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曾經(jīng)的戀人,如今的陌人(2)
淅淅瀝瀝的雨,打在窗戶上,傳來叮咚的聲響,一道閃電,從天空劃過,屋內(nèi)瞬間被照亮。
忽然,木微涼從夢中驚醒。
伸手摸摸后背,濕了一片。
她眨眨眼,回想夢里的情形,卻是什么也沒想起來,轉(zhuǎn)過頭,望向窗外,剛巧有閃電劃過,屋內(nèi)亮了一下。
“下雨了嗎?”木微涼呢喃一句。
愣了一會兒,她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倒杯水,走到飲水機前時,卻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的飲水機沒水了。
她嘆息一聲,推開門走了出去。
對于這棟別墅,她并不熟悉,找了一會兒之后,沒能找到燈的開關(guān)在哪里,她只好放棄,借著間或打閃的空隙,朝著客廳的飲水機方向走去。
“咣當”一聲,腳一下子踢到了什么東西。
木微涼心一驚,拍了拍胸口,低頭,借著微薄的光亮,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一個杯子。
木微涼皺眉。
怎么會有一個杯子出現(xiàn)在這里?
木微涼彎腰,想要將杯子拾起。
突然,有一雙冰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
木微涼嚇了一跳,差點尖叫起來。
“別叫!是我!”黑暗中,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帶著些許冰涼,話語間好像有些虛弱,說話的人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一道閃電滑過,木微涼瞧清楚了坐在輪椅上的人,眼中閃過一抹慍怒。
“趙先生大晚上不睡覺,在這里扮鬼嚇人嗎?”
趙亦深抬起頭,透過黑暗,抬頭看了一眼,然而視線混沌而模糊,只覺有幾道黑影在眼前晃動。
他搖搖頭,視線稍微清晰了些。
薄薄的唇瓣緊抿著,一道閃電劃過,隱約可以瞧見他的唇瓣蒼白沒有血色,額角滲出細密的汗水,另一只手緊抓著自己的腿,褲子都被扯出了褶皺。
黑暗中,木微涼對上一雙幽幽的眼睛,深邃的眼眸宛若幽海。
她不自覺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
木微涼退開一步,想要離開,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手仍舊握著自己的手腕。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隨后隆隆的雷聲傳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男人握著自己的手,又緊了幾分。
“趙先生,你的手——”木微涼低頭,看了看他抓著的手,示意他放開,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見。
趙亦深一愣,才察覺右手握著的東西,軟軟的,溫溫的,觸感極好。
下一秒,他像是甩開什么臟東西似的,甩開了那雙手。
力道有些大,木微涼一時沒有注意,踉蹌了幾下,退了半步,右腳重重落地,支撐起身體,一陣刺痛傳來,她這才想起,她的右腳今天崴了!
木微涼皺眉,抬頭看向那團黑影時,眼中閃過懊惱,心里有些委屈。
她想,她究竟做的什么孽,為什么在這里受一個殘疾折磨?
“你就不能動作輕點?”
“是你自己沒站穩(wěn)?!壁w亦深望了一眼木微涼的右腿,皺皺眉。
剛才他好像聽到了一聲輕微的聲音。
“你——”
轟隆隆~
木微涼后面的話,被淹沒在雷聲中,木微涼發(fā)覺自己好像被什么扯了一下,下一瞬,落入到一方溫暖的懷抱,有溫熱的鼻息,撲到了頸間,依稀還能聞見淡淡的香草氣息,很干凈的味道。
木微涼愣了幾秒,才反映過來,她被男人摟在了懷中。
陌生男人的味道,縈繞在身邊,木微涼有些心慌。長這么大,除了趙清彥,她還沒有和其他的男人這么接觸過。
縱然她今天可以裝出冷漠,裝出成熟,可她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剛出大學(xué)的女人。
木微涼伸手,想要將眼前的男人推開,卻發(fā)現(xiàn),男人摟著自己腰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別動!”清冷低沉的聲音,在耳畔想起,帶著輕微的喘息。
木微涼的身體有些僵硬。
趙亦深抬頭,透過混沌的意識,看到懷中女人緊張的神情,紅唇緊抿,貼著臉頰的皮膚溫軟細膩,嘴角漾起一絲笑意。
他閉上了眼睛,嗅著從女子身上散發(fā)的清雅的香氣,像是蓮香,又像是菊香,讓他覺得安心。
耳邊的閃電好像消失了,雷聲似乎也聽不見了。
心,漸漸安了下來。
木微涼心一驚,睜開了眼睛,她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隱約覺得有些奇怪。
一動,才發(fā)覺渾身酸疼,伸手,本想起來,然而手下碰到的,不是溫軟的床,而是冰涼的地板!
她猛然坐起,才發(fā)覺腿腳麻了,她又重重跌倒在了地板上,這才發(fā)覺,自己正已奇怪的姿勢,躺在地板上。
雙腿彎曲著,身體仰躺在雙腿上,也不知道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多久。
這或許就是她渾身酸疼,外加腿麻的原因。
木微涼愣愣地躺在那里,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忽然,眼睛對上一雙戲謔的眼眸,她一驚,從地上坐起,直視著面前的可惡男人。
她終于想起來,自己為什么會躺在地上,昨夜……
想起昨夜的事情,木微涼的眼中閃過一抹惱怒。然而還沒等她質(zhì)問面前的男人,面前的男人卻優(yōu)雅地開口了。
趙亦深手中端著咖啡,目光淡淡地從木微涼的身上略過,眼中帶著一抹鄙夷:“木小姐興趣當真特殊,竟然喜歡穿著一身破爛,睡在地板上?!?p> 這話說的,好像木微涼落到現(xiàn)在的下場,完全與他無關(guān)!
一身破爛?睡在地板上?
木微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睡意,胸前是卡通人物多來A夢。褲子上在膝蓋處,露出兩個大洞。
木微涼的目光有些恍惚。
目光落在木微涼有些落寞的神情上,趙亦深的目光沉了沉。
“起來,趙家的少奶奶,怎么可以這樣沒形象!”趙亦深的目光冷了下來。
一聲冷喝,木微涼回過神來,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趙亦深,嘴角勾起一抹輕笑:“趙家的少奶奶?我怎么記得,昨天有人說,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可不會要?嗯?”最后一聲極輕,帶著挑釁。
都是眼前的冷血男人,如果不是他,她怎么會在地上躺一夜?都說薄唇的男人薄情,一點也沒錯!
趙亦深抬頭,看著眼前張揚的女人,眼里多了一抹諷刺:“你就這么想做趙家的少奶奶?”
木微涼一愣,身體僵在了那里:“你什么意思?”聲音有點冷,不帶一絲笑意,面色有些難看。
“什么意思?”趙亦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字面上的意思。不是說木小姐是高材生嗎?難道這樣淺薄的話,都聽不出來?”
“你——”木微涼的嘴唇顫抖,目光有些危險。
趙亦深看著木微涼,目光幽深,并不躲閃。
“呦,好熱情,我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标庩柟謿獾膹娬{(diào),在客廳里響起。
兩人齊齊皺眉。
木微涼轉(zhuǎn)頭,就看到了一個囂張的女人,趙清彥的小媽,王靜美。而在王靜美的身邊,還站著嚴肅冷漠的趙亦甫,還有一臉疲倦,盯著木微涼身上的睡衣,神色難辨的趙清彥。
王靜美穿了一件修身的旗袍,將玲瓏的身姿展現(xiàn)出來,肩上披了一件貂皮披肩,腳下踩了一雙十公分的高跟鞋。三十多歲的女人,保養(yǎng)的很好,臉上看不出一絲皺紋,好像二十來歲的少女。
與王靜美相比,此刻的木微涼顯得那樣傻氣!
王靜美望了一眼木微涼穿著的睡衣,眼中閃過一陣鄙夷。她真不明白,趙清彥怎么會喜歡上這么一個沒有女人味的女人。生的漂亮又怎么樣?不懂得擺弄風情的女人,對男人來說,不過是一根木頭,鄉(xiāng)巴佬!
看到趙清彥那一刻,木微涼的身體一僵,她張張嘴,想要說什么,可最終什么也沒有說,而是低下了頭。
將木微涼的神情變化,斂在眼底,當趙亦深看到她低下頭,一臉落寞的模樣時,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
“既然昨天沒有跟著他離開,現(xiàn)在又何必露出這一副怨婦的表情?”趙亦深壓低聲音說。
木微涼側(cè)頭,看了一眼趙亦深,什么也沒有說。
趙亦深望了站在門口的幾人一眼,看著木微涼,臉上滿是溫柔:“阿涼,還不快去換身衣服,穿成這樣,像什么話?”輕柔的腔調(diào),仿佛能將人溺死。
木微涼目光一冷,轉(zhuǎn)頭,看向他臉上迷人的笑,愣了一瞬,被他伸手一推,有些恍惚地上了樓。
趙清彥望著木微涼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痛意,心里好似在滴血。
剛才,小叔喚她阿涼,她竟然沒有拒絕!
心口,好像被什么撞擊了一下,有些喘不過氣來。
恍然間,趙清彥好像看見,榕樹下,一臉笑意的少女,撞進他的胸懷,巧笑嫣然,雙眸閃亮:“清彥,你日后喊我阿涼,我喊你阿彥,只有我們兩個才能這樣稱呼對方,好不好?”
“好!”
趙清彥腳下踉蹌了一下,扶住一邊的墻。神情有些恍惚,便是連趙亦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他都沒有察覺。
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上樓的那道身影,始終沒有離開。
木微涼踏上最后一階樓梯,終于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恰好對上趙清彥深情的眼眸。
胸口一滯。
客廳里,輪椅上的男人,瞧見這一幕,嘴角的諷刺更濃!
果然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清清水色
此段不計入字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