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山派掌門張大山神色凝重看著面前各宗門長老,口中說道:“想必眼前情況不需老夫多說,眾位道友也是明了。現(xiàn)在是我們五宗門聚會之日,各位道友所帶門人不多,卻都是各自宗門精英中的佼佼者,而無華閣雖然勢大,平日里欺侮一下我派門人還是無妨,但現(xiàn)在如此強硬侵我派山門,想必其定然有厲害后著或者其他宗門援手?!?p> 離儒宗一名面相蒼老,下顎處一縷尺許花白長須的老者語帶焦急道:“那張掌門是有何良計化解此次危機,還請盡快相告,好讓我等安撫門下?!?p> 離儒宗長老話完,上河門那名宮裝女子立即接話道:“孫長老所說不差,還望張掌門盡快相告,讓我等安撫門下之后也好能配合貴派行動?!?p> 宮裝女子話完之后,其余各宗門長老未再接話,但臉上神色卻是顯然很為贊同兩位長老所說。
張大山聞言后沉思不語,各宗門長老默默等待,也不催促,臉上神色卻是一息一變,越發(fā)焦急。
十數(shù)息后,各宗門長老彷如過了一甲子歲月般,張大山緩緩呼出一口氣,如像落下了心中巨石一樣。這聲呼氣落在眾長老耳中,卻是令一番感覺,那是一種惆悵,愧疚,以及憂傷。
張大山淡淡道:“我鎮(zhèn)山派長老會剛才經(jīng)已與我傳音決定,放棄此處山門,舉派遷移別處。至于如何突破撤離,則要看各位道友如何配合了?!?p> 各宗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震驚中卻又帶有一些了然,紛紛出言商討撤離事宜起來。
鎮(zhèn)山派護山大陣被無華閣二名元嬰期修士擊出陣陣巨響不斷傳入各宗門弟子耳畔,如同巨錘擊打心坎,每一下巨響傳來,心頭都是一震。
各宗門弟子只能緊緊盯著聚在一起商議的各自宗門長老,神色焦急懼怕,心中不住祈求長老們快些結束,好帶自己離去。
一盞茶過后,在各自宗門弟子望眼欲穿中,張大山返身邁入移山殿內(nèi),長老們也紛紛返回各自門人弟子處。
見袁青子兩名長老終于商議完走了回來,陳三等人匆忙迎了上去。
袁青子打眼一掃面前神色盡顯焦急驚慌的門人弟子,沉重說道:“想必正在攻擊鎮(zhèn)山派護山大陣的無華閣修士,你等也不會陌生了。經(jīng)過各宗門長老與鎮(zhèn)山派掌門的商討,我們認為敵人選擇此時出手,已然是有了十足把握破除山門滅殺我等,所以選擇了撤離。”
看著陳三等人臉上神色稍安,嚴清雨師尊馬春花,那名年老婦人說道:“按照鎮(zhèn)山派推算,無華閣那兩名元嬰修士縱使最終攻破護山大陣,也應該余力無多,而我二人與其余宗門長老先前商討的是究竟是齊聚一處突破撤離為好,還是分處撤離為好。分處撤離的話,各宗門又選擇哪個方向突破。最后商議得出的是選擇分處撤離,我二人選擇了往南面突破,同行的有上河門以及一部分鎮(zhèn)山派弟子門人?!?p> 聲聲巨響依然傳入峰頂各宗門人弟子耳中,尤其是嫣紅的火焰怪禽與披鱗花蛇,每一次焰羽齊射或者巨力拍擊光幕之下再配上其造成的響動,讓人是看得心膽俱寒,不敢想象身處其攻擊之下會是一個如何凄慘的下場。
反倒青書子的巨型劍芒每次劃指間,一樣是對光幕造成巨大破壞,聲響卻是利剪犁過布帛聲一般,遠遠不如其放出的披鱗花蛇讓人震撼,雖是如此,卻沒有人因此對其輕看分毫。
峰頂之上越來越多人,那是鎮(zhèn)山派準備撤離聚集的門人弟子。
每一名鎮(zhèn)山派門人都如其他宗門弟子一樣,驚慌焦急盡顯臉上,除此之外還帶著濃濃的憂傷。這里是他們的第二個家,生命中占據(jù)了大半光陰的家,現(xiàn)在要被迫離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踏足此地,一些資歷尚淺的門人不禁無語凝噎起來,溫熱的淚水從其臉龐滑下,尚未冷卻就砸在這邊灌注了無數(shù)感情的土地上,瓣瓣碎開。
陳三站在下峰山階處,眉頭緊皺,眼看天邊,只要仔細觀望,便會發(fā)覺其眼中毫無焦點,分明是在入神沉思。
嚴清雨就站在其不遠處,沒有出言打擾,靜靜看著陳三,偶爾扭頭觀看一下無華閣二人,或者看看袁青子有所行動沒有。
擂臺邊上,一名青云門弟子背靠擂臺,神色木然,眼睛緊盯著門中長老,久久不曾一動,觀其外貌正是丁志遠。
無華閣兩名修士攻擊依然持續(xù)不斷,籠罩著鎮(zhèn)山派山頭的巨大光幕也漸漸開始單薄黯淡,注視這一切的各宗門長老紛紛動作起來。
袁青子依然是取出了先前載陳三等人前來的坤木靈舟,待門人弟子上了靈舟后,便與馬春花二人一前一后分立靈舟之上。
青云門人旁不遠處上河門那名宮裝女子取出的蓮臺化大之后也是站滿門人,而鎮(zhèn)山派與這邊同行的則是擂臺之上那名溫文男子及門內(nèi)幾名長老,各自取出的都是一個玉碗,共有四個之多,同樣化大將門人招上。
因為法寶的極難煉制,一般的中小宗門是不會煉制用途不大,純粹用于載人的法寶,所以青云門等幾個宗門取出的都是一些普通飛行法器而已。
所有準備撤離的長老默默面向自己要突破的方向,門人弟子則是仍然緊盯西面,不眨眼地看著那兩名無華閣的強大修士。
移山殿驀然升到一道耀眼遁光,帶著一往無前的悲壯氣勢往西面而去,目標正是無華閣兩名元嬰修士。
遁光飛到光幕后百余丈外,靈光斂去,一名白發(fā)披肩,腰挺背直的老人顯現(xiàn)出來,口齒合動,與無華閣二人對話起來,此人正是鎮(zhèn)山派掌門張大山。
張大山言語間并未曾運上靈力,雖是如此,在陣陣巨響中的無華閣兩名元嬰修士也是聽了個清楚明白,只是仍不答話,依然繼續(xù)攻擊護山大陣。
在張大山身化遁光飛出移山殿之時,各宗門長老猶如一齊接到命令一般,齊齊驅(qū)動腳下寶物載著門人一掠而去。
坤木靈舟飛出不曾到一里路,陳三等人看到張大山身體陣陣顫動,作大笑狀,笑畢,其身前一柄猶如凡間木工木槌子一樣的法寶浮現(xiàn)。
張大山連續(xù)數(shù)口精血噴出,木槌連續(xù)被精血滋潤下,表面靈光符文顯出,徐徐變大,最后擴至數(shù)丈大小便停了下來。
嘴角殘留著絲絲血跡的張大山點指劃動,氤氳著層層土黃靈光的木槌一晃間,在陳三等人眼前消失不見,待現(xiàn)出身形之時已是在披鱗花蛇頭頂不及十丈之遠。
無華閣二人雖然對張大山不屑,卻也不是真的完全不將其放在眼內(nèi),張大山木槌法寶放出之時,他二人大半心神還是放在了其身上。
接下來張大山不惜損傷元氣催動木槌,無華閣二人已是準備隨時出手,攔截這需要金丹后期大損元氣才打出的法寶。
待張大山祭出木槌,瞬間打至披鱗花蛇頭頂之時,青書子袍袖一拂,一部白色封皮,上書《青書真經(jīng)》的典籍飛出,也不曾化大,而是典籍中片片書頁分離而出,向木槌紛紛切去。
這部名為《青書真經(jīng)》的法寶祭出之時,雖未曾化大,但其釋放而出的書頁在層層靈光包裹下,近百道書頁切在木槌之上。
每一道書頁切在木槌之上,覆蓋木槌的靈芒便消散一分,而書頁也是靈芒黯淡轉向返回。
片刻間木槌槌身上是靈芒黯淡,在披鱗花蛇見機補上的一記蛇首撞擊下,木槌靈芒潰散倒射而回。
看著片片返回的書頁之上也是靈芒黯淡,披鱗花蛇補上的一擊后也是一聲痛嘶中被木槌殘余威能擊的飛射開去,青書子心中也是暗暗驚奇不已,心知這木槌法寶定然是鎮(zhèn)山派鎮(zhèn)派法寶的其中之一,眼中一絲貪婪閃過,心中打定主意破了護身大陣后定要先行搶了此寶先。
憑借金丹后期修為強行催動木槌法寶硬抗元嬰修士法寶攻擊,張大山已是傾盡全力施為才勉強做到,而在披鱗花蛇補上的一擊后,張大山身形微微一顫,嘴角血絲更盛了一分。
木槌返回張大山身旁在其重新注入靈力,點指祭出之時,陳三眼前一晃,眼前什么強大修士相抗,頗具特色的鎮(zhèn)山派殿宇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只余一座如周圍群山一般無二的普通山頭屹立眼前。
在帶頭的鎮(zhèn)山派門人施法打開護山大陣之后,陳三等其余宗門門人隨著其出了山頭,望著眼前山頭,彷如先前一切都是幻覺一般,唯有西面依然不斷傳來的聲聲巨響提醒著眾人,危機仍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