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烽與蕓蕓一路同行,他們聊了很多話題,也彼此分享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漸漸的便成了相互熟悉的朋友。
從郊外降龍洞,前往騰國之都千葉城的路途也算遙遠。
在這一路上,蕭烽也想法設法從沿路的商人那里以優(yōu)惠的價格給蕓蕓買了合適的鞋子與衣服。
自從有了鞋子之后,蕓蕓也逐漸喜歡上了在陸地行走。她的體力很是充沛,往往趕一天的路都不感到疲憊。
蕭烽起初還擔心自己趕路太快,蕓蕓的身體吃不消,見對方體力似乎在他之上,也就徹底放下心來。
在趕了一天的路途之后,又到了夜晚,二人來到了通往千葉城的最后一處客棧。
蕭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盤纏,見還有幾兩銀子,吃飯住店應該不成問題,便帶著蕓蕓進入到了客棧之中。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前幾天經(jīng)過的客棧幾乎沒什么人。吃飯住店基本都是半價優(yōu)惠??山裉斓倪@家客棧,卻是人滿為患。
目前一樓坐滿了正在吃飯喝酒的客人,這些客人看上去都是一些行走江湖的豪客,他們聲音洪亮,大聲說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使得整個客棧變得十分熱鬧。
蕭烽進入客棧之中,叫了幾聲店里的伙計??蛇@里的環(huán)境太過于雜亂,許久之后,那伙計才忙完手里的活兒,看到有新的客人來了,急忙迎了上去。
“客官,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伙計笑嘻嘻的詢問道。
“都要?!笔挿榛卮鸬馈?p> “你去幫我準備兩個相鄰的房間,然后準備一些簡單的飯菜?!笔挿榈溃骸按蟾判枰嗌巽y兩?”
“十兩銀子!”伙計掰了掰手指后回答道。
“這么貴?!笔挿闆]有想到,這家客棧竟然如此之貴,前幾天住的客棧都是半價優(yōu)惠,三兩銀子便能住兩間客房。
通過這兩天的相處,蕭烽發(fā)現(xiàn)蕓蕓食量驚人,住宿條件倒是可以將就,可這飯錢卻是不能省的。
“你們這里一間房得多少銀子?”蕭烽摸了摸自己的衣袋,改口詢問道。
“那就一間房六兩銀子吧?!被镉嫽卮鸬馈?p> “剛剛兩間房加一頓飯菜才十兩銀子。”蕭烽道。
“那你愛住不??!”伙計說罷,便準備轉(zhuǎn)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小哥哥,這里的環(huán)境好生嘈雜,影響食欲。要不我們還是換一家吧?!笔|蕓提議道。
“這里可能只此一家客棧了。”蕭烽道:“要不我們在這里飽餐一頓,然后連夜趕路,或許能在天亮之前到達千葉城?!?p> “這個主意不錯。”蕓蕓笑道:“我早就想去瞧瞧你說的那個千葉城究竟有多好了?!?p> 蕭烽再次叫來那店里的伙計,希望對方幫忙安排一桌空閑的桌椅,好點飯菜。
可他們找了一圈,卻見客棧的桌椅都被占滿了。這些人即便都在劃拳喝酒,桌上的飯菜一片狼藉,看上去短時間也下不了桌,即便下了桌也得好一陣收拾。
“您二位如果簡單打尖的話,要不找比較空閑的座位簡單拼個桌?”店小二嘿嘿一笑,向著一處角落努了努嘴。
蕭烽循著店小二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那張八仙大桌,竟然只坐了一個人。
“看來只能這樣了?!笔挿榕c蕓蕓對視一眼,便一起向著那八仙桌走去。
就在此刻,滿屋的嘈雜聲突然消失,環(huán)境頓時變得十分的寂靜。
蕭烽大感疑惑,扭頭望去,卻見滿客棧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著他們的方向觀望。
難道,這人有什么問題不成?蕭烽回頭向著不遠處端坐在八仙桌的那人望去。
卻見這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戴著兜帽,一時看不出他的真實相貌。這人身材高大精壯,腰間掛著佩刀,此刻正獨自一人悠閑的喝酒。桌上只擺著幾道簡單的下酒菜,一碟花生米和一碟醬牛肉。
“這位大哥,這里的桌椅幾乎都沒有了空位,可否介意和您拼個桌?”蕭烽問道。
“坐!”那黑衣男子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見對方答應,蕭烽便和蕓蕓與那黑衣男子共坐一桌。
客棧也重新恢復了剛才的嘈雜。
店里的小二鼓起勇氣走上前去,準備詢問兩個不知死活的孩子想吃些什么。
“有什么好酒好菜,給這兩位小友盡管端上來,都算在我賬上。”
蕭烽正打算點些簡單飯菜,卻聽身旁的黑衣男子竟然搶先開口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辦?!币姾谝履凶娱_口,店小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急匆匆的去廚房安排菜單。
“大哥太客氣了,我們素不相識,您這么破費,我們怎么擔待得起?!笔挿轶@訝的望著身旁的黑衣人,見他一直用兜帽遮擋著頭部,并不能看出他的真實相貌。
“呵呵呵。”誰知那黑衣人只是冷冷的干笑幾聲。
片刻之后,三人所坐的八仙桌便擺滿了豐盛的飯菜。
蕓蕓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飯菜還沒有上齊,她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蕭烽知道自己畢竟是受人之食,和那黑衣人再三道謝之后,才開始拿起碗筷進食。
黑衣人端正的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兩個小孩進食。見對方將要吃飽之時,緩緩的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蕭烽見那黑衣人有所動作,下意識的想著對方望去。卻見那黑衣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他那張猙獰可怖的臉。
那張臉幾乎被完全摧毀,有一半的骨骼和血肉裸露在外。緊接著,有淡淡的腐肉味道傳來,那人的臉上,似乎還有蛆蟲在蠕動。
那黑衣人與蕭烽此刻四目相對,蕭烽從那黑衣人的眼神之中,明顯看出來惡意。
黑衣人緊緊的盯著那少年的眼神,以及他臉上表情的變化??伤ㄟ^對方的眼神和表情,看不出絲毫的恐懼、憐憫甚至厭惡的神情。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平靜,似乎只是和一個正常人對視一般。
蕭烽此刻,也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神。這人如此慷慨的請他們吃飯,又突然向他們展示丑陋的面容。看來定是一個內(nèi)心扭曲之人,想要試探他們,怪不得那些人都不愿意與他同桌共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