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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豪俠傳

第三十四章 為國捐軀

秦漢豪俠傳 李承俠 4068 2021-12-15 09:10:00

  馬嘯長空,泥濘飛濺,李爾帶領(lǐng)的五千銅車鐵馬軍以及兩萬新兵,向易城駕車長驅(qū)。

  還沒到易城腳下便已遭到燕軍的萬箭齊發(fā),鐵馬身披戰(zhàn)甲,冒箭前行,而那些從趙國征來的新兵還未到城下已經(jīng)傷亡過半。

  只見城頭燕兵得勝興起,又搬起滾木礌石向城下新兵扔去,大聲道:“來吧,你們這些秦蠻人,來多少殺多少!”

  燕兵正殺得興起,突然一人大聲道:“大家住手,大家都給我住手,城下的秦兵都是我們趙國的父老鄉(xiāng)親?!?p>  城頭燕兵定睛一看見城下秦兵果然是趙國百姓,忙停止攻擊,有的人甚至在哭喊認親。

  燕軍只是稍有停頓,李爾的銅車鐵馬已臨城下,每駕銅車內(nèi)置六名射手,銅車周身為精銅打造,四周封閉,只留六個箭孔,八百銅車五千射手停到離城下十丈開外,分一字橫隊一起向城樓射殺。

  此時燕兵的弓箭射不穿銅車,滾木礌石又無法投到十丈開外,那些弓箭礌石不僅沒有傷到燕軍反而扎死了許多趙國百姓。

  城頭士兵見親人死在燕軍箭矢礌石下,互相憎恨大打出手,城頭一片混亂。

  城頭守將手持離勾寶劍對著城頭互毆的燕軍手起刀落,須臾間便殺了十幾名燕兵大聲道:“誰要再同袍相殺,莫怪本座劍下無情?!北姳@才停止內(nèi)戰(zhàn),一致對抗秦軍。

  那手持離勾寶劍的守將,正是吳越劍派的盟主伍紫云。伍紫云見秦人銅車鐵馬,箭射不穿,滾木礌石又投達不到,眼見城頭守兵傷亡大半,秦人弓弩仍然密如雨下,心中正不知所措,忽見秦軍銅車鐵馬后又來了一隊盾墻大軍,在盾墻大軍掩護下,一群大力撞手一起抱起撞城木向城門撞去。

  伍紫云眼看城門即將攻破,無計可施,無奈只有獨自一人躍下城樓與秦兵近身肉搏。

  伍紫云仗著寶劍在手,擋在城門口連殺數(shù)十名秦兵,奈何一人之力怎么敵的過數(shù)萬秦兵。

  那些秦兵合抱撞城木,此時不去撞城卻一起向伍紫云撞來,伍紫云避開撞城木,反向撞城木上面躍去,這一縱一躍又不知殺了多少秦兵。

  秦兵放下撞城木閃開一旁,盾墻軍密箭如雨,伍紫云身中數(shù)百箭,仍然爬行到城門口忍痛站起來,大聲道:“有我伍紫云在,莫叫秦蠻人一兵一卒入城?!鼻乇彩钟滞衅鹱渤悄疽黄鹣蛭樽显谱瞾?,伍紫云身貼城門,血肉飛濺,仍然屹立不倒。

  秦軍已齊壓易城城下,數(shù)百撞城兵合力撞城,城門卻紋絲不動,原來城門內(nèi)已經(jīng)用大石封死。

  王翦見撞城無效,令人向城頭開弓再射,待到城頭燕兵已所剩無幾,又發(fā)令云梯隊駕云梯速上城樓。城墻下瞬間架上數(shù)百架云梯,秦軍正要爬梯而上,忽然城頭燕兵云集,滾木礌石紛紛砸下,秦軍依然冒死而上。

  王翦抬頭見城頭忽然燕兵云集,為首領(lǐng)將正是燕國七星劍派的盟主蕭正楠。

  原來那日太子丹見李信只帶來兩萬人馬攻打臨水,便已知是王翦的投石問路之計,待李信兵敗后,太子丹急忙下令全軍撤往易城。

  太子丹率臨水燕軍趕往易城,兵行通往薊都的官道路口,突然蕭正楠劍指太子丹道:“太子殿下,恕老朽得罪了?!边@一驚變燕軍無不駭然,百劍門幾大門主都一起拔劍指向蕭正楠罵道:“大膽蕭正楠居然敢劍指太子殿下,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太子丹見大軍正處通往薊都官道上,已明白蕭正楠用意卻仍然怒道:“蕭正楠,眼見易城不保,本宮怎能在此緊要關(guān)頭離去,本宮早已說過要與易城共存亡,除非你此刻便殺了本宮?!?p>  蕭正楠哭道:“殿下乃是我大燕命脈,此番易城告急,殿下前往易城,兇多吉少,為了大燕的未來,老朽才不得出此下策,此戰(zhàn)若老朽有幸存活,他日定到殿下座前請罪?!?p>  眾人這才明白蕭正楠用意,紛紛勸說太子丹,見太子丹執(zhí)意不允,眾劍士只有將他五花大綁,押上馬車。

  為了保存百劍各派不被滅絕,蕭正楠又令每派各推出三位繼承人在越女劍派陸小青的帶領(lǐng)下,一起護送太子丹前往遼東。

  眾人直到太子丹的坐車啟動,才紛紛跪下道:“殿下保重了。”少許,太子丹已然遠去,眾軍在蕭正楠柴哲帶領(lǐng)下快速向易城進發(fā)。

  王翦見燕國主軍突然到來,云梯上的秦軍紛紛被燕兵擊落,忙下令全軍退后,等銅車鐵馬隊退到百步外才回頭向城頭射殺。

  燕兵再次損兵折將,待秦國盾墻兵退到三百步之外也回頭向城頭射箭,不過片刻燕軍已經(jīng)傷亡過半,又命人將城門潑上桐油,用火箭點燃。

  蕭正楠見城門著火,更是大驚,無奈對于秦軍的銅車,滾木礌石投達不到,箭射不穿;與秦國盾墻軍相距三百步之外,燕軍仿造的秦弓弩豈是秦軍弓弩可比。此時此刻秦王政及王翦等人見到城門燒毀,不禁哈哈大笑。

  蕭正楠柴哲等人見秦王政近在眼前,秦王政身側(cè)的戰(zhàn)將更是得意忘形,心中都氣憤填膺,又無計可施。

  蕭正楠眼看燕軍所剩兵力不足三萬,秦軍即將破城而入,思緒良久后,下令只留下五千士兵守住城樓,余者一起下城樓與秦軍近身肉搏。又召集百劍門的千位勇士,挑選精良的戰(zhàn)馬成立突擊隊,專門獵殺秦王政。步兵設(shè)伏在入城通道兩旁,只等秦軍涌入,騎兵隊壓后,只等消滅第一波入城秦兵后,騎兵再一舉沖出,直奔秦王。

  柴哲及其他戰(zhàn)將紛紛贊同蕭正楠的布軍方法,待所有燕軍準備就緒,都潛伏在入城通道,專等秦軍涌入。

  王翦見易城城頭守兵頓少,立即明白了燕軍的布軍策略,忙下令云梯隊架梯攻城,步兵隊繼續(xù)用撞城木將堵城石由上至下逐個撞倒。

  蕭正楠見城頭五千守兵不過半個時辰已經(jīng)所剩無幾,秦國云梯隊已經(jīng)盡數(shù)登上城頭。秦兵撞開城門并不一擁而入,而是派弓箭手射箭開道。那些入城的云梯隊從后包抄,蕭正楠腹背受敵,只有下令眾軍出城迎戰(zhàn)。

  秦王政見燕軍此刻居然出城應戰(zhàn),未免大吃一驚,但見燕國騎兵快馬如飛,才一會便深入秦軍當中。

  燕軍大刀闊斧,槍挑刀劈,視秦軍如草木,秦王政又敬又怕,暗道:“燕人騎兵果然英勇,若是燕軍一開始便開城應戰(zhàn),再加上遼東援軍,孤王此番定會兵敗于此?!?p>  秦王政正沉思間,忽聽燕軍之中有人高喊:“擒賊先擒王,擒賊先擒王!”那喊聲蒼勁有力,眾燕兵一聽一起涌向秦王政方向。秦軍也一起上前抵擋,近刀遠箭,兩軍交戰(zhàn)恰似風卷海浪一浪倒下,一浪又起。

  忽然燕軍之中十數(shù)人從馬上一起躍起,長袖齊揮,數(shù)百枝飛刀齊向秦王政飛去,秦王近身護軍揮刀抵擋,又用身體擋住秦王,就在瞥眼之間又一波飛刀飛至,秦護軍紛紛倒下,急忙掩護秦王政速進銅車內(nèi)。

  秦王政剛要進入車內(nèi)突然右肩劇痛,原來是中了燕軍飛刀。銅車鐵馬隊統(tǒng)領(lǐng)李爾見秦王受傷,周圍的秦護軍所剩無幾,秦王雖然上了車內(nèi)卻無人駕馭,忙上得馬車帶秦王逃離,卻見戰(zhàn)馬早已倒下身亡,只有親自代馬拉車。

  秦護軍一起掩護,李爾才剛起步,突然身后劇痛,大聲慘叫,秦王政知道他也中了飛刀,忍痛道:“想不到燕軍之中竟然有如此神功奇技之人。”

  李爾手扶銅車慢慢倒下,憋足最后一口氣道:“他們就是齊國的風云十三刀。”說完已經(jīng)氣絕身亡。

  大將李信見秦王受傷,胞弟身亡,顧不得身上有傷披甲上陣,才一上陣,便指揮弓箭手不分敵我一起朝風云十三刀射去。

  風云十三刀,結(jié)拜兄弟,風云江湖十數(shù)載,終究寡不敵眾每人身中數(shù)十箭身亡。秦王政心神稍定,仍然不敢出車觀戰(zhàn),只有透過車孔處向外望去。忽聽萬軍之中又傳來蒼勁有力的聲音:“擒賊先擒王,擒賊先擒王!”

  十幾萬大軍相互廝殺,喊聲震天,戰(zhàn)鼓隆隆如地動山搖,洪濤沸騰,然而那人的呼喊聲,卻能在這十幾萬軍的聲浪中突顯而出,其內(nèi)力深厚直叫人難以置信。那呼喊之人正是七星劍派盟主蕭正楠。

  蕭正楠渾身是血,不知殺了多少秦兵,但見秦兵洶涌而來,無窮無盡,蕭正楠以攻為守,又連砍了數(shù)十名秦兵。

  李信忍痛指揮數(shù)百騎騎兵縱馬開弓,一起向蕭正楠射去,蕭正楠朝最靠近的騎兵躍去,那騎兵見他平地騰空飛躍數(shù)丈,嚇得張嘴驚愣,未來得及叫喊,頭顱已經(jīng)劈落在地。

  蕭正楠跨坐馬上,縱馬馳騁,所到之處秦兵紛紛倒下。秦兵不等李信指揮又一起開弓向蕭正楠射去。蕭正楠身中數(shù)箭,回頭見燕軍已經(jīng)全軍覆沒,而百劍門的數(shù)千劍士也是戰(zhàn)亡過半,余者都被秦軍分批包圍,絕望之余慘笑數(shù)聲:“大丈夫立身于世,為國為民戰(zhàn)死沙場,不正是我等平生所愿!”說完又揮劍猛砍,秦軍又倒下一大片。

  秦兵見蕭正楠已經(jīng)中箭受傷卻還越戰(zhàn)越勇,再次不分敵我,一起朝他射去。蕭正楠見指揮大將正是李信,忍痛從身上拔出一枝箭向他擲去。

  李信未料蕭正楠身受重傷卻還有此力道,躲閃不妨,肩胛處又中一箭,舊傷新創(chuàng)痛的倒栽馬下,秦兵紛紛將他救起。李信痛的吱不出聲,朝蕭正楠方向指去咬緊牙只說了一句:“射!”便已昏厥過去。

  又一陣如雨密箭射來,蕭正楠和身邊的秦兵一起中箭倒下。那些秦兵見蕭正楠倒地身亡,又紛紛向他的尸身連砍數(shù)百刀。

  李信負傷回到帳中,大將辛勝見燕軍已經(jīng)傷亡殆盡,唯有兩支騎隊還在廝殺,忙下令撤回步兵騎兵,只留弓箭手對敵。

  奈何燕大將夏侯亭,韓通卻窮追不舍,柴哲頭發(fā)散落,揮舞長槍所向披靡。辛勝見狀不等步兵撤盡,便指揮弓箭手不論敵我,開弓射去,一陣箭雨紛飛,百劍門已所剩無幾,夏侯亭柴哲一干人等相繼葬身在箭雨之中。

  韓通身中數(shù)箭,忍痛奪得戰(zhàn)馬,策馬直沖向辛勝,又一陣密箭射來,韓通還未靠近辛勝又中數(shù)箭,人仰馬翻鮮血直流。

  辛勝駕馬近前喝道:“韓通,你本是趙國戰(zhàn)將,今日為何投靠燕國,不論是燕王姬喜,還是太子丹都是懦弱無能貪生怕死之輩,他們自己都不管國家安危只顧逃命,你們卻為他戰(zhàn)死沙場,這是為什么?”

  韓通渾身中箭,血染戰(zhàn)袍,仍然咬牙握緊長刀支撐站起說道:“百劍門的千刀勇士本就來自四方六國,甚至還有秦國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蕩除暴秦,為民除害,至于做誰的將軍當誰的兵都一樣!”說完已經(jīng)氣絕身亡。

  辛勝見韓通站立身亡雙目含淚:“你我久逢沙場,若不是各為其主當是良朋知己?!闭f完下馬解下戰(zhàn)袍為韓通蓋上,又令士兵將韓通尸首抬起入城。

  辛勝騎馬領(lǐng)隊率先入城,剛一進城,卻見一小隊燕兵站立兩旁恭迎秦軍到來。辛勝不屑一顧揮刀指向那為首之人,冷聲道:“雖然你率領(lǐng)你的部眾誠心投我大秦,但是本座更敬重的是那些視死如歸勇戰(zhàn)沙場的對手,今日你的同袍浴血沙場,死亡殆盡,而你身上卻不沾半點血跡,你何不報上名來,我替燕國臣民殺了你這個貪生怕死的無恥之徒!”

  那人面露微笑卻一身正氣,見辛勝用刀指向自己,毫無半點恐懼之色,反而笑望辛勝說道:“辛將軍忠肝義膽,果然名不虛傳,小人徐福,只是燕軍中的一名醫(yī)官,下官作為一名醫(yī)者,只知醫(yī)人活命,天下生命都為我不舍,何況是自身小命,人生短暫,珍愛生命又何恥之有?”

  辛勝冷笑道:“兩軍交戰(zhàn)勇者勝,,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貪生怕死,又何以保家衛(wèi)國,似你這等小人,貪生怕死卻還有諸多托詞,就讓本座替天下忠烈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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