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豐毒蛇養(yǎng)殖基地。
過道被刷成了大白色,張景在前面帶路,徐源在后面四處張望。五彩斑斕的毒蛇在籠子里面游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蛇吐信的聲音響成一片。
“第一次聽到這么多蛇吐信的聲音,是不是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張景問。
距離上次吃飯已經(jīng)過去三天,張景如約帶徐源來參觀他家的毒蛇養(yǎng)殖基地。這三天來,徐源為了生存基地的事情,東奔西走,即使有專業(yè)的人員幫忙,也累得夠嗆,幸好已經(jīng)忙得七七八八了,下一步就是找設(shè)計師了。
“還好?!毙煸磽u了搖頭,換成普通人可能真就毛骨悚然了,可他只覺得舒暢,仿佛回到了自己的主場
張景笑了笑沒說話,只當(dāng)徐源在硬撐,想當(dāng)初他第一次來這里,被嚇得做了好幾個天的噩夢。
墻壁上的警報器忽然閃起了紅光,刺耳的警報聲席卷過道。
“發(fā)生什么了?”徐源好奇道,他想難不成是地震了,提醒他們早點逃跑?
“放輕松,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毒蛇跑出來了?!睆埦肮首麈?zhèn)靜道,“這里面毒蛇那么多,在喂養(yǎng)或者取毒液的時候難免有紕漏,我們有專門的捕蛇隊應(yīng)對這種事情?!?p> 徐源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原來如此,既然你怎么說那我就不緊張了”的表情。
話雖然說得漂亮,可張景的心卻是七上八下的。事實上,他們這里管理嚴格,毒蛇跑出來的情況鮮少出現(xiàn),沒想到第一次帶徐源來,就發(fā)生了這種事。
警報器的紅光一直在閃,通常來說,如果只是一兩條毒蛇跑出來,紅光只會閃十多秒,現(xiàn)在的情況很可能是一整窩的毒蛇都跑出來了。
張景的猜測很快就被證實了,墻上的廣播喇叭傳來焦急的男聲,“A05,A06,A08區(qū)的自動關(guān)閉系統(tǒng)失效,大量毒蛇已出籠,請各位員工馬上進入安全屋緊急避難,專業(yè)人員已經(jīng)在處理。”
廣播聲一連響了三次,播報員的聲音越來越焦急。
“這種情況也很常見?”徐源扭頭問。
“常見個屁!趕緊跑!”張景拉著徐源就走,“毒蛇籠門由電腦和人雙重監(jiān)控,這么多年來基本沒出過問題?!?p> “毒蛇基地那么大,用不著這么緊張吧?”徐源有點疑惑。
“看一下我們這里是第幾區(qū)!”張景指著白墻上的紅色油漆,刷的是A07。
徐源眉頭微皺,這也太巧了。毒蛇出籠的區(qū)域剛好在他們兩邊,巧合得不像是一場意外。
過道的盡頭有一扇黑色的門,門上是“安全屋”三個字的銘牌。
張景松了一口氣,他回頭看了一眼,稍稍愣了一下,“你怎么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緊張?”
“誰說的,我其實緊張得要命,只是從表面看不出來罷了?!毙煸匆荒樰p松地說。
“好吧,我們還是趕緊進安全屋吧!捕蛇隊等下就來?!睆埦疤认蚝谏拈T走去。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忽然從旁邊竄出來,戴著帽子,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容。
他搶在徐源兩人面前打開安全屋,沖了進去,張景原以為也是這里的工人,直到門轟的一聲被關(guān)上,張景才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
“你干嘛?趕緊開門!”張景使勁地拍打著門,大聲喊道。
門沒有絲毫要打開的跡象。
“發(fā)生什么了?”徐源明知故問。
“門被從里面反鎖了?!睆埦懊娉寥缢?p> 事到如今,他哪里還不明白,這件事情是沖著他來的。這地方就他和徐源,徐源第一次來,不可能有仇人,那就只可能是他。
十有八九就是剛才那個家伙。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張景也有點慌了神,他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告訴他堅持一下,救援馬上就到。
“不用擔(dān)心,不是說救援馬上就到嗎?”徐源靠墻站定。
張景對徐源的淡定由衷地敬佩,如果他是一個女的,恐怕眼睛都已經(jīng)冒紅星了,不過有一說一,就算他不是女的,看到徐源淡定的樣子,他忽然也不那么擔(dān)心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那是蛇軀之間摩擦產(chǎn)生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還有蛇吐信的聲音,張景回憶起自己第一次進到這里面的感覺,汗毛直豎。
黑白交錯的毒蛇游了過來,那是稱之為夏國第一毒蛇的銀環(huán)蛇,俗稱“過基峽”。
銀環(huán)蛇從通道上方游來,而下方則是滿布著褐色花紋的尖吻蝮,當(dāng)然它的另一個名稱更廣為人知——五步蛇。
他的腦海中閃過很多關(guān)于五步蛇的段子,可他完全笑不出來。
他一扭頭,愣住了。
徐源貼墻站得筆直,一動不動,仿佛一座石雕。
“你在干嘛?”張景有點摸不著頭腦。
“噓,不要出聲,也不要動,裝死就可以了?!毙煸凑f。
張景哭喪著臉,很想說這樣做有什么用?蛇又不是熊,可不會因為裝死就放你一馬!蛇可是有熱感應(yīng)器的,沒準把自己藏進冰箱還能有點用。
想是這樣想,張景還是跟著徐源一起貼墻站直,但他可沒有徐源那么輕松,身體緊繃,一旦有什么不對勁,保準馬上拔腿就逃。
銀環(huán)蛇和五步蛇在兩人腳邊游來游去,絲毫沒有攻擊的意思,仿佛旁邊站的不是人,而是兩座石雕。
張景傻眼了,徐源的方法居然真的有用?這讓他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還是說,這些毒蛇在籠子里飼養(yǎng)久了,沒有了野性,不再攻擊人?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毒蛇在旁邊游來游去,有種莫名的和諧。
徐源只能用這種方式糊弄過去,他總不能說他能操控蛇吧?
他忽然扭頭,向通道的另一頭望去,他剛才聽到一個奇怪的呼喚聲。
那聲音很輕微,只有一剎那的時間,在滿耳都是蛇吐信的地方,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幻聽。但徐源沒有,他可以感覺到一種召喚,來源于蛇形石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