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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磐

第七十一章 印證

古磐 岸上行 2435 2022-07-17 20:00:00

  “為了一個(gè)低賤的奴婢,宮了東宮世子,禁足兩年非但毫不收斂,竟在及冠大禮前夕,遠(yuǎn)赴萬里之外的邊地,去探訪一個(gè)鄉(xiāng)野小子,這成何體統(tǒng)!”

  “父王,六弟在朗陽城,無緣無故殺了郡府左丞,疆闔郡守王見禮的加急奏章,今晨已到了吏部?!?p>  “我看,王見禮的密呈,只怕已先一步到了東宮!”

  “大哥,二哥,三哥,六弟的性子,是有些不羈,可他畢竟是我們的親弟弟,況且他尚年幼,我等身為兄長,背后如此攻訐,若是傳出去……”

  “四弟,大哥知道你性情寬和仁厚,但身為王位承襲的世子,六弟的所作所為,也的確太出格了些,一味寵溺,非但不是幫他,反而是在害他!”

  “四弟,你自幼在王妃膝下長大,兄弟幾人中,與六弟感情最深,袒護(hù)于他是人之常情,但是你要知道,作為父王將來的王位承襲世子,這般放蕩不羈,如何能立足長遠(yuǎn)?”

  “好了,你們兄弟幾個(gè),不必爭論,及冠大禮之前,便由得他去鬧吧!”

  忽的,一個(gè)平和的聲音響起。

  傾聽至此,南宮清流暗暗嗤笑,撫了撫胸前衣襟,向陸行使了個(gè)眼色,當(dāng)即,大步向客廳行去。

  “父王,我回來了!”

  入了廳來,南宮清流一改方才的陰郁神情,大咧咧的跪地行禮,堂上老者笑吟吟的微一頷首,并未言語。

  “幾位兄長,小弟這廂有禮了!”

  站起身來,南宮清流又鄭重其事的向幾個(gè)青年躬身一拜。

  客廳中堂,上座之人,是個(gè)年近六旬的老者,面帶微笑,氣質(zhì)儒雅,其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形貌,很難與武功蓋世的武賢王相重合,然而此人,卻實(shí)實(shí)就是威名遠(yuǎn)揚(yáng)的武賢王,南宮業(yè)。

  堂下客座,左右各有兩位氣質(zhì)華貴的青年,除其中一個(gè)三旬左右,唇蓄短須,顯得頗為成熟外,其余三個(gè)俊秀青年,皆與南宮清流的五官相貌相近。

  陸行暗自打量幾人,當(dāng)望見那六旬老者慈祥溫和的笑容,其平易近人的寬厚長者風(fēng)貌,不禁令人心弦松弛,如沐春風(fēng)。

  “六弟!”

  其中一個(gè)青年,面上一喜,起身拍著南宮清流肩頭。

  其余三人卻是一副肅然神色。

  “六弟!你已將要及冠,父子同堂,這般嬉笑無狀,成何體統(tǒng)!”

  短須青年冷眼喝斥。

  南宮清流嬉皮笑臉道:“大哥,小弟早就說過,兄弟之中,屬大哥最有威嚴(yán),這世子之位,大哥做,才最為合適,要怪只怪皇祖父老糊涂了,非要將這世子之位給小弟,我也是殊為無奈??!”說著,他面露苦惱的搖了搖頭,好似極為不愿。

  “你……!”

  “好了!”

  短須青年待要開口,卻被武賢王淡然打斷。

  “清流,幾日后,便是你的及冠之日,屆時(shí),你皇祖父將親自為你加冠,這在我南宮氏族中,千年之內(nèi)尚屬首次,日后,你的性兒是要收斂些了?!?p>  南宮清流嘿嘿笑道:“父王,我看您還是向皇祖父說說,這世子之位還是大哥做的好,孩兒這性子,哪是做王的料。”

  短須青年眉頭一聳,面色忿忿,顯然極為氣悶。

  武賢王淡淡道:“你大哥這話,也是為了你好,休要不知好歹?!?p>  聞言,南宮清流一陣窘笑。

  一旁青年忽道:“六弟,這位便是你說的,疆闔郡好友?”

  南宮清流恍然道:“大哥這一打岔,險(xiǎn)些忘記了?!闭f著,拉過陸行又道:“父王,這位便是孩兒的好友,陸行?!?p>  “草民陸行,拜見武賢王殿下!幾位王子!”

  撩起衣擺,陸行雙膝跪地,大禮參拜。

  武賢王笑容不改:“既是我兒好友,此處又無外人,無需多禮,起來吧?!?p>  南宮清流嬉笑著,將陸行扶了起來:“武賢王府不比其他王公府邸,我父王最是不拘俗禮,你不必拘謹(jǐn)?!?p>  武賢王又道:“好了,先去給你兩位母親上柱香,再去看看你姐姐吧?!?p>  一旁俊秀青年笑道:“六弟,四哥與你同去?!?p>  南宮清流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便拉著陸行,與那青年出了客廳。

  “陸行,這位是我四哥,南宮清溪,我們兄弟中,屬他最像父王,待人最是寬和,你不必如此拘謹(jǐn)。”

  見陸行面色緊繃,南宮清流輕笑著舒解道。

  南宮清溪謙虛道:“我豈敢與父王相提并論,不過,陸行小弟既是六弟好友,便也隨他喚我一聲哥哥就是,兄弟之間,自然也就無需拘謹(jǐn)了?!?p>  “還是四哥想的周全,陸行,日后你便隨我喊他四哥就是。”

  見南宮清溪笑容和暄,確有幾分乃父之風(fēng),陸行心下也自輕松不少,當(dāng)即喚了聲“四哥”,南宮清溪爽朗一笑,應(yīng)了一聲,氣氛瞬間變得輕快許多。

  隨即,三人相攜,在王府中穿園過門,行至一處布置精致的清幽偏院,徑直進(jìn)了院中正廳。

  正堂之中,丈許長的金絲楠木供桌橫沉,其上,并排豎立著兩尊靈位,左曰:大禹國武賢王后、某某之靈位,右曰:大禹國武賢王妃、某某之靈位。

  供桌下,方桌上擺著各色果點(diǎn)供品,與滿是香灰的赤金香爐,當(dāng)堂地上,整齊擺放著三個(gè)錦繡蒲團(tuán)。

  南宮清流兄弟二人各自取了三支檀香,陸行略微一怔,也隨之上前,學(xué)著樣子在供桌旁,小心抽出三支香。

  三人手執(zhí)供香,在長明燈上點(diǎn)燃,齊齊跪在蒲團(tuán)上,行了三叩大禮,而后相繼將供香插入香爐,這才相覷一眼,緩緩?fù)顺龇块T,將門帶上。

  出了小院,見陸行面色怔怔,南宮清流道:“你一定奇怪,王后與王妃地位有別,靈位為何同供一堂,且不分主次!”

  陸行恍然回神,只聽南宮清流又道:“我父王一生,只納了一妻一妾,她們生前情深義重,親如姐妹,后來,在三年之中,相繼中毒而亡,父王念及兩位母親的情意,便不分軒輊,并列同堂?!?p>  “中毒!”

  當(dāng)聽到這兩個(gè)字,陸行如天雷灌頂,渾身大震,不覺間停下了腳步,面色愕然的望著南宮清流。

  “十余年前,各國罷兵息鼓,父王搬師還朝后,許多部下無故身亡,父王暗中派人密查,非但未查出結(jié)果,兩位母親竟也……”

  說著,南宮清流有些哽咽,一旁的南宮清溪也面色黯然,輕輕拍了拍他肩頭道:“六弟,陸行小弟在此,還是不要提及傷心過往了。”

  兄弟二人默默的相覷一眼,緩緩點(diǎn)頭,而陸行心中卻是波瀾起伏,難以平靜。

  武賢王居功至偉,返朝后,部下相繼身亡,派人暗中探查,竟連累兩位妻妾也遭了毒手,難怪他要急流隱退,就連王府匾額上的‘武’字,也省了去,這一切暗示著什么?

  想想此前張邃所說的隱秘,與南宮清流所言,兩相印證,無疑,更坐實(shí)了當(dāng)朝太子與國師的嫌疑。

  令陸行不解的是,南宮清流明知自己在查,害死柳宗興的元兇,且與他母親皆死于中毒,明明可以兩相印證,他卻為何從不提及?

  再看南宮清流兄弟二人,皆神色黯然,顯然,不似作假,或許,他是有所顧慮,亦或,不愿回憶起傷心過往。

  思及此處,陸行暗嘆一聲,隨著二人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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