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過電的感覺從腳底沖向頭頂,宋麒麟轉(zhuǎn)身看向徐英明,沉聲道:“出去?!?p> 徐英明挑了挑眉。
“馬上出去!”宋麒麟聲音越來越冷:“否則,我會立刻書寫員工手冊,讓店長開除你!”
徐英明垂下眼眸,二話不說就離開了廚房。
宋麒麟這才轉(zhuǎn)過頭來,壓抑著心中的激動,說道:“能否告訴我,之前那些液體是什么?”
這一次,酒壺劇烈顫動了起來。
差不多半個小時,桌面拿上才寫完了字。而這些字,讓宋麒麟倒抽一口涼氣。
“酒曲!”
“神之水滴的酒曲!”
宋麒麟是知道酒曲是做什么的,畢竟他也是個大主播,找上來的帶貨商家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就有酒商。
酒曲是在經(jīng)過強(qiáng)烈蒸煮白米后保溫,米粒上便會茂盛地生長出菌絲,這就是酒曲。
曲霉產(chǎn)生的淀粉酶會糖化米里面的淀粉,因此,自古以來就有把它和麥芽同時作為原料糖,用來制造酒、甜酒和豆醬等。用麥類代替米者稱麥曲。直到現(xiàn)在很多黃酒,紅酒也都在使用。
這不是食物,不能直接吞食……所以,店長的異能才沒有反應(yīng)?
原來如此……
宋麒麟腦海中飛快轉(zhuǎn)著,他很想問神之水滴是什么。但是并沒有開口。
敢取名為神的東西,絕對不普通,這大概率是一種非常高等的酒——他也看過下一期的賓客名單。
“要怎么釀造?能告訴我嗎?”
酒壺再次震動起來,許久,又出現(xiàn)了一行字。
“卵……”
“激活卵……喚醒神性……”
再后面,就看不清了。
“卵在哪里?什么是卵?”
這次,足足過了十五分鐘,才寫出幾行字來。
“神的性格,叫做神性。而組成神性的,又是一個個不同的感情、欲望?!?p> “感情和欲望是無形的。但當(dāng)某位神剝離掉自己某部分情感或者欲望之后,欲望就有了形狀。它們會自動蜷縮成球體,產(chǎn)生最基礎(chǔ)的自我保護(hù)意識?!?p> “此刻的神性,就叫做……欲望之卵!”
“而包括這層卵的東西……就是神輝!它沾染了神的欲望、感情,用它釀酒,即是以神釀酒!”
“欲望之卵一旦被神剝離,就會處于無主的沉睡狀態(tài)。只要它重新蘇醒,神輝就會綻放出無上的華彩!在那一瞬間成為真正的酒曲!”
宋麒麟聽得云里霧里,但即便如此,他也很清楚,這些消息極其重要。
必須盡快告訴李云瀚……他立刻走出廚房,然而,剛走到門口。他立刻停住了腳步。
餐廳大廳,所有的椅子,裝飾,壁畫,燈……全都懸浮了起來。如同進(jìn)入了失重空間,而就在中央,一把椅子上,一道漆黑的人影,正端坐在那里,翹著二郎腿看著他。
那是從未見過的漆黑。
比夜更深邃,比宇宙更悠遠(yuǎn)。
他腦海里立刻想起了李云瀚的話:“如果發(fā)現(xiàn)這里有什么不對,立刻告訴我?!?p> 有人……
這個餐廳里,居然還有別人!
他的目光從已經(jīng)昏迷的徐英明身上掃過,對方同樣失重地漂浮在餐廳。
刷……無數(shù)鮮紅的眼睛從黑暗中睜開,黑影勾了勾手指,員工守則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知道餐廳為什么有那么多規(guī)則嗎?”
宋麒麟強(qiáng)顏歡笑,麻溜切換到女聲:“哥哥你嚇到人家了?!?p> 對方根本沒有理他,而是淡淡道:“因為有的規(guī)則,是為了保護(hù)餐廳。”
“隨著餐廳越發(fā)展,受到的覬覦就越多?!?p> “而有的規(guī)則……則是我寫上去的?!彼⑽⒁恍Γ骸吧頌榈觊L,可以在‘行規(guī)’之中細(xì)化自己的規(guī)則。比如這樣……”
他飛快在員工守則上書寫道“所有員工,將對今日之事三緘其口!”
頓時,宋麒麟只感覺腦海中一片眩暈,無數(shù)的畫面飛快閃爍著,數(shù)秒后,眨了眨眼睛暈了過去。
好困……
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
是什么呢?
算了,不想了……好好睡一覺吧……
在確認(rèn)宋麒麟睡過去之后,黑影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后整個房間失重狀態(tài)解除,所有東西轟一聲落到了原位。
黑影也是一樣。
咚!他的頭重重磕在桌沿上,明明是黑影,卻發(fā)出了一聲悶響。仿佛有實體一般。
“該死……”他咬著牙,拼命爬向員工宿舍:“不得已動用了‘規(guī)則’……短時間內(nèi)無法再動用了……”
他身上睜開的眼睛越來越多,而且每一只的目光都看向他的頭顱。
“不行……試煉之前沒有機(jī)會了……只有在試煉的時候……”
“拼死一搏!成敗在此一舉!”
……………………
潁河市,夜,十一點。
006號捕食區(qū)。
這是一片倉庫,占地一千多米。位于潁河市市郊,位置已經(jīng)非??拷紖^(qū)公路。原本是潁河市著名的倉儲基地。但自從濃霧降臨之后,這里就成為了禁區(qū)。
地面灑滿紙錢,每天夜里,都能聽到清脆的梆子聲,以及那一聲嘶啞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燭?!?p> 宣告著每一夜的恐怖開始。
“滋……”一根煙被狠狠吸了一口,丟在地面上。再被一雙軍靴踩了兩腳。徹底熄滅。
軍靴的主人,是一位四十出頭的瘦削男子。他臉色蒼白,手臂還用繃帶吊著,卻仍然坐鎮(zhèn)在基地門口,沒有離開半步。
整個基地外,兩個加強(qiáng)連的人手看守著各大出口,聚光燈將周圍照耀地如同白晝。
“趙連長,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有事情我喊你?”
趙連長搖了搖頭,苦笑道:“有事情再喊……就來不及了。”
他幽幽看向基地:“這只主宰捕食等級達(dá)到了129,就連幾位督查大人都沒辦法……記不記得小徐?只是轉(zhuǎn)了個頭,頭就沒了。”
“還有看守北方的老鄭,撒了個尿,就被開膛破腹……”
“它極其兇殘,只有我醒著,才能保證立刻救下人。而且……”
他頓了頓:“今天開會,林督查還交代了一個新任務(wù)?!?p> “什么任務(wù)?”
話音未落,國道盡頭出現(xiàn)了一片喧嘩,槍栓聲絡(luò)繹不絕。但緊接著,就有一圈白光佛輪一樣亮了起來。
“這是……”身旁的戰(zhàn)士愕然道。
“他果然來了!”趙連長快步走了上去,身邊的勤務(wù)兵立刻跟上。走到國道上,才看到了一個詭異的人。
皮卡丘頭罩,黑風(fēng)衣,背后一圈光輪。勤務(wù)兵吞了吞唾沫,強(qiáng)忍著什么鬼三個字沒說出來。
“這里的主宰,歸我了?!笨粗^來的趙連長,李云瀚平靜說道。
趙連長深吸一口氣,朝著對講機(jī)中說道:“所有部隊,立刻跟隨……燈光俠進(jìn)入基地!”
“先生?!闭f完這一句,他看向李云瀚:“潁河市需要您這樣的人!五位督查已經(jīng)報上去了。只要您愿意加入潁河市大家庭,您就是新的督查!”
正在吐槽燈光俠三個字的李云瀚抬了抬眉,沒想到潁河市動作這么快。
政府為了吸納異能者已經(jīng)開始開出高官厚祿了……這顯然是人手不足造成的。
但這吸引不了他。
悄悄咪咪經(jīng)營下自己的小餐廳,每天晚上狩獵幾只主宰不好嗎?
為啥要去打生打死?
除非自己到了紫虛上人那個級別。
看到他沒有說話,趙連長立刻說道:“您可能不知道,新軍的資源非常雄厚!不僅有每個月有三萬的大夏幣。還有各種異能資源,線索的提供……”
不等他說完,李云瀚已經(jīng)一步?jīng)_進(jìn)了基地中。
“靠!”趙連長罵了一聲,他的任務(wù)就是吸引對方進(jìn)入潁河市,結(jié)果對方聽都不聽!
有水有電還安全,這些條件是野外能比的嗎?
怎么就吸引不了對方呢?不應(yīng)該啊。
……………………
刷……紙錢清揚(yáng)在空中,如同紛飛的雪花。
李云瀚靜靜走在倉庫中央,他看過這個捕食區(qū)的資料:每天晚上十二點,會有更夫打響梆子,從此刻開始,活人禁入。
“馬上就到十二點了?!彼麤]有隱藏身形,徑直朝著倉庫中心走去。只比他高20多級的主宰,他有把握對付。
夜色越來越深,就在手表上指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一聲響亮的梆子聲響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這個聲音宛若一聲催魂令,頓時,地面的紙錢開始沙沙波動起來,宛若一只巨大而無形的手,將它們紛紛揚(yáng)向空中,飄飄然灑落大地。
氣溫在不斷下降,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了起來。李云瀚并沒有驚動對方,而是小心翼翼地繼續(xù)前進(jìn)。
十分鐘……二十分鐘……他越走速度越慢,最后徑直停了下來,凝重地看向四周。
“不對?!?p> “這里的主宰極其嗜血,面積也遠(yuǎn)小于長河苑,二十分鐘過去……他早該發(fā)現(xiàn)我了。”
梆子聲是對方在宣誓捕食區(qū)的主權(quán),但……為什么對方偏偏看不到自己呢?
這里不對勁……起碼今晚不對勁……他下意識地關(guān)掉了光劍變身效果。貼在倉庫墻上,仔細(xì)搜尋起來。
就在此刻,他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得得得……得得得!
很陌生,但非常熟悉。
陌生在于他平時沒有聽過,這個聲音非常罕見,所以讓人暫時分辨不出這是什么聲音。
熟悉是說,這個聲音,他最近聽過!
聲音很輕,起碼在倉庫外絕對聽不到。他悄悄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一直來到了倉庫邊緣。
這里有路,但并不是國道,而是一條進(jìn)入潁河的小路。
就在這里,他看到了一道身影。
“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本地區(qū)主宰?!?p> “捕食等級:129?!?p> “特殊食材:水晶朱果。(甜點類食材,一次性食材)”
那是一個沒有頭顱的更夫。
穿著不知道哪個朝代的衣服,千瘡百孔,露出下面蒼白的肉體。
他沒有頭顱,左手提著一根脛骨,右手抓著一顆骷髏。一道道幽綠色的火焰從骷髏上蔓延,而這,就是他的梆子。
身為一位主宰,對方正恭敬地站在路邊。
就在大路中央,一個穿著斗篷的身影,正驅(qū)趕著一輛青銅馬車,飛快超前沖去!
就在他身后,三道同樣披著黑色斗篷的人影,全部騎在青銅馬上,所有的馬口中都咬著一枚銅錢,蹄鐵上包裹著棉花。壓低身軀緊隨其后。
“這是……押運寄生體的隊伍?!?p> “他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