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東邊兩公里外的一條路旁,黑澤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閉目養(yǎng)神,等待著預(yù)感中的無解危機降臨,腦子里也在思索可能發(fā)生的危機。
然而,可思考范圍太廣,可能性過度飄忽,現(xiàn)在大腦根本就摸不到具體危機來源。
“天災(zāi)?人禍?神靈打擊?世界意志針對?世界末日?……”
憑空猜測總是毫無根據(jù),這種莫名出現(xiàn)的煩躁感給黑澤帶來的壓力非常大,他的思考目標(biāo)無一不是無解之存在。
無論對他還是對別人而言,都是完全無法應(yīng)對的東西。
不能怪黑澤太過‘舉世皆敵’,實在是這種煩躁感出現(xiàn)的前兩次帶給他的危難太大了,讓他不得不在這次也用同樣的危機程度去揣摩和預(yù)判……
雖然依舊沒什么用處,但至少也得死得明明白白。
無論怎么樣都不能做個糊涂鬼!
目前在黑澤的猜測中,空白可以首先排除掉,她絕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再次對黑澤進(jìn)行‘家教’。
空白的行為目的很是人間迷惑沒錯,可她的每一個行為都必然會有其意義,不會隨時隨地毫無理由地就對黑澤動手。
而黑澤之所以愿意接納她,也是出于對她性格的足夠了解。
之前空白莫名的行為,黑澤可以肯定,她是在立場的角度上執(zhí)行的行動,而不是性格使然……
在雙方交往的過程中,毫無理由的任性永遠(yuǎn)都是一大禁項,能被黑澤認(rèn)可的空白當(dāng)然不會那么蠢。
排除掉還有緩和余地的第一個懷疑對象,后面的任何一個猜測目標(biāo)都完全無解,再多糾結(jié)也沒用,不如多享受一下接下來的短暫時光。
除了天災(zāi),當(dāng)然還有人禍。
不過黑澤并不認(rèn)為,所謂的人禍能比他現(xiàn)在猜測的那些‘天災(zāi)’更加無解。
超凡者一旦到達(dá)六階都可以稱之為天災(zāi),但五階帶來的危機壓力會讓黑澤出現(xiàn)這種莫名煩躁感的概率,幾乎約等于零。
可不是他過于自大,而是長生種比人們想象中的更加難殺,不然在沙漠中那次火圈男的威壓早就把黑澤震成了齏粉,而不只是單純的全身骨骼和肌肉撕裂。
嗯……
那個‘死人’是黑澤能想到的最大變數(shù),人禍也不能單從階位上去思考,因為有些家伙很不講道理,那些所謂的階位境界有時候也不太管用。
僅供參考而已……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一百二十只羊……一頭牛,兩頭牛,三頭牛……一百二十一頭?!黄ヱR,兩匹馬,三匹馬……一百二十二匹馬……”
時間在緩緩流逝,但那種煩躁感還是沒有消退,危機什么的也沒有降臨。
黑澤等得快不耐煩了,要自己死也不干脆點,還擱這欣賞獵物最后心理的掙扎、絕望、恐懼?
要知道時間拖得越長變數(shù)越大,特別是黑澤這種家伙,一旦錯失機會先不說極有可能招致嚴(yán)重后果,以后再想找到本人可是會很難的……
大石頭旁邊的路上罕有行人,每一個路過者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本事,蔚海城西門驛站那里的無家無業(yè)游民基本很難走到這里,到了蔚海城也沒多大可能進(jìn)去。
坐在大石頭上的黑澤一看就知道是貴族,因此就算被看見也沒人會來打擾,甚至從這里路過的人都沒有膽量多看他一眼。
薩瑞斯中難民與平民的差距很大,平民與貴族的地位差距也很大,貴族階層的差距更加巨大。
貴族與貴族之間的尊卑高下很嚴(yán)苛,以下犯上冒然沖撞的代價非常嚴(yán)重,那些死要體面的貴族可從來不知道‘體諒’為何物。
冒犯就得死。
“再不出來,我們之間就沒的商量了?!?p> 最后的耐心被磨光黑澤也懶得再裝下去,他還要趕去蔚海城買武器呢,可多少沒時間在這里浪費。
天災(zāi)不會這么拖延,那些無解之存在做事都干凈利落不會殘留絲毫機會,一旦了解黑澤的部分底細(xì)之后肯定是雷霆出擊、全力抹殺。
會拖這么久還不動手的,要么是空白那種專門故意搞他心態(tài),要么就是……
來者不知道他的任何底細(xì),但手中握著足夠恐怖的核平武器,使用代價巨大后果極其嚴(yán)重。
所以,對方的身份也基本呼之欲出。
不出所料,在黑澤坦白后路邊的小樹林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有點熟悉的人影,就算只看過一瞬黑澤也能完全記憶下對方的樣貌特征和具體氣息,想忘都難。
一身墨綠色的淡薄衣物穿在他身上很是清寡,糟亂的一頭綠發(fā)好像從來就沒有打理過,比之前黑澤半年沒有打理的頭發(fā)更加‘鳥窩’。
外在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很年輕,可翠綠色的眼神內(nèi)滿是死寂和蒼茫,與外在的年齡全然不符。
黑澤從他的身體內(nèi)感受到了一股極其龐大的生命能量,與自己相比或許能量純凈度方面差距不小,然而勝在量大管飽。
輕輕捂著嘴和鼻子,黑澤微微皺起眉頭,那家伙身上的味道讓他很難受。
“就站在那別過來,你到底吃什么長大的?”
大石頭下面小樹林邊緣,剛剛那個綠衣綠發(fā)綠瞳的家伙是變成了一棵樹,黑澤才沒有找到。
隱匿功夫很強啊,連如此重的氣味都能掩蓋!
正在緩緩走向黑澤的綠衣男孩聽到那聲毫不客氣的話語后,步伐卻沒有任何停頓,依舊自顧自暇地走向大石頭。
“站住,別怪我沒提醒你。”
對方靠得越來越近黑澤也漸漸冷淡起來,綠衣男孩要是還往這邊靠近那干脆就一起死吧。
黑澤的臭毛病可是相當(dāng)嚴(yán)重,尤其是在小時候被那條味道兩極反差的小魚刺激過后變得更加極端,已經(jīng)達(dá)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地步。
所以,他對某些小鎮(zhèn)的厭惡程度絕對比想象中更深,只是奈何現(xiàn)在實力很弱而已。
行為也不能太過招搖……
不知道什么原因,綠衣男孩聽到黑澤的這句話后,居然真的停了下來。
“我們好好談?wù)劙??!?p> 綠衣男孩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稍微有點嘶啞和遲鈍,應(yīng)該是許久沒有說過話導(dǎo)致的異狀,可語氣中帶著些許火藥味。
“先處理掉你身上的污穢再說,我很討厭臟東西?!?p> 黑澤平淡地回了一句,扔了三瓶回藍(lán)藥劑和一瓶生命藥劑到對方手上。
綠衣男孩輕松接下四瓶藥劑,又單獨拿出那瓶生命藥劑抬頭對黑澤說道:“我不需要這東西?!?p> “不,你很需要!這可不是市面上那種爛大街的貨色?!?p> 作為他為自己準(zhǔn)備的藥劑,買來之后怎么可能不改良改良?
就連這兩種藥劑的配方都被他給扒了個底朝天,只是基于長生種的驕傲他在沒有買到那兩瓶藥劑的配方前,不會自己制造使用更不會制造出來拿去售賣。
這幾瓶藥劑還是黑澤花費九金買的,買的時候還跟店老板磨了足足一分鐘的嘴皮子。
阿法蘭的經(jīng)驗黑澤學(xué)得很認(rèn)真,無論是自己做生意當(dāng)奸商,還是去買東西砍價都很有一手。
綠衣男孩的身體狀況很差,身體里邊到處都是污穢雜質(zhì),寄生蟲什么的就別提了,感知的時候整得黑澤都有點頭皮發(fā)麻……
要想和黑澤交談,他得先處理掉自己身體內(nèi)的東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