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我在鬧么?
“南朝歐陽擅于機關(guān)之術(shù),用刀磨之,用火淬之,可謂無一不精,這弓弩雖小,卻可容下十支短箭,箭尖抹有毒藥,見血封喉,只要這么輕輕一拽……”
花絕握住她的右手,肘腕彎曲,只見‘嗖’地一下,滲有綠光的箭頭擊碎七米遠的青瓷瓶,然后定在墻上。
“無事?!?p> 花絕依然單手環(huán)著姜好的腰,嘴里卻淡淡說了一句。
與此同時,姜好便瞧見窗外梧桐枝葉微動,想來是隱藏在暗處的影衛(wèi)聽見動靜,前來查看的。
她收回目光,彎曲手臂端詳纏繞著的小巧弓弩,弓弩精悍,通體烏黑,似是用玄鐵制成。
而這其中最妙的則是發(fā)射裝置,弓弩的啟動機關(guān)是右手中指的一個類似戒指的圓環(huán),面上雕刻精妙,還點了一顆紅寶石,紅寶石下鉆有兩條冰蠶絲,絲線上串著一顆顆圓潤的小珠子,現(xiàn)在正相互盤繞在手腕上。
若是垂下手臂,長袖遮住,從外觀上看只像是單純裝飾用的手鏈與指戒,誰又能聯(lián)想到其中的殺機。
擁有了這件武器,她受制于人的機率便會大大減小。
姜好眼眸閃閃,似點亮了滿天星斗,她轉(zhuǎn)過頭欣喜道:“你是從哪兒找來的?”
由于興奮的過度,她甚至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唇,跟某些人的臉僅有一指的距離。
花絕垂下眼睫,看著潤有水澤的粉嫩,但語氣依然平緩道:“以前掃疆?dāng)U土?xí)r,恰好遇到過歐陽氏的后人,隨手圓了他的一個心愿,他便給我制了這件弓弩?!?p> 恰好……
隨手……
姜好覺得,此事絕非他說的那般巧合。
她思索間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自己還倚靠在他的懷中,身體接觸緊密,甚是……感受到那隔有長袍的溫度。
姜好迅速推開,轉(zhuǎn)身一閃便站在旁側(cè),她的臉頰微紅,可眸子的神情卻依然冷靜:“謝謝你的禮物,等來日,我會還的。”
花絕淡淡地看著她,幽暗沉寂的黑瞳一動不動,就好似盯緊獵物時刻準備絞殺的蛇,忽地,他一笑:“姜姜,你還真是……不慌不忙啊?!?p> 姜好轉(zhuǎn)過頭,漠然道:“別鬧了。”
“鬧?”
花絕仿佛聽見了什么趣事,他沉沉地低笑:“怎么,別人能鬧得,我卻鬧不得,姜姜……你是不是太偏心了?!?p> 他的語氣迷離溫柔,眼底還泛起無可奈何的淡淡煩愁,這幅神態(tài),就好似在絞盡腦汁去哄勸一個無理取鬧要糖吃的孩子。
姜好卻聽出他話里的冷意,淡著眼眸充耳不聞,說道:“時辰不早,我該回去了?!?p> 她轉(zhuǎn)身便要跨步離開,可身后又傳來輕緩的聲音。
“此藥名為七星葉,乃箭頭上劇毒之解藥,若是不慎觸碰,只要在半盞茶內(nèi)服用,便可緩解?!?p> 姜好頓住腳步,回過頭,便看見花絕的指尖轉(zhuǎn)動著一個白瓷瓶,他正垂眸,凝視著手中之物,語氣也是淡淡,卻能令人心中一寒。
呵,臭小子,
現(xiàn)在學(xué)會耍心眼兒了。
姜好冷冷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她倒是要看看,這家伙的葫蘆里究竟在賣什么藥。
花絕對姜好的冷漠視若罔聞,他徐徐地伸出手,抬起藥瓶,低柔道:“可想要?!?p> 這句話充滿了蠱惑的味道。
嘖。
姜好輕嗤一聲,移動腳步抬手去拿藥瓶,指尖伸展,可還未觸碰到長瓶邊緣,就被另一只冷白色的手握住了腕子。
她下意識地便要拽回,可那手牢牢地扣著,宛若鐵齒堅固,對方一用力,她又砸在了胸膛上。
花絕桎梏著手腕,順勢一轉(zhuǎn),胳膊便橫在她的腰間,而另一只手挑起下顎,又伸出食指親昵地點點她的鼻尖。
“姜姜,裝瘋賣傻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p> 他的眼眸柔涼暗沉,像子夜里漸落的雪,冰得徹骨,軟得脆弱。
“要不然,我來幫你想想?!?p> 他的指尖開始游動:“先前,是三皇子暗通款曲,大獻殷勤,之后,又有阮貴妃求媳心切,妄圖點鴛,姜姜,你怎能這般見異思遷來傷我的心呢,嗯?”
姜好越聽越糊涂,她皺眉辯解道:“你難道不清楚,他們這么做完全是為了獲得安氏上的兵馬支持嗎……”
“對,我清楚。所以他們才沒有死的不明不白?!?p> 花絕的指尖定格在那抹水潤的芬芳上,他直視她的眼睛,溫和說道:“可是姜姜,你也不能太過分了,若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于私下物色‘情夫’,那本侯……只能將對方挫骨揚灰,你我死亦同穴了?!?p> 黑瞳冰涼幽深,似無底深淵。
姜好低頭,說來說去,無外乎朝堂上的那些結(jié)黨營私,
怎么,
他是怕自己牽上二皇子這條線后,會反過頭來對付他么。
但……亂世漂浮,人心叵測,她要從中弒殺出一條血路,而這種游走刀刃上的生死抉擇,怎會僅靠簡單的三言兩語便能輕易動搖呢。
所以說,花花,
抱歉了,
我想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下去。
唉,怎么說呢……
由于某些人在前生沒有品嘗過正兒八經(jīng)的戀愛滋味,以至于她根本就沒有去考慮,或許……對方只是在單純地表達‘君心在自己面前過于佛系至今瞧不見機會’的不滿呢。
束縛在腰間的手松了,猩紅的長袍在眼前掠過,姜好瞧著那持在對方手中的長頸瓷瓶,默了一會兒,便伸手去接。
冷白與柔粉在空中短促碰觸,卻也在這一瞬,留下了彼此的溫度。
花絕眼神溫順很多,他說道:“我讓暗十五去送你。”
姜好點點頭,算是應(yīng)下了。
她來到侯府外,瞧見馬車旁站有一女子,黑袍裹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唯一把長劍系于腰間,面容清秀,長發(fā)束成馬尾,目光冷冽,一看,便是殺過很多人。
她瞧見姜好,立馬躬身施禮道:“屬下暗十五,見過小姐?!?p> 聲音也是很冰涼。
姜好微微一笑道:“辛苦了?!?p> 暗十五沒有搭話,只是低著頭,攙扶姜好上了馬車,她的動作從始至終都中規(guī)中矩,眼神里也低沉地如一汪死水,就好似被機關(guān)設(shè)定的人型傀儡,一舉一動,都是在按照指定行事。
雨別小友
北京冬奧會,中國加油!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