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居然是真的!”
徐源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了。
他高舉著探險燈,白色的燈光照亮了四周。這是個巨大的空間,幾千萬年流水侵蝕出來的地下巖洞。
殘破的祭壇屹立在前方,地面是整塊的石板,不知道歷經了多少歲月洗禮,竟然呈現(xiàn)出翡翠一般的冰藍色光澤。
祭壇的中央立著一根四方形的黑色石柱,很難想象這里會出現(xiàn)這種東西,歲月仿佛在它身上失去了作用,這么多年下來,石柱沒有絲毫損耗,就像是剛鑄造出來的一般。
徐源有一種怪病。
從小到大,他都會做同一個夢,夢里總會出現(xiàn)這個祭壇。
怪病折磨了他很久,他試過很多方法,心理醫(yī)生,中醫(yī)針灸,偏門藥方……可惜沒有任何效果。
“如果能找到夢中那個地方,或許就能把病治好?”某天他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很荒誕,可卻像野草一般在他心中瘋長。
中考過后,他就開始接觸荒野求生,幻想能在某天找到夢中的那個地方。
六年!整整六年!
他通過夢中的細節(jié),終于在印尼這個不為人知的雨林深處找到了夢中的祭壇。
徐源舉著探險燈,來到祭壇的中央,他看著石柱上擺放的東西,心臟怦怦地跳。
那是一塊蛇形的石頭,只有巴掌大小,泛著古樸的灰鐵色,沒有絲毫雕刻的痕跡,卻栩栩如生。
在夢里,這塊蛇形石會被一條誤入的黑蛇吞噬。
在吞噬蛇形石后,黑蛇瘋狂成長,百丈,千丈,萬丈……最后成長為十二頭的參天巨獸,連北冰洋都無法容納它的軀體。
在夢的最后一幕,十二頭的異蛇向著天空發(fā)出無聲的咆哮,滔天的洪水涌起,把整個世界淹沒,就像神話中上帝用大洪水滅世。
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因為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既然祭壇真實存在,那是不是意味著,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無論如何他也想象不出來,這塊不起眼的蛇形石,竟然就是引發(fā)世界毀滅的元兇。
他把背包放在地上,拉開拉鏈,從里面取出一個空罐頭,放在石柱上。
早些年,荒野求生時他會專門帶一個盒子,打算用來裝蛇形石。
可這些多年下來,找蛇形石的想法逐漸淡忘,荒野求生反而成了他的愛好。
這次來印尼,不過是在衛(wèi)星地圖上看到一張圖片,覺得和夢中的場景有點相似。
恰巧,他剛寫完畢業(yè)論文,空閑下來后覺得有點無聊,念頭一起,拎著包就出發(fā)了。
徐源取出一把鉗子,想了想,把手套也給戴上了。不管夢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把蛇形石留在這里。
他小心翼翼地夾起蛇形石,緊張地盯著它,一秒,兩秒……蛇形石沒有任何異常,仿佛他夾起的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徐源松了一口氣,移動鉗子,準備把蛇形石放入罐頭中。就算夢是真的,只要把蛇形石拿走,那條黑蛇也成為不了滅世的巨獸。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手臂不可抑制地抖動起來,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那塊蛇形石忽然活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松手后撤,但還是太遲了。冷冰冰的石頭變成了真正的蛇,它掙脫鐵鉗,一口咬在徐源的手臂上。
徐源吃痛,把鉗子甩掉,他的第一反應是向地上的背包沖去,里面有衛(wèi)星電話,可以用來緊急求救。
但他剛沖了兩步,心率就不自然地狂跳起來,身體像是灌了鉛似的,邁不開腳步。
“那蛇有毒!”徐源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眼前驀然一黑,昏迷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源緩緩地睜開眼睛,入眼一片黑暗。
難道他死了,這里是陰曹地府?
知覺逐漸恢復,后背一片冰冷,他伸出手,摸索到一個手柄,是探險燈。
他來回按動探險燈的開關,燈沒有亮,想到可能是沒電了,徐源憑感覺找到背包的位置,找到電池,換上。
讓人心安的燈光再次出現(xiàn),徐源緩緩地松了一口氣。
他有點疑惑,因為他記得下巖洞前,剛換上新電池,應該可以堅持半天才對,怎么這么快就沒電了?
手臂有點癢,他下意識地撓了一下。他忽然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手掌上的東西,那是一層皮。
他悚然一驚,連忙低頭,不僅僅是手臂,他全身上下都蒙著一層薄薄的皮,呈黃褐色,明顯是從他身上蛻下來的。
居然像蛇一樣蛻皮了?徐源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他撕開外層的皮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底下的皮膚裸露出來。
因為多年的荒野求生,風吹日曬之下,皮膚自然好不到哪去,可現(xiàn)在他的皮膚白皙嬌嫩就像是新生的嬰兒。
他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膚,感覺到與外觀完全不符的堅韌。
地面上殘留著一地的頭發(fā),徐源連忙摸了摸頭,松了一口氣,頭發(fā)還在,他可不希望英年早禿。
不僅僅是蛻了皮,連頭發(fā)也換了一茬,掉光后又重新長了出來。
他用力都很難把頭發(fā)拔下來,想來以后不會有禿頂的危機,如果被他那些同學知道了,應該會羨慕得雙眼發(fā)光。
他找遍了整個祭壇,都沒能找到那塊蛇形石,只在鐵鉗的旁邊找到一小堆石粉。
蛇形石化成石粉后,翡翠一般的地面變得黯淡無光,看起來跟普通巖石沒有什么區(qū)別。
黑色的柱子歷經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也不曾有絲毫損壞,可現(xiàn)在它開始腐朽開裂,從中間塌陷,在地面摔成碎石。
一切都恍若夢境,但身上的變化提醒著徐源,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肚子咕嚕嚕地叫,洶涌的饑餓感涌來,徐源感覺他現(xiàn)在能吃下一頭牛。
背包里有不少壓縮餅干,他是荒野求生的愛好者,也曾試過很多次“無裝備”挑戰(zhàn),但這次是他并不熟悉的印尼地帶,為了安全起見,他這次帶了糧食和工具。
徐源把壓縮餅干全部吃完,雖然還沒飽,但好歹不那么難受了。
衛(wèi)星電話在背包的夾層里,他昏迷前還在找,他摸出來看了一眼時間,愣住了。
距離他進入巖洞已經過去48小時,他整整昏迷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