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老大的態(tài)度一直很認真,不管是剛才聽我說氣話,還是現(xiàn)在聽卜大老板發(fā)表人權(quán)宣言,他正兒八經(jīng)地問道:“全體人類的意見?你是說我們要告訴近百億的凡人,大半年后世界將要毀滅,然后要人類投票表決?”
林子說:“人類如果有資格投票表決,那其它動物也應該有資格,植物也應該有資格,都是有機生命,生命權(quán)至上,人權(quán)算老幾?問題是怎么表決呢?”
方柏梧扶額,道:“你們能不能靠點兒譜……拯救世界如果是為了動物和植物,那恕我不陪你們玩兒了啊,沒好處的事情我可不干?!?p> 蘭文珠撇嘴道:“就連我們這六個,如果要表決的話都達不成一致,還想全人類近百億的人來表決,別做夢了,神仙也干不了這活兒?!?p> 火兄弟饒有興趣,抱著手臂在一邊看,表情樂呵呵的。
我非常佩服卜大老板,瞅瞅,人家就說了一句話,這幾個自稱的神仙立馬陣腳大亂。
卜杜顯得很煩惱,道:“大哥,你別添亂了,你回家行不行?”
卜大老板說:“我有個主意,給你們參考一下,就算我信你們的話,這個心障對我和林先生有害,左右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們想干什么,有什么需求,應該盡可能跟我們?nèi)祟惿塘恳幌?,你看,光是你們這幾個有毛病的神仙悶在這棟別墅里自說自話,那能怎么拯救世界呢?當然,我說的不是跟全世界的近百億人商量,人類可以有代表的嘛,你們要找什么級別的代表?我都可以設法替你們聯(lián)系?!?p> 土老大說道:“卜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沒有什么級別的人類代表能介入涅母的任務,我可以同你明說,我們要拯救的是這個世界,并不是人類,我們護佑這世界上的資源,并不護佑人類。而且林子說的有道理,就算我們愿意征求意見,世界上的人類這么多,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你這個要求,容我再想想吧。另外,我希望林先生對我們說實話,主要原因是為了林先生自己的健康著想,如果林先生的秘密僅僅是他的身世,那無關(guān)緊要,對我們更沒什么用處。卜先生,恐怕你并不知曉林先生的全部秘密,無法代替他發(fā)言?!?p> 我覺得相當失望,這位土老大太冷漠了吧,他會不會說人話?什么叫我身世的秘密無關(guān)緊要?
而且,林子的態(tài)度也有些奇怪,她似乎全不在意我是她的同父異母弟弟還是他的小堂叔,在她心目中,或許她想要保護的那些動植物有機生命還更重要些。
這就是我內(nèi)心深處想要林氏公司徹底完蛋的原因吧?堂哥的基因沒有傳承下任何人味兒,無論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在堂哥眼里,在林子眼里,我都無關(guān)緊要。即然如此,哪怕我一個月后真的變成了植物人,我也絕不會讓林氏公司毫發(fā)無損地留在這個世界上,讓我的存在變成一個骯臟的笑話,不信就走著瞧。
火兄弟警覺地盯著我,道:“土老大,林先生的心緒似乎又開始混亂了,你剛才說什么了?”
我站起來,決然道:“我沒什么好跟你們說的,我要回家,你們別再來煩我,我會報警。”卜大老板卻好脾氣地說:“不如這樣,我就住在這個別墅區(qū),不遠處的另一棟,已經(jīng)很晚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歇歇?大家都冷靜一下,我們慢慢再商量?!?p> 沒有人再表示異議,更沒有人對我和卜大老板的關(guān)系起什么疑心,卜大老板拖著那只行李箱帶我出了林家的門,很快就回到了他租住的那棟別墅。
值得一提的是,我們還在路上走的時候,卜杜就追了出來,他說他是卜大老板的兄弟,既然大哥有住處,他沒道理還賴在林家,他要跟我們回去住。卜大老板自然不會拒絕,他甚至還說了句:“要不要我們索性都回迪拜家里去???”卜杜忙不迭地搖頭。
照我看來,卜杜根本不是他大哥的對手,還神仙呢,真正的能人是卜大老板。
一夜休息無話,第二天起來后我清醒了許多,頭天鬧這一場,真是不知道自己吃錯了什么藥,我還得上班呢,我還有我爹和我奶奶呢,我才不是真的想靠林氏公司的股權(quán)撈一筆橫財,然后當一輩子寄生蟲。
卜大老板說要去林氏公司看看,我跟著他們兄弟倆一起去出吃了早餐,然后各奔東西,我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辦公室,處理著正常業(yè)務,漸漸想明白了自己到底該干什么:卜大老板說,我是林氏公司的合法繼承人,林子昨晚也清楚表明她并不想要林氏的股權(quán),那么,堂哥留下的這份產(chǎn)業(yè),我和林子既然都不喜歡,就不該再繼續(xù)存在。不管方柏梧是不是神仙,他都是個外人,憑什么堂哥的財產(chǎn)連親生兒子都沒有份兒,卻給個外人去招搖?林氏公司必須關(guān)張,哪怕?lián)Q的錢交給林子去挽救她喜歡的動植物有機生命都好,有了卜大老板這個盟友,我的目的一定能達到。
至于我的身世會不會宣揚出來,無所謂了,堂哥真正骯臟的秘密只有我知道,如果我能替那個小女孩兒給堂哥帶來一絲報應,那我就盡力了,公諸于世毫無必要。我想著,等我晚上回家,我就要把那封信找出來燒掉,徹底不留下任何痕跡。
至于什么心障,什么植物人,卜大老板都不擔心,我擔心什么?他比我強大得多,我跟著他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