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克洛托
D城,某破舊小區(qū)。
根據(jù)陳長安給的地址,克洛托目前就躲在這破舊小區(qū)里。
小區(qū)的樓體外面整體斑駁,被風(fēng)水腐蝕嚴(yán)重。
按理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危樓,不能住人了。
但這里便宜,房租相對于別的小區(qū)便宜了近一般半。
“七弄801室?!?p> 沈白看著陳長安給自己的地址,有些遲疑。
關(guān)鍵是自己怎么抓捕他?直接把人敲暈然后把人帶走?
還是跟人家說一聲我是賞金獵人請跟我走一趟?
陳長安就說了讓自己來,也沒告訴自己如何行動啊。
沈白還是第一次實行這種活動,他有些沒底。
就在他疑惑之際,一位婦人走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沈白,然后問道:“你是來找克洛托的吧。”
沈白聞言,心中猛然一驚。
這位婦人怎么知道?沈白看向她,她約莫三十來歲,眼角有少許皺紋,看起來還是蠻年輕的。
“你怎么知道?”沈白疑惑的看著婦人說道。
婦人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頭往樓梯走去:“跟我來吧?!?p> 沈白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婦人的身份,就這樣跟去是不是有些冒險?
“你想見克洛托,就跟我來吧?!?p> 婦人見沈白遲遲站在原地不動,又說了一句。
沈白想了想,一咬牙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棟樓電梯早已壞了,一共二十多層,全部是用腿走的。
好在沈白走到第八層就停了下來,他無法想象住在二十多層沒有電梯是種什么體驗。
婦人帶著沈白來到801室,婦人看了沈白一眼,然后敲了敲門。
很快,就有一個小孩把門打開了。
“媽?!?p> 小孩約莫七八歲,聲音有些只能,他一把鉆進婦人的懷里。
婦人露出笑容,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乖,先讓客人進來吧。”
小男孩聞言,轉(zhuǎn)頭看向一邊,這才發(fā)現(xiàn)了沈白的身影。
他趕緊跳開,讓到一邊。
“叔叔好?!毙∧泻⒙冻龊┖窨赊涞男θ?。
“你好?!鄙虬滓捕Y貌的回應(yīng)。
走進房間內(nèi),一股濃重的藥味頓時襲來。
婦人走到窗戶邊,把窗戶給推開來。
一股涼風(fēng)瞬間襲來進來,把濃郁的藥味帶出去了些。
“克洛托,人來了。”
婦人走進旁邊一個房間,輕聲道。
沈白看向房間,從他的視角中,能面前看到一張床,床上有著一雙腿。
那雙腿整齊枯瘦,偏黃,完全沒有美感。
咳咳咳......
屋內(nèi)傳來幾聲咳嗽,婦人趕緊過去拍了拍。
沈白很是疑惑,從他婦人叫自己來時,她們好像并不感到意外。
仿佛有人通知了她們自己會到來,對方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
本來沈白還以為會發(fā)生一場戰(zhàn)斗,最終以自己險勝收場。
陳長安說的那么邪乎,還是咬人啥的,當(dāng)時讓沈白心里很沒底。
現(xiàn)在的情況完全和他預(yù)想的不一樣,簡直天壤之別。
“你進來吧?!?p> 婦人在房間內(nèi)喊道。
沈白知道婦人是在喊自己,他看了一眼待在旁邊自己玩的小男孩,然后走進了房間內(nèi)。
進入房間后,入眼便是簡陋的窗簾,掉漆的白色墻面,用紙貼住的玻璃窗紙。
整房間很簡陋,整體看起來并不太好的樣子。
沈白把目光移向床上,在床上躺著一名男子。
如果沈白沒猜錯的話,床上的男子就是克洛托了。
他接受賞金任務(wù)時有克洛托的照片,但那時他正常時拍攝的,現(xiàn)在的他和照片中的他已經(jīng)有著天差地別。
克洛托躺在床上,眼睛一動不動。
他整個身軀都腐爛了,這是靈化癥狀到了后期。
克洛托身上已經(jīng)見不到一副完整的皮膚,尤其是關(guān)節(jié)處的皮膚,完全消失了。
他就像一位戰(zhàn)損的機器人,破敗不堪。
不過機器人表面損毀露出的是里面的機械,而他露出的則是血肉。
他身上的傷口受到感染,許多處都化膿了。
靈氣正在不斷的腐蝕他,而他又是靠靈氣支撐著活到了現(xiàn)在。
“你好,我是賞金獵人,我叫沈白,我接受了.....”
沒等沈白說完,克洛托就打斷了他。
“我知道,我之所以逃出來,除了想在臨死前見家人最后一面,還可以還安哥一個人情。”
“你帶我走吧,反正我都活不了了,臨死前能做完這些事情,已經(jīng)可以了?!?p> 克洛托看著沈白說道。
婦人坐在床邊,她表情平靜,似乎早已經(jīng)知道了克洛托的抉擇。
“我......”
沈白猶豫了。
原來陳長安早就和克洛托認(rèn)識,難怪他只是叫自己來就行,其余的都沒吩咐自己。
這個任務(wù)可以說是福利了,陳長安全部已經(jīng)給自己安排好了。
本來這么簡單的任務(wù),沈白只要把克洛托帶回去就好了。
不過現(xiàn)在看到克洛托這幅模樣,沈白卻猶豫了。
一個男人,家里的頂梁柱。
克洛托走后,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孩子以后該怎么辦。
而且就算沈白不帶走克洛托,他也活不了幾天。
是帶走他順利的讓他償還陳長安的人情,還是讓他最后幾日陪伴在家人身邊呢?
沈白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么做。
克洛托艱難移動視線,看向沈白道:“你不要擔(dān)心,該做的我已經(jīng)都做完了,剩下的就差還安哥的人情了,你把我?guī)ё叻吹故橇藚s了我的心愿,所以你不用有心里負(fù)擔(dān),錯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只是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運轉(zhuǎn)導(dǎo)致了我們現(xiàn)在這樣罷了?!?p> 沈白知道克洛托是在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要有負(fù)罪感。
但他越是自己,沈白就越有些羞愧。
“你是怎么欠陳長安的人情的?”沈白岔開話題問道。
克洛托枯黃的臉上微微笑了笑,他說道:“我是找他買功法認(rèn)識他的,那時候我以為他只是一個純粹靠賣功法為生的打鐵匠,直到有一天我從別人那聽說他以前是劍圣,我才從心里尊敬他?!?p> “在修煉的這條道路上,安哥確實幫了我很多,只是我實在不爭氣,弄成了這樣子?!?p> 克洛托尷尬的笑了笑,有些惋惜道。
劍圣?沈白從未聽陳長安說過啊。
“那你有沒有問陳長安有沒有辦法救你?”沈白問道。
克洛托搖了搖頭:“沒用的,我這幅身體已經(jīng)沒用了,這都是我自找的,你把我?guī)ё甙?,就算是幫我?!?p> 看著克洛托誠懇的眼神,沈白最終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