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你騙三歲小兒還行!”齊玉欣顯然不相信。
齊玉瑤干脆攤開雙手,無奈道:“事實(shí)如此,妹妹不信就算了。”
“你趕走一個丫鬟,怎么會不與伯母知會一聲?”
齊玉瑤瞪圓一雙杏眼,好奇問道:“趕走一個丫鬟還要與伯母說嗎?從前我不喜歡誰,就直接讓她走。何況翡翠的賣身契在我手上,我以為翡翠可以任由我處置?!?p> 在齊家人眼里,齊玉瑤就是從鄉(xiāng)下來的、商戶長大的野丫頭,不知禮數(shù)。她這般毫無章法的所作所為,倒也合情合理。
“你!”齊玉欣說不出話來。她昨晚連夜讓珊瑚去將翡翠找出來,今兒個一大早珊瑚說翡翠全家都搬走了,恐怕是再也找不著翡翠。
所以齊玉欣一大早就趕過來,想要逼著齊玉瑤將翡翠交出來,沒想到齊玉瑤是這般無賴的做法。
柳大夫人聽得不耐煩,這分明就是姐妹之間的算計(jì),她才不愿意管,她的兒子此刻還在床上痛的起不來呢!
“好了!你們不要說了!”柳大夫人看向齊老夫人,繼續(xù)威脅,“姑媽,你就說能不能將三小姐任我處置?”
一邊是沒有感情的孫女,一邊是娘家,孰輕孰重齊老夫人心里早就有打算??梢前妖R玉瑤交出去,齊二爺肯定要動怒。齊老夫人左右為難。
柳大夫人見齊老夫人還在猶豫,繼續(xù)道:“好啊,那我們就公堂上見!齊家出了這么一個不知禮節(jié)的小姐,不知道你們往后在都城還抬不抬得起頭來!”
柳大夫人這般心狠,讓齊家人都側(cè)目。
齊老夫人把心一橫,安慰自己都是為了齊家的臉面和兒子們的仕途,當(dāng)機(jī)立斷:“禍?zhǔn)怯瘳庩J出來的,就由玉瑤自己去贖罪。衡兒和玉瑤的婚事,我做主……”
柳大夫人打斷:“什么婚事?她配不上我兒,我要她給我兒做妾!”
簡直是欺人太甚!齊家的嫡出小姐給柳家做妾,傳出去齊家更沒臉面??梢遣煌?,柳大夫人告到官府去,說不定言官要借此參齊家兩位爺一本。
齊老夫人臉色鐵青:“我齊家也不是小門小戶,我們再商量商量。”
柳大夫人知道自己占了上風(fēng),挑了挑眉毛,“沒有商量的余地?!?p> 齊玉欣挑釁的看向齊玉瑤,等齊玉瑤成了柳之衡的妾室,看她還怎么橫行。
此時(shí)齊玉瑤依然神情淡淡,甚至眼角的淚水都干透了。果然又在這個恰好的時(shí)機(jī),齊二爺官服還未換,就趕了進(jìn)來。
這回齊老夫人看到兒子,就像看到了救星。
“老二,你快管管你這個女兒?!饼R老夫人求助的道,她用手扶著頭,準(zhǔn)備在一旁裝頭疼,將這些煩心事都丟給別人。
齊二爺坐了下來,“表嫂,你不要欺人太甚?!?p> “什么叫我欺人太甚?你怎么不問問你的女兒做了什么?”
在他們說話的時(shí)候,齊玉瑤抿了一口茶水,準(zhǔn)備開始演戲。上輩子在鎮(zhèn)國侯府后宅那么些年,她偽裝的本領(lǐng)爐火純青。
齊玉瑤聲音里帶著無限委屈:“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讓表嬸三番兩次……但表嬸是長輩,肯定是我做錯了什么不自知。祖母、父親,請受我一拜。”
說著齊玉瑤蹲下身子,“我雖然長在鄉(xiāng)野,卻也知道給人做妾是極為不光彩的事。我這就收拾收拾回江南去,再也不踏足都城。這樣表嬸也該解氣了吧?!?p> 柳大夫人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齊二爺沉默著,還沒有決斷,就聽到齊玉瑤繼續(xù)說。
“不過還請父親將母親的嫁妝給我,讓我?guī)Щ厝?,我想留個念想?!?p> 她這句話就像平地驚雷,齊老夫人原本瞇著的雙眼陡然睜開,雙眼里還帶著些恐慌。郭氏的嫁妝?早就被他們花完了,哪里還拿的出來?
但是齊玉瑤來要,他們不能不給。
齊二爺也坐不住了,連忙安撫齊玉瑤:“你這說的什么話,你是我的女兒,回江南去算什么道理?”
齊玉欣插嘴:“父親,姐姐要回去就讓她回去吧?!彼惶於疾幌肟匆婟R玉瑤。
“閉嘴!”齊老夫人和齊二爺異口同聲。
齊玉欣扁了扁嘴,差點(diǎn)哭出來。
齊玉瑤依然蹲著:“母親的嫁妝我也不是全要,只要將母親的首飾匣子給我,我就心滿意足了?!?p> 郭氏的嫁妝里,最值錢的就是那匣子首飾。里頭的首飾樣樣用的是上等的原料,請的是江南最好的師傅打造的,款式放在現(xiàn)在也不落時(shí),可謂是價(jià)值千金。
這些年為了銀兩,早就被變賣了大部分,齊二爺怎么拿的出來?
“好了好了,”齊二爺起來,虛扶了齊玉瑤一把,讓她站了起來,“這事就是個誤會,除了玉瑤,表嫂有什么要求盡管提?!?p> 柳大夫人卻不肯松口,就要齊玉瑤給柳之衡做妾。
齊玉瑤站了起來,坐會椅子上。她低下頭,掩去眼里的嘲諷。眼下是柳大夫人和齊家的博弈,與她無關(guān),她可以盡情置身事外。
突然,外頭來報(bào),柳家的奴仆有要事來找柳大夫人,柳大夫人讓墨香出去。
墨香才出去不久,就神情慌張的回來了,她在柳大夫人耳邊說了幾句,柳大夫人登時(shí)變了臉色,不管不顧的就回去了,讓齊家眾人摸不著頭腦。
柳大夫人一走,屋子里緊張的氛圍瞬間消散。
“娘,這又是哪一出?”齊二爺沒好氣的問。實(shí)在是齊老夫人有前科,他第一時(shí)間覺得和齊老夫人有關(guān)。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齊老夫人心里頭憋了一口氣,說完就暈了過去。
登時(shí)屋子里亂成一團(tuán)。好在沒多久齊老夫人就醒了,大夫看了之后說無妨,眾人才散了。
回到院子里,卸下偽裝,齊玉瑤才開始好奇,柳家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上輩子她不記得柳家有這一出。
她還沒來得及讓青兒去打探,消息就傳了進(jìn)來。
外頭都在傳,柳之衡得罪了王爺,被打得下不了地。這樣一來,柳之衡受傷的事就與齊玉瑤無關(guān)。
是誰在幫自己?齊玉瑤只能想到那個人——李守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