地看了莊生一眼。
莊生并不理會,自顧自就要坐上去。
他雖然是大少爺,可是童年與少年的時(shí)光并非是在家族里度過,而是跟著母親在外面飄蕩。
說到這里,不得不說一下莊生的成長史。
不要胡思亂想,莊生并非是私生子,他和木微涼不同,他是堂堂正正的大少爺,母親是父親明媒正娶的老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莊生的母親一直帶著莊生漂泊在外,直到她去世,莊生才回到莊家。
也就是在莊生漂泊的那段日子里,木微涼認(rèn)識了他。
小時(shí)候,兩個人都沒有什么玩具,唯一讓兩個人喜愛的游樂設(shè)施,就是小區(qū)里的秋千。
那個時(shí)候,小區(qū)里只有一個秋千,每回她和莊生都爭得面紅耳赤,莊生從不讓著她,還時(shí)常嘲笑她五大三粗,不過高中之后,莊生再沒有那樣稱呼過她!
木微涼嘴上說著,可手腳卻沒有半分遲疑,她迅速搶了一個秋千坐上,然后得意地像莊生炫耀。
莊生也不和她客氣,走過去就將她拖過來,扔到了一邊去,然后大搖大擺地坐了上去,一點(diǎn)也沒有君子之風(fēng)。
看到這一幕,木微涼有些無奈,可她早已經(jīng)沒有年少時(shí)的爭強(qiáng)好勝。
“小微子,來,給朕送風(fēng)!”莊生得意洋洋的說道。
莊生長得很漂亮,像極了他那個妖嬈的母親,一笑的時(shí)候,會讓別人覺得在他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他從母親身上繼承了這點(diǎn),而且發(fā)揮到了極致。
木微涼掩嘴一笑,學(xué)著電視里太監(jiān)的模樣,躬身行禮,“喳!小的這就伺候皇上?!?p> 這是他們曾經(jīng)的約定,誰要是搶到了秋千,就給另一個人當(dāng)奴才使,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玩過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然而,沒等到木微涼推秋千,莊生卻轉(zhuǎn)過了頭,伸手將她放在了腿上,腳一用力,秋千起。
“小微子,起風(fēng)了,坐好!”男子清朗的聲音,伴隨著呼呼的風(fēng)聲,從耳邊吹過,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從心里升騰出來。
木微涼沒有聽從莊生的話,她張開手臂,大喊幾聲,將心中所有的煩躁,都呼喊出來。
莊生似乎猜到了木微涼會這樣做,一手抓著秋千上的繩索,一手?jǐn)堉贿叧靶λ灰?,一邊會將手?jǐn)埖母o。
時(shí)光好像倒退了十幾年,這些年,他們哭過,笑過,難過,可最后,讓對方看到的從來都只是堅(jiān)強(qiáng)的背影,而不是沉痛的淚水。
日影西斜,溫煦的余暉,打在兩人的身上,小小的公園里,飄蕩著男女的歡笑。
歲月靜好,只盼細(xì)水長流!
當(dāng)秋千停下來的時(shí)候,莊生瞬間收起了臉上的笑,目光落在天邊的云霞上,彩繪的云霞,繽紛多姿。
而他的一雙眼睛,卻深沉無比。
“微涼,有些事情,逃避永遠(yuǎn)沒有辦法解決。”
瞬間,木微涼的身體一僵,有什么好像將心口撕扯開來。
趙亦深拉開窗簾,夕陽的余暉透過落地窗,照進(jìn)屋內(nèi),不知為何,陽光溫暖,可是他的心依舊冰涼。
他伸手推開落地窗,來到陽臺,視線落在了天空,一只飛鳥從天空中滑過,叫了一聲,又飛走。
低頭的瞬間,瞧見草坪上修剪出的大大笑臉時(shí),嘴角微微勾起,冰冷的面容上,多了幾分笑意。
視線移開,落在他最愛的幾棵松柏樹上時(shí),趙亦深額頭青筋直跳,嘴唇抽搐,最終也沒忍住那一聲暴怒:“木微涼,當(dāng)真好樣的!”
正在擦洗車子的李慶,聽到這一聲渾厚的吼聲,以為出了什么事,慌張扔下手中的東西,就要往書房跑去,然而走了一半,突然想起少夫人并沒有回來,當(dāng)下停下了腳步,悠閑地走了回來。
“少夫人果然好樣的,竟然讓冰塊少爺?shù)哪樕隙喑銎渌谋砬閬?。”李慶想了想,覺得不錯,臉上的笑意更濃,低頭,繼續(xù)擦著車。
“媽,我聽說木微涼的母親要出院了?你當(dāng)真就這么讓她出院?”木馨慧匆匆從外面走來,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交到傭人的手中,面前已經(jīng)擺好了鞋子,有傭人正在幫她換鞋。
周淑靜坐在客廳里,無聊地看著電視,聽到女兒的話,將手中的遙控器一按,隨手一扔,轉(zhuǎn)頭說道:“你匆匆趕來就是為了這事?”
木馨慧本來是約了幾個朋友去玩,突然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就心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媽,這個可不是小事,我被那個木微涼這么欺負(fù),怎么能讓她好過?如果她母親出院了,以后,我們還拿什么要挾她?”木馨慧走到周淑靜的身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幾口。
周淑靜淡淡瞥了木馨慧兩眼:“急什么?你以為你媽會輕易放過她?你只記得那個小賤人是你的情敵,可你不要忘了,那個老賤人可是你媽當(dāng)年的情敵,雖然,最后是你媽勝了,可是當(dāng)年,你媽險(xiǎn)些敗在了那個老賤人的手里,我怎么會讓她好過?”
周淑靜的嘴角勾起一抹陰邪的笑。
木馨慧面上一喜,往周淑靜的身邊靠了靠,小聲地詢問:“媽,你打算怎么做?”
周淑靜看了木馨慧一眼,湊近木馨慧耳邊小聲嘀咕幾句,木馨慧眼中的得意更濃。
“媽,還是你心疼我!”
“你是我女兒,媽不疼你疼誰?放心吧,當(dāng)年那個老賤人就沒搶過你媽,現(xiàn)在,媽也一定會讓那個小賤人栽在你的手里,你就等著嫁進(jìn)趙家做少奶奶吧!哦,對了,最近趙清彥那小子有沒有找過你?”
提到趙清彥,木馨慧的目光暗淡了下去:“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阿彥了!”
周淑靜目光一閃:“別傷心,等過兩日,我約趙夫人出來喝喝茶,讓她到趙亦甫面前吹吹枕邊風(fēng),盡早將你們兩個的事情定下來!”
木馨慧面上一喜:“謝謝媽!”
……
清清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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