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走廊之間,腳步無聲……
不過,眨眼之間,一位身穿錦衣的公子卻走了進來,手搖紙扇,英武不凡,正是黎亦龍!
明月面色微變,卻故作鎮(zhèn)定,強顏一笑,
“哥哥日理萬機,怎么有空到蜀山來了?”
陳歡心口一滯,不禁脊背發(fā)冷,手心冒汗,暗暗叫苦……
卻見他微微一笑,苦聲說道,
“寒假到了,可我卻收到消息,小妹遲遲不曾回山,蜀山終究不是我們的地盤,因此,我這做哥哥的心里著急呀!”
他踱步而來,瞥眼看了看陳歡,饒有興致地說道,
“姑姑既然把你交給了我,若是出個什么意外,慢說對不起她老人家,我自己也舍不得呀!”
他頓了頓,伸手抬起明月俏挺的下巴,不禁連連嘖舌,贊不絕口,
“許久不見,小妹可是愈發(fā)漂亮了!”
明月面色尷尬,渾身僵直……
見狀,陳歡兩眼微紅,咬牙切齒,心里酸溜溜的,一個勁地暗暗叫道,
“放開那女孩!”
這時,暗夜之中人影微動,一抹黑影又跟了進來,只見他身長七尺,容貌偉岸,身披霓裳,來去無蹤!
時至今日,陳歡盡管身受重傷,不過,只需凝神靜氣,就可以輕易察覺對手的呼吸和心跳,可是,他竟然感覺不到此人的存在!
“高手!”
他渾身冰冷,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詫異地問道,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見這二人,身旁的蝠女頓時誠惶誠恐,躬身行禮:“見過君上!見過風(fēng)先生!”
“君上?!”
聽得這話,明月一怔,幡然醒悟,慨然說道,
“原來,哥哥已經(jīng)晉升君位,榮任游龍宮掌門!”
黎亦龍微微一笑,點頭說道,
“不錯!”
“大哥癡迷魔門功法,無心本族政事,不久之前,已經(jīng)將君位禪讓于我,并且特意為我賜號‘易天君’!”
聞言,明月急忙后退三步,拱手致意,欣然笑道,
“小妹恭喜哥哥,榮登君位……”
說著,她躬身作揖,甚至還要行主仆之禮。
“不不不……”
見狀,黎亦龍一把托住了她,又愛又憐地斥責(zé)道,
“你是蓮姨的愛女,是游龍宮郡主,更是我最愛的小妹,何必如此見外?”
他頓了頓,輕搖紙扇,沉吟著說,
“慢說哥哥現(xiàn)在只是本族的易天君,即便有那么一天,我當(dāng)了魔族三支的圣王,你也不必對我行此大禮,因為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小妹!”
聽得這話,明月兩眼微紅,感激涕零,拱手說道
“多謝哥哥!”
一旁的陳歡卻雙拳緊握,又妒又忌,咬牙切齒!
這時,黎亦龍伸手挽住了明月的香肩,盈盈笑道,
“一直以來,江湖上的朋友們都在盛贊我風(fēng)云堂高手如云,不過,我卻不以為然,放眼看去,除了‘風(fēng)云’二位,哪還有什么高手?”
明月一臉難為情,卻又不得掙脫,只得賠笑道,
“哥哥過謙了!風(fēng)云堂乃龍虎之門,英雄薈萃,能人云集!”
黎亦龍苦笑一聲,搖頭說道,
“大家都這么說,總認為我這是謙虛……”
誰知,他話鋒一轉(zhuǎn),瞥眼看了看一旁的陳歡,沉吟著問道,
“可是,既然風(fēng)云堂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為何我派出了付新雨、區(qū)一劍等一批批的新輩刺客,甚至把北海三仙、孫天波之類的前輩殺手都派出去了,只為了將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鏟除,卻遲遲不能得手?!”
這話一出,明月面色驟變,嬌軀微顫,啞口無聲……
“竟然有這么多人?”
陳歡一愣,不禁瞪大了眼睛,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除了明面上那些殺手,明月暗地里還為他擋去太多的危險……
這時,黎亦龍愛不釋手,徐徐摩挲著明月的雪頸,似笑非笑地問道,
“太可笑了……”
“這些個所謂的‘高手’,不僅沒有立功,有的被當(dāng)場擊殺,有的竟然臨敵逃走!小妹,你來告訴我,這么一些無能之輩,他們算得上高手么?”
話音剛落,他出手如風(fēng),一把挽住了明月,將他死死控制,兩眼圓睜,煞氣騰騰,陰惻惻地問道,
“你來告訴我,哥哥對朋友們說的……是謙詞嗎?”
明月面色煞白,動彈不得,在看他目光犀利,顯然是暗有所指,不禁一陣心虛,吞吞吐吐地說道,
“哥哥,這……這當(dāng)中有一些誤會,你容我慢慢解釋!”
望著她那絕美的容顏,黎亦龍冷然一笑,兩眼炯炯,一字一句地說道,
“當(dāng)然!你確實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望著這一幕,陳歡心如刀割,卻又無可奈何,忍不住暗暗痛罵,
“陳歡你個窩囊廢,你何時才能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明月眉頭緊鎖,稍作思索,微微拱手,沉吟著說,
“不瞞哥哥,小妹孤身一人,投師蜀山,原本是個天衣無縫的計策,誰知,讓沈夢秋看出了我七星教的身份!所以……”
她一臉無奈,側(cè)眼看了看陳歡,苦聲說道,
“為了繼續(xù)留在蜀山,我只好委曲求全,取得他的信任,從而讓他替我證明,杜絕旁人對我的猜疑!”
聽得這話,撫掌笑道,贊不絕口,
“妙?。】磥?,小妹不僅容顏如玉,聰明絕頂,口齒竟然也如此伶俐!”
他頓了頓,面色遲疑,沉吟著問道,
“不過,我奇怪的是,如今已近兩年,你差不多也在蜀山立下了腳跟,為何還要一次次出手,替這個黃口小兒擋架?”
“我……”
明月面色踟躕,一時無語,最后,她猶疑再三,沉聲說道,
“蜀山乃萬劍門下院,每年都有特使巡查,小妹擔(dān)心身份暴露,故而需要這個保護傘!”
黎亦龍瞇眼打量著她,饒有深意地問道,
“都說日久而生情,這你口中這個保護傘,該不會是保護出了別樣的情感吧?!”
明月一怔,面色驟變,急忙否決,“斷然沒有!”
聽得這話,陳歡一愣,不禁心灰意冷,暗暗叫苦,
“原來如此!”
黎亦龍冷然一笑,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便好了!”
他俯身低頭,湊到了明月的耳邊,沉聲說道,
“以前每每失手,那是無可奈何,今夜由我親自前來,身邊有蝠夫人,甚至有風(fēng)先生這樣舉世無雙的高人,相信不會再有差池!”
乍一聽得這話,明月嬌軀一顫,面色驟變……
與此同時,平地里卷起一股陰風(fēng),黑影一閃,半空里傳來一聲尖利的嘶吼,蝠女翻身一躍,瞬間附在了陳歡的后背上,雙目血紅,臉貌猙獰:
只在下一秒,就要吸干他體內(nèi)的氣血!
“住手!”
見狀,明月面色驟變,一聲疾呼,她飛身而至,厲聲呵斥道,
“你們不能殺他!”
黎亦龍眉頭一皺,冷然一笑,飽含深意地問道,
“怎么?小妹還有話說?”
明月面色煞白,兩眼微紅,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泣聲哀求道,
“哥哥,陳歡修為精湛,劍術(shù)非凡,待得三年藝滿,通過考核,就可以晉升入萬劍門!屆時,他就是我拯救母親最好的內(nèi)應(yīng),求你放過他!”
聽得這話,黎亦龍一臉的難以置信,驚愕地問道,
“此子乃天降靈嬰,我族天劫,你竟然要我放過他?!”
他怒目圓睜,沉吟著說,
“夏禹駕臨,‘黎風(fēng)’喪命;應(yīng)龍出世,‘蚩尤’受戮;孫邵到來,‘黎華’殞命……”
陳歡聽得懵懵懂懂,不過,也隱約猜到,黎亦龍口中的‘黎風(fēng)’、‘蚩尤’、‘黎華’,必定都是遠古、上古以及中古時代,魔族之中大有作為的領(lǐng)袖人物!
說到這里,他一把甩開了明月,冷哼一聲,憤然痛斥道,
“看看吧,每一次靈嬰降世,給我們九黎族人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明月一個趔趄,被狠狠甩到了酒桌之上,她欲哭無淚,泣聲說道,
“我只是想救出我娘,或許……我們可以等到事成之后,再殺了他!”
這一刻,陳歡不禁心如刀割,奈何,身后貼著一只吸血蝙蝠,四肢被制,動彈不得!
黎亦龍瞥眼看了看陳歡,一臉不屑地說道,
“就憑這么個腌臜貨色,也能幫你救出姑姑?!”
明月急聲說道,
“陳歡若進了萬劍門,可以作為內(nèi)應(yīng),幫我提供許多有用的線索,而且……”
誰知,不等她說完,黎亦龍嗤嗤而笑,搖頭說道,
“小小妹啊小妹,你這個謊話,除了騙你自己,又能騙得了誰?”
他一步步走了上來,冷笑著說道,
“當(dāng)時在飛沙城中,你替他保命的理由是,你要向他學(xué)習(xí)《太離劍法》,方便日后進入萬劍門;如今,事與愿違,你又想出這個借口,妄圖繼續(xù)為他保命……”
“你一再求情,我看,你不是為了拯救昆侖山上的母親,而根本就是假戲真做,喜歡上這個臭小子了吧?!”
“不!我沒有!”
聽得這一句句震聾發(fā)聵的斥責(zé),明月連連搖頭,淚如泉涌,失聲說道,
“哥哥,我真沒有!”
“身為游龍宮門人,我豈能忘記自己的身份?更何況,母親不曾脫身,我又怎會考慮兒女私情?”
她淚眼滂沱,泣不成聲,
“哥哥明鑒,我力保陳歡進入萬劍門,只不過就是希望將他作為內(nèi)應(yīng),從而為我提供一些線索,僅此而已!”
這一刻,盡管她聲情并茂,陳歡的心卻瞬間涼了:
“原來,從頭到尾,我不過就是個棋子!”
黎亦龍卻冷然一笑,陰惻惻地說道,
“僅此而已!你們便已經(jīng)雙宿雙飛,若是再進一步,那豈不是要兒女成群了?!”
明月一愣,不禁面色煞白,頓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聲說道,
“哥哥,我……我只是為了幫助陳歡解毒,我們清清白白,毫無關(guān)系!”
黎亦龍冷哼一聲,大袖一揮,憤然說道,
“你們?nèi)粽娴膶ψ隽耸裁矗乙膊粫绱死速M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