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心難測
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
兩匹快馬在鄉(xiāng)間小道上快速穿行，馬上的人自然是莫淵和張遠。
黃泉山距河關(guān)縣不過二百里地，算上休息時間，路途不平，有點坎坷，大約半天的時間就能到達。
“少爺，前面有個茶水?dāng)偅覀円残菹⒁魂?，吃些茶點，補充體力”
“好，那就先休息一會?！?p> “小二，給我們馬匹喂些草料。在給我們上些茶水，糕點。”莫淵和張遠來到攤前對著小二說道，順手遞了一兩銀子，然后找了張桌子坐下。
“好勒，大爺，你稍等”小二就去忙活了起來。
攤位不大，也就擺放了七八張小桌子，坐了零零散散幾個人。
“聽說這方圓百里幾個村子，天天都有嬰兒丟失，都是一夜之間就不見了，而且一點痕跡沒有”
“唉，要不就是鬼祟要不就是妖怪做的，這世道越來越亂了”
“是啊，這苛捐雜稅一年比一年收得多。收成好的時候還能勉強度日，收成不好就得喝西北風(fēng)嘍?！?p> “我聽那些行商說，這兩年南方的稅收不上來。要不旱災(zāi)，要不洪災(zāi)，朝廷還得撥款救助。朝中那些貴人個個錦衣玉食，就往北方幾個州加征了。我們西邊經(jīng)常有蠻族掠奪，今年就加了三成，兗州，青州這些地方加了八成?！?p> “八成！這不是逼人去死嗎？”
“平頭老百姓誰管你死活，聽說皇帝都快不行了?；首雍痛蟪级济χ鵂帣?quán)奪利呢”
旁邊桌子上兩人一邊吃茶，一邊聊得火熱。
莫淵聽到附近有鬼祟作亂，心想得避開點，這還不是他們現(xiàn)在能夠處理得了的。不過不知道到官府有沒有派人來處理。于是上前打探。
“這位兄臺，我聽你說附近村子可能有鬼祟妖邪襲擾。村子里的人可去報官了，有派人前來處理嗎？”莫淵拱手問道
“公子一看就是城里人吧，這類事件處理是很麻煩的。先得官府派官差用法器來測是否有陰氣，確認(rèn)是鬼祟所為才會上報給伏妖司。事情如果不是特別大，一套流程走下來就得好幾天，現(xiàn)在那些村子里的人都快愁死了”說話那人見莫淵氣度不凡，也不敢怠慢。
“不過附近有個白云宗，每年都會來這些村莊招收弟子，應(yīng)該有人前去求助了”
“哦？那有宗門仙師前來降妖伏魔，那想必問題不大”莫淵稍一思量說道。
“是啊，白云宗仙師憐憫眾生，經(jīng)常會有弟子下山降妖伏魔，附近村莊鬼祟鬧事很多都被他們解決了”
莫淵也不繼續(xù)和其閑聊，打算休息一陣就繼續(xù)趕路。
“沒想到附近還有宗門收納弟子，不知道我有沒有資質(zhì)前往拜師呢”莫淵自言自語到。
“少爺，這些宗門招人可不是那么簡單。除非修道資質(zhì)特別好，否則招進去也只是雜役，干的都是苦活，累活，有的還有生命危險。所以才會每年都來這些村莊招收弟子?！睆堖h對這種宗門沒甚好感，以前就有朋友進入宗門做雜役，沒到一年就死了。
“那這些宗門能招到人嗎？”莫淵疑惑。
“所以那些宗門從不來縣城或者郡城招人，對象都是些窮困百姓。修道資質(zhì)高的不算。對那些人來說，做雜役也是希望，希望有一天出人頭地，成為人上人。可惜大多數(shù)最后結(jié)局都很慘淡。”想起那個朋友，張遠還是有些唏噓。
“以后再說，休息好了，趕路吧”莫淵打算此事過后再去詳盡的了解這些事情。
***
黃泉山，從山頂不知何處有一股泉水緩緩流淌，水質(zhì)昏黃，樹葉飛禽落入其中，即被消融，因此而得名。
莫淵和張遠來到黃泉山時，天空已經(jīng)有些陰沉，狂風(fēng)呼嘯，卷起樹葉四散飄零。
看起來是要下雨的樣子，不過對于內(nèi)氣境的武者來說不算什么。
喚魂花伴鬼而生，生長之地陰氣極重，在內(nèi)氣境的感知下，北邊給人一種極度不好的感覺，越往北走，寒意沁人心魄。
前方是一片林區(qū)，青翠無比。樹木參天，需要七八個人合抱才能圍起來。
小心翼翼進入林區(qū)，在前方不遠處有一株蒼綠青藤纏繞在樹上，藤上點綴了十多顆通紅飽滿的果實。
“血靈果，食用可增長氣血，回復(fù)精力”莫淵喃喃道，這才剛進來沒多久就遇見好東西了。
張遠已經(jīng)走過去，打算采摘果實了。突然青藤長出一根巨刺向著張遠扎來，張遠一個翻過躲了過去，青藤另一部分又是一根巨刺襲來。莫淵連忙抽出攜帶的寶劍，一劍斬了過去，巨刺應(yīng)聲而斷，根部郁郁流出血一般的液體。
青藤立馬后縮，腳邊傳來沙沙聲，一個藤蔓趁莫淵不備捆住了雙腿。莫淵運轉(zhuǎn)內(nèi)氣，雙腿用力，掙了開來。藤蔓剛伸出來的巨刺也被內(nèi)氣震斷，旁邊藤蔓依附的大樹，樹干處的樹囊釋放出一股黃綠的氣體。莫淵頓感不妙，身體有些輕微麻痹，精神有些渙散。
突然一陣狂風(fēng)襲來，將氣體吹散，莫淵和張遠連忙運功將毒素排出體外。
“火蛇術(shù)”一聲嬌喝，一股如小蛇般的火焰在藤蔓根出燃燒，藤蔓不斷揮舞，向四方擊打，掙扎不斷。又有一人射出利器，如離弦之箭般迅猛，將整個藤蔓斬斷，慢慢的沒了動靜。
出現(xiàn)在莫淵面前有五人，一男一女衣飾華貴，三名男子衣著樸實，有點唯唯諾諾。
“多謝幾位出手相助，敢問如何稱呼”莫淵感激的對著幾人說道，要不是這幾人剛剛可能就著了道，黃泉山果然危機四伏。
“舉手之勞，我們是白云宗弟子。我叫汪俊遠，這是我的師妹鄒靈云”俊朗男子一臉倨傲的說道，也沒有介紹另外三人的意思。
“我們是要黃泉山尋找地靈果的，要不要一起結(jié)伴而行，互相有個照應(yīng)”說話的女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本就被人所救，莫淵和張遠對幾人心生好感。
“我叫莫淵，這是張遠。我們是前來尋找喚魂花救人的，不過可能會比較危險，怕會連累了幾位”莫淵無奈的說道
“喚魂花周邊必定有鬼祟，我和師妹都是練氣中期修士，對付鬼祟也有一定心得，這你大可放心”汪俊遠非常自信的說到。
莫淵兩人本來是打算采到喚魂花后，直接跑路的，畢竟沒有滅殺鬼祟的手段。不過如果有幾位修道者同行，他們是有滅殺鬼祟的手段的，更會安全不少。
“得幾位相助，感激不盡”莫淵高興的感謝到。
莫淵去將血靈果收集了起來，給白云宗弟子也一人分了一個，自己和張遠一人吃了一個，馬上打坐運功，消化所得，果不其然，真氣又壯大了幾分，快要到極限了，全身血氣壯大無比，此時的莫淵低等陰魂都不敢近身，近身則會被血氣所傷。
“喚魂花應(yīng)該在那片密林深處，那里的陰氣極重。你們可以隨我先去采摘地靈果，離此地比較近，地靈果對于你們武者也是有大用的”汪俊遠此時對莫淵二人說道。
莫淵有些遲疑，畢竟時間不是很充裕，不過汪俊遠等人又救了自己。
鄒靈云看出了莫淵的遲疑，嬌聲的說道“莫哥哥，我們修道者肉身孱弱。那地靈果有妖獸看護，那獸妖并不算強，只是速度奇快，我們怕還沒激發(fā)道術(shù)就被殺死了?！?p> 莫淵思索了一陣。
“好吧，那我們先陪你們采摘地靈果吧”莫淵心里還是提高了一些警惕。
眾人來到距離地靈果百米的一個地坡處。一個散發(fā)出靈氣的藍色果實輕微的懸浮在低空，下面是一株奇異的花草，像有無形的力量將其托起。
旁邊一頭身長三米，尖牙利爪，身軀龐大的妖獸，給人很強烈的震懾感。
“莫兄，這是驚獸符，待會我們激發(fā)此符，那妖獸就會向我們沖來，你們就趕緊沖過去采摘地靈果。然后我們在剛剛那里匯合。那妖獸速度沒有你們快，我們在這留下了兩張陷阱符，我們都有時間逃跑?！?p> “這妖獸實力強悍，骨肉堅硬，切記不可硬拼”鄒靈云輕聲提醒著。
莫淵和張遠在另一處準(zhǔn)備著，汪俊遠和鄒靈云拿出驚獸符準(zhǔn)備激發(fā)，只見符箓發(fā)出微光。
“動手！”汪俊遠打出手勢，莫淵和張遠迅速朝著地靈果所在沖去。
但是那妖獸并沒有朝汪俊遠等人位置沖過，感受到莫淵二人的血氣，妖獸憤怒的咆哮了一聲，直接朝著莫淵二人沖了過了。莫淵二人只覺血氣翻涌，身前如泰山壓頂般的窒息感。妖獸速度奇快，一爪就將張遠拍飛，莫淵險之又險的避了過去。
這時汪俊遠和鄒靈云身形矯健的向地靈果奔去，根本不像二人所說的肉身孱弱，直接將地靈果收入囊中。此時莫淵手臂被利爪抓出三道傷口，鮮血不住的往外流。張遠擋在身前勉力抵擋著，不過也是多出受創(chuàng)。
看到地靈果被摘，妖獸更是憤怒，一爪將二人擊飛，飛速向著汪俊遠等人沖去，汪俊遠將旁邊一人踢向妖獸。直接激發(fā)陷阱分，妖獸所在地直接塌陷，掉了進去，兩株青藤將其束縛住。
而汪俊遠，鄒靈云憑著剛剛激發(fā)的輕身符，早已身形飛速消散在密林中。
莫淵和張遠靠著內(nèi)氣快速止住血，飛速的逃命。
掙扎出來的妖獸，朝著白云宗另外兩名弟子沖去，一口咬斷一人脖子，另外一人也被妖獸壓在地上，不停掙扎，也不過等死而已。
妖獸兩只眼睛血紅，不斷咆哮，也只能朝著汪鄒二人消失的地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