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門僻處昆侖,旅程遙遠(yuǎn),與此同時,陳歡還想中途停留,前往無塵劍苑探望明月!
因此,一路上,夜行晝宿,御劍飛來,一刻也不愿耽擱……
不過,連番跋涉,千里迢迢,損耗也不??!
這天半夜,即將踏入飛“武威”地界,他頗有些后繼乏力,索性就收了青云劍,走進(jìn)了前方的一座小鎮(zhèn)之中。
此時,夜色闌珊,大多數(shù)的酒館、客棧都已關(guān)閉,街上空無一人,他饑渴難耐,一路尋來,慢說飯館,就連路邊攤也不曾看到一個……
就在這時,平地里刮起一股狂風(fēng),天上又下起了瓢潑大雨!
沒奈何,陳歡只得躲在了街邊的屋檐下……
“好香??!”
正在這時,幽遠(yuǎn)的巷子里傳來了一陣陣的雞肉香,他不禁兩眼放光,肚子里的饞蟲蠢蠢欲動,當(dāng)即尋了過去……
原來,此間竟然有一家小飯館,正在營業(yè)!
他驚喜欲狂,張嘴就說,
“店家,給我來只雞!”
哪知,他的屁股甫一著凳,門口接著就傳來了一聲陰惻惻的笑聲,
“也給我來一只!”
陳歡一怔,側(cè)目一看,卻見陳玉嬌撐著紙傘,腳步娉婷,踏著夜色,徐徐走來,好似一個揮之不去的幽靈!
他滿臉無奈,心底叫苦,哭聲問道,
“祖宗,你究竟要怎么樣?”
陳玉嬌毫不客氣,直接坐在了他的桌前,冷笑道,
“你還不曾告訴我,你出身何門何派,姓甚名誰?!”
她目不轉(zhuǎn)睛,緊緊盯著眼前這個男子,稍作思索,繼而追問道,
“你既會如此精湛的太離劍法,想必是萬劍門的資深弟子,從實招來,你莫不是沈家子弟?或者汪家門人,亦或出身夏家吧?!”
陳歡聽得一頭霧水,遲疑著問道,
“姑娘何出此言?”
見他一臉懵懂的樣子,陳玉嬌冷哼一聲,撇嘴罵道,
“還跟我裝?”
“本小姐慧眼如炬,看得清清楚楚,你雖然身穿一襲蜀山服飾,完全是在扮豬吃虎!”
她黛眉微皺,上下打量著陳歡,問道,
“看你年紀(jì)輕輕,卻修為精湛,劍法凌厲,我猜,你必定是出身于三大家族中的某一支吧!”
這時,酒菜相繼上桌,陳歡迫不及待,大快朵頤,他一邊咀嚼,一邊口齒不清地笑道,
“承蒙你的青眼,不過,在下不過一介草民,和你口中這些名門望族,實在高攀不起!”
看他滿嘴流油,猶如饕餮,絲毫不肯吐露自己的身份,陳玉嬌又氣又怒,憤而罵道,
“惺惺作態(tài)!”
這時,店家滿臉笑容,試著打量,遲疑著問道,
“雨勢正大,天氣太冷,要不,二位來點酒水暖暖身子?!”
陳歡瞥眼看了看眼前這位弱不禁風(fēng)的富家小姐,挑釁著問道,
“女俠,您看呢?”
陳玉嬌一怔,不過,面對陳歡的戰(zhàn)書,她毫無畏懼,當(dāng)即昂首挺胸,一拍桌子,朗聲說道,
“好主意,給我們打上兩斤最烈的酒!”
陳歡伸出個大拇指,贊不絕口,一臉壞笑道,
“巾幗不讓須眉,在下佩服!”
果不其然,三杯酒下肚,陳玉嬌雙頰桃紅,兩眼迷離,舌頭都開始打結(jié)了,一臉憤懣地罵道,
“小子,你還我二狗性命!”
看她醉醺醺的模樣,手中又有靈蛇劍,倒也不至于受人欺負(fù)……
“此人不跑,更待何時?”
陳歡心中竊喜,當(dāng)即偷偷溜了!
正好,吃完了一壇酒,啃光了一只雞,此時,外頭的雨也稍稍停了,他腳底下抹油,扭頭就竄出了鎮(zhèn)子外……
“呼!”
就在這時,迎面掠過一股勁風(fēng),三四道風(fēng)一般的影子擦肩而過!
陳歡酒意正當(dāng),迷迷糊糊,見狀,不禁兩眼瞪大,打了個激靈,驚聲說道,
“哪里來的高手?好快的身法!”
那些人似乎也看出了陳歡的底細(xì),稍作停留,微微稽首,詫異地打量起了他……
此時,天上烏云密布,星月無光,只從巷子深處傳來一抹幽暗的燈光,不過,陳歡還是立刻就辨識出了這些人的服飾,嘀咕道,
“玄天宮?!”
對方三男一女,為首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身材高瘦,身穿一襲青色道袍,雙目含光,顯然修為頗深!
聽得這話,他眉頭微皺,更是上下打量起了眼前這個少年,微微稽首,問道,
“貧道鄒黎,乃是玄天宮道士,正在追捕一個窮兇極惡的壞人!他身穿一襲紅衣,極易辨認(rèn),如果我猜得沒錯,他的大腿應(yīng)該也受了傷,不知道閣下可曾見過?”
陳歡拱手致意,搖頭說道,“這位師兄,我不曾見過這么一個惡人,若是瞧見,一定稟報!”
見狀,鄒黎瞇眼細(xì)瞧著他,稍稍遲疑,試著問道:“你……你是陳歡吧?”
聽得這話,陳歡一愣,不禁心口一暖,驚喜地問道,“怎么,鄒師兄竟然認(rèn)得我?”
“豈止認(rèn)得?!”
這話一出,鄒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回頭和身邊的一眾同伴說道,
“你們可能不知道,這位師弟就是當(dāng)年孤身直闖玄天宮,一心求取無極丹,飄然進(jìn)入麒麟密室的那個‘小陳歡’!”
聽得介紹,這幾個玄天宮門人無不相顧愕然,驚聲說道,
“原來就是你!”
鄒黎連連嘖舌,搖頭笑道,
“可不就是嗎?!”
“實不相瞞,你雖然還不曾歸入鄒家族譜,但身體里流淌的卻是我鄒家血脈,何況,你那日在麒麟秘境中的表現(xiàn),也確實是讓人印象深刻??!”
他頓了頓,慨然說道,
“自從鄒麒師弟將自己的無極金丹送給你之后,一時之間,你在玄天宮可就聲名鵲起了!”
聽得這話,陳歡心頭美滋滋的,忍不住就又問道,
“對了,許久不見躍鯉了,不知道,他都在忙碌些什么?”
鄒黎爽朗一笑,說道:“鄒師弟天賦異稟,悟性過人,又蒙師叔伯們關(guān)照,年前就已經(jīng)閉關(guān)靜修了!”
這時,他環(huán)顧四周,神情頗有些迫切,沉聲說道,
“如你所見,此次下山,我們收到消息,特地來圍捕回春真人,花了許久的功夫,又傷了不少同門,才將這個惡人打成重傷,并將其圍在武威附近……”
“回春真人?”
陳歡一怔,不禁腦門一熱,
“那不就是當(dāng)年在夢圓河畔暗中偷襲明月的那個淫賊么?”
卻見鄒黎一臉遺憾,拱手抱拳,無奈地說道,
“此人罪大惡極,我們必須趁此良機(jī),將其徹底鏟除,來日方長,就此別過!”
說著,他踏著夜色,帶上同門,快速離去。
這時,陳歡心頭一怔,回春真人淫惡無比,最是喜歡美人,如若讓他碰上醉醺醺的陳玉嬌……
“糟糕!”
想到這里,他心急如焚,扭頭就又回到了小飯館,幽暗的燭光下,卻見她孤零零地趴在桌上,嘴里嘰嘰咕咕,罵罵咧咧,
“臭小子,還我二狗!還我……”
陳歡長嘆一聲,搖頭苦笑道,
“逝者已矣,又奈其何?!”
一路奔波,他早已精疲力盡,又看陳玉嬌人事不省,當(dāng)下也顧不得太多,一把攙扶起了她,逶迤離開了飯館。
敲開了一家街邊客棧之后,一人一間,住了下來……
“回春老賊……該不會潛伏在鎮(zhèn)子里吧?”
盡管住在陳玉嬌的隔壁,甚至凝神靜氣,持續(xù)戒備,他卻依舊憂心忡忡,只怕發(fā)生什么事情意外!
這時,他不禁也后悔萬分:
“早知道,就不給她灌黃湯了!”
到了后半夜,萬籟俱寂,相安無事,陳歡慢慢也就放松了警惕,渾渾噩噩就睡著了……
可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啊呀!”
正在迷迷糊糊之間,隔壁突然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接著傳來“噼里啪啦”的打斗聲,最后又是一聲疾呼,
“救命!”
陳歡一怔,暗叫“不好”,倉惶取出塵封已久的龍驤劍,三五步竄出房間,一腳踢開了陳玉嬌的臥室,憤然痛斥道,
“老賊,給我住手!”
誰知,他這聲怒吼,吼了個寂寞:
晦暗的房間之中,桌椅俱碎,杯盤狼藉,顯然是有一番短暫的爭斗!
奈何,人卻早已經(jīng)不見了!
一看那隨風(fēng)搖曳,空落落的木窗,他面色煞白,心如火燒,毫不猶豫,縱身一躍,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