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褻瀆神明
秋波流轉(zhuǎn)間,桑瓷的如畫眉眼透出幾分勾人的嫵媚,她輕笑地補充道:“他只玩——”
桑瓷笑得迷人,五官幼態(tài),肌膚雪白,一看便是富有攻擊性的大美人,明媚奪目。
“醫(yī)生cosplay?!?p> 這話一出,余溪溪突然發(fā)現(xiàn)矗立在暗光中的桑瓷。
頓時間,原本愉悅的心情陡然沉到谷底。
“桑桑?你怎么在這兒?”余溪溪疑惑地問,“你剛才說的醫(yī)生cosplay又是什么意思?”
話落,余溪溪把傅閑則摟得更加結(jié)實,眼睛悄悄地打量著傅閑則的神情,依舊如往常,清淡冷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如此余溪溪才暗暗松了口氣。
經(jīng)過上次的殺青晚宴以后,余溪溪還以為勾搭不上傅閑則了,現(xiàn)在一看,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桑瓷清清淡淡地說:“就是字面意思啊?!?p> “你不要打擾我和閑則哥哥了?!庇嘞筒坏矛F(xiàn)在就想讓她離開,生怕讓桑瓷攪黃了自己和傅閑則千載難逢的二人空間。
聞言桑瓷反而笑得更加明艷,這回她異常直白地說:“在某種事情上,他喜歡cosplay,而且啊,這其中的另一位主角就是我?!?p> 下一秒,余溪溪的表情瞬間裂開,她仿佛在一剎那間get到桑瓷所說的“某種事情?!?p> 柔軟的微光中,桑瓷輕輕地攏了攏頭發(fā),耳根處的暗色吻痕同時露了出來。
余溪溪看到以后氣到無語。
“桑瓷你?。。 ?p> 她不可置信地去看傅閑則,他仍舊半靠著墻壁,連個眼神都沒給,神態(tài)冷漠如斯。
“聽清楚了嗎?”桑瓷刻意放低音量,嘴里笑著,含混不清地說:“你就算想要迫不及待地給傅總當(dāng)暖床工具,也要看一看能不能排上隊,畢竟啊,我也等了很久呢?!?p> 非常遺憾的語氣,不得不讓余溪溪信以為真。
“閑則哥哥~”余溪溪紅了眼,聲音軟糯地喊他。
可是傅閑則恍若未聞,溫溫如玉的面龐在此刻盡顯淡漠。
暈黃的壁燈光落在他肩頭,男人吞云吐霧的姿態(tài)很是慵懶,可舉手投足間又有著不自知的迷人。
從頭至尾,他沒張口否認(rèn)過一句,便像是默認(rèn)了桑瓷所說。
桑瓷上手挽住傅閑則的手臂,還刻意地往他手背上掃了一眼,手繪的梵語紋身擦掉了,露出的一截手臂,皮膚肌理比尋常人淡。
余溪溪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是床上關(guān)系,抓著傅閑則的胳膊瞬間滑落,當(dāng)場趔趄地退后半步,隨后用手抹了兩把淚,憤憤地跑走了。
這個時候,傅閑則才善心大發(fā)地動了動緊抿的薄唇:“玩夠了?”
桑瓷迅速地抽回搭在他手臂上的素手,語速惰慢無比:“我可沒玩?!?p> 畢竟余溪溪在丁導(dǎo)劇組的時候,沒少給她使絆子。桑瓷現(xiàn)在所做也只是回饋一下她對自己的額外“照顧?!?p> 桑瓷好奇地目光略過他干凈的手腕,裝作很隨意地問:“你——手上的東西呢?”
“擦了?!彼幕卮鹨蝗缂韧睾喡?,唇弧抿成直線,目光黢黑。
“哦?!?p> 驀地桑瓷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轉(zhuǎn)身剛要走,肩上猛然一涼,像是什么金屬物體放在了上面。
隨后耳畔響起男人清冽的嗓音:“科瀾街的公寓也算海林市獨一份,鑰匙你就這么丟掉了?”
“誰讓堂堂的傅大金主也干白嫖這種事呢。”桑瓷悠悠地道,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空氣凝結(jié)一秒、兩秒……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么。
靠??!
桑瓷的臉頰悄悄地爬上一層紅暈。
傅閑則似是覺得這詞新鮮,徑自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的面容暗自揣度了幾秒,驀然恍然大悟般地俯身湊近她說:“你指的是昨天晚上在浴室的時候,我白嫖了?”
桑瓷羞赧地抬起頭,想走被攔住。
“回答我?!彼恼Z氣生硬,帶著不容拒絕的口吻。
“不是,”桑瓷剛想解釋,手機忽然嗡嗡震動起來。
當(dāng)她以為救命電話來了的時候,鈴聲竟然響了沒兩秒就掛了,而且手機的界面固定在相冊的第一頁中,桑瓷在微博上收藏的評論,頓時一覽無遺,還有評論上方傅閑則露出來的那半張臉。
“我想,褻瀆神明?!备甸e則一字一句地把評論念出來,剎那間,桑瓷的臉紅到爆。
更別提傅閑則還俯首而下,滾燙的氣息灑在她耳邊,攜著淡淡的笑意:“桑瓷故意給我看這個,是你也想——”他低眼看著她紅透的臉頰,愈發(fā)想笑,“褻瀆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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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瓷幾乎是一路小跑到803號包間門前的。
臉紅到滴血。
可令人極度崩潰的是——
傅閑則竟然跟她一個局。
真是送佛送到西,社死社到底!!
剛剛傅閑則問完那句話以后,桑瓷的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而且而且…
桑瓷欲哭無淚的看著手包中的燙金黑色房卡,耳邊反復(fù)回蕩著傅閑則放浪形骸的話語:“今晚我想試試你口中的cosplay?!?p> 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包間中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只有四五個。
傅閑則進來以后,便坐著跟他們閑聊。
最里面的黑T男人沖她招了招手,高著嗓子問道:“桑瓷?”
桑瓷點了點頭。
“過來?!?p> 方源成把她帶到一處較為僻靜的角落,談?wù)撛囩R的事情。
二十分鐘后,傅閑則悄無聲息提前離開。
談完試鏡事宜的桑瓷,伸手摸著光滑的房卡和冰涼的公寓鑰匙,頓時心涼了半截。
而后又想起余曦還在樓下等,桑瓷默默地給她發(fā)了條微信,讓她先行回去。
隨即桑瓷走上電梯,纖纖素手按下無量會所的最高層樓。
頂樓的走廊中空空蕩蕩,高跟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了刺耳的聲音。
桑瓷拿卡刷開總統(tǒng)套房的門鎖,里面漆黑一片。
有一堵墻寬闊的落地窗前,滿市的璀璨夜景映入眼中,橋梁上的霓虹燈萬分閃爍,橋下的江水潺潺,景色渺小如螻蟻。
她沒開燈,借著月光走到黑色的羊毛地毯上,薄薄的后背纖瘦異常,長卷發(fā)盡情散落,她側(cè)著頭趴在沙發(fā)的扶手上,昏昏欲睡。
不久,房門再次響起“滴”的一聲。
套房中的檀香味逐漸地被消毒水味取代。
黑暗中,聽覺格外靈敏。
剛打起精神的桑瓷,方抬起頭,整個人就被推到落地窗的玻璃前面,微涼的冷意襲遍整個后背,她縮在傅閑則懷中,渾身輕輕地抖了一下。
“害怕?”他的語氣像是在嘲笑她。
背后就是萬丈高空,想不怕都難。
桑瓷抓著他腰的手往上一移,隔著一層單薄的布料,好像摸到一塊硬硬的東西,那不像是柔軟的皮膚,反而像是類似于疤痕烙印。
出于疑惑,她多摸了兩下。
她沒有看過傅閑則的后背。
他每次履行夫妻之實的時候,也會刻意地避免她的觸碰。
可這次無意的觸摸,桑瓷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竟然有一塊疤。
而且范圍并不小,占據(jù)了后背的四分之一。
“這是?”月涼如水,桑瓷覷著他,淡聲問了一句。
沉默。
傅閑則先是輕輕地吻著她溫軟的側(cè)頸,在聽見桑瓷的問題以后,卻像瘋了般地于她頸窩處肆意地啃食。
仿佛被蠶食的新鮮嫩葉。
桑瓷被抵在玻璃窗邊,呼吸急促地仰頭說:“別咬脖子,會留下印子的……”
話音甫落,傅閑則果真停止了動作。
他從她頸窩中抬起雙眼,深沉得醉人,卻也恍惚的令人害怕,仿若一個無底的深淵,無邊寬闊到?jīng)]有焦點。
看到他的表情,她倏地回想起昨晚搜索過的928事件,仔細(xì)窺探著他的表情,如往常沒有變化,于是試探性地問出口:“這塊燙傷疤是928事件留下的嗎?”
他仍舊沉寂不語,眼底的星火卻越燒越旺。
忽地,傅閑則失控般地抓住桑瓷的雙肩,身子開始微微的顫抖,他伏在她的肩頭,似是輕聲呢喃道:“那邊好像著火了……”
這話驚到了桑瓷,她猛地抬頭,從男人的眼中看到了無窮的驚懼與恐慌。
傅閑則驚恐地看著窗外。
那些大樓發(fā)出的燈光,仿佛在此刻,都凝結(jié)成一束束火光,直奔他而來。
此刻的桑瓷完全沒有意識到傅閑則已經(jīng)處于發(fā)病中。
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因為那道燙傷疤,挑起了他所有的回憶。
他懼怕黑暗和火光,更恐懼別人提起那段慘絕的過去。
“傅閑則?”后知后覺的桑瓷終于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
男人搭在桑瓷肩上的手不斷地往下滑落。
下一刻,傅閑則滿臉痛苦地蜷縮在地上,雙手不停地向地上砸。
從沒有見過傅閑則這樣的桑瓷,頓時慌了。
“傅閑則,你別……”桑瓷想伸手去攔他的手,卻發(fā)現(xiàn)根本拉不住,無奈之下,她咬了咬牙,將自己的手掌墊在了他的拳頭下。
“砰~”一聲不明顯的悶響。
傅閑則一怔。
他緩慢遲鈍地?fù)P起頭,眼神空洞麻木。
像是沒料到會砸在一塊柔軟上。
這一瞬間,他似乎能分得清現(xiàn)實和虛幻。
“你有藥嗎?你的藥在哪兒??”桑瓷焦急地問。
他既然有這種病,那應(yīng)該會隨身帶著藥的吧。
傅閑則的目光陰鷙得要命,他抖著嗓子極其痛苦地咆哮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