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給我爸打電話,還追著問我爸,再別管了行不行?我爸在那邊支支吾吾的,但奇怪的是,電話突然被掛斷了。
氣得我啊,班兒也沒心思上了,收拾收拾東西,就往本市大學(xué)我父母的家里奔去,我心里想,今天甭管怎么掰扯,我也一定要把我爸媽拽到我家里去住,無論如何看住了我爸,再不讓我爸有機會去摻和大姨家的事。
我媽見我突然翹工跑回了家,很是詫異,我說,我最近工作特別忙,家里的事顧不過來,要接他倆去我家住一陣子。我媽表示,她去我家沒什么問題,抬腳就能走。但我爸她可管不了,我表示,今兒要是我爸不去我家住,我就賴這兒不走了。
然而,一直到晚飯時分,我爸竟然都沒有回來,他和我小舅的手機也似乎出了什么問題,怎么撥打,都說對方關(guān)機。我起了疑心,往小舅家撥座機,撥了半天也沒人接,我才記起來,小舅媽在幫九妹妹帶孩子呢,那是趙家長孫,她不會在家的,小舅也經(jīng)常不回自己家,會回九妹妹家里,但我撥到九妹妹家里時,竟也沒人接。
我爸和我小舅不可能還在喝茶啊,他們?nèi)ツ膬毫耍?p> 我媽慌了起來,說這倆老頭兒喜歡自作主張,不能出什么事兒吧?
這青天白日的,兩個正常的大活人,只是忽然聯(lián)系不上而已,能出什么事兒呢?但也不得不防個萬一,我不知道我爸和小舅去了哪家店里喝茶,無從找起,再說,就這么小半天的工夫,總不能按失蹤去報案吧……想了想,我囑咐我媽沉住氣,在家里等消息,自己直奔別墅區(qū)。
不要誤會,我可不是想去找老祖宗討要消息,連唐慧姐我都不想打擾,怎么可能回蘭家查問。
但我直覺到,林家跟我爸正在摻和的這件事有關(guān),聽我媽講,我爸自從上個周末晚上從林子家回來后,就一直怪怪的,我暗暗揣摩,覺得很有可能,這倆老頭是又去林家了,關(guān)機就是不想讓我去找,所以我不如直接去一趟林家,看看到底情況。
林丫頭對我也是很熟悉的,再說,我們的小阿珠現(xiàn)住在她家,我不請自來,應(yīng)該不至于吃到閉門羹。
嘿,結(jié)果居然,差點兒真就吃了閉門羹,我沒料到,林子和阿珠都沒在家里,整橦大屋竟然只有一個外國男人留守。
我站在林宅的大鐵門外面,里面那個外國男人字正腔圓地通過對講機說話,拒絕放我進去,道:“我不認識你!林子和蘭文珠去外地了,小穆和他弟弟去鄉(xiāng)下了,方柏梧正拍綜藝節(jié)目呢,今晚上不一定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現(xiàn)在,就只有我一個外國人在這屋里看家,你進來不合適吧?”
我很氣悶,無可奈何地問:“我大概知道你是誰……卜杜,對不對?你就是那個迪拜人卜杜吧?唐慧姐跟我講過林家現(xiàn)在都住了些什么人,上周末晚上,我爸過來的時候,你也在場吧?剛才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是蘭文珠的三表姐,高子興的女兒,不是隨便來敲你家門的陌生人,為什么不能進去?你一個大男人,還擔心我進去搶了你不成?”
卜杜很勉強地說:“擔心倒是不擔心啦……不過你這個身份,跟陌生人也差不多啊,林家的啥事跟你都扯不上關(guān)系,我更是與你說不上話,你非要進來干嘛?”
我說:“我爸突然聯(lián)系不上了,我來找你打聽下情況?!?p> 卜杜很奇怪,問我:“你爸突然聯(lián)系不上,你上林子家來找我一個不相干的外國人打聽?這是什么邏輯?”
我有點急了,用腳踹了一下鐵門,大聲道:“就不能讓我進去說啊?你家是有金礦嗎架子這么大?”
遠處的物業(yè)保安已經(jīng)瞅我好半天了,見我突然來這么一下,立刻一邊拿對講機通話一邊向我跑過來,而林家大鐵門上的電子鎖也就在這時“啪”一下彈開了。
保安飛快跑到跟前,問我:“對不起!請問您在這里干什么?”
我指了指彈開的門,說:“沒干壞事,你瞧,林家的門禁有點不靈,剛才里面開了半天都沒反應(yīng),所以他讓我踢一腳,這不,就踢開了?!?p> 保安很狐疑地看向門禁對講,里面?zhèn)鞒霾范诺穆曇?,說道:“沒事沒事,這是我家的客人,你讓她進來就行了?!?p> 我抬腳進去,當著保安的面回身把鐵門鎖扣好,這個物業(yè)保安困惑地摸了摸頭,一邊繼續(xù)拿著對講機通話,一邊離開了。
好家伙,不過只是進林子家里而已,搞得我象是在闖什么要塞似的,至于嗎?我氣哼哼地,可進屋一看,那位卜杜比我還要情緒不好,繃著臉把我讓進客廳,不客氣地問我:“您是高先生的女兒?怎么蘭文珠家親戚這么多啊……還都這么愛管閑事?!?p> 我才不愛管閑事好不好?這小伙子怎么一開口就得罪人,我忍不住就想要吵架,兇兇地問他:“你們到底那天晚上跟我爸說什么了?我爸這幾天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下午我跟他電話打到一半就突然斷了,到現(xiàn)在都聯(lián)系不上他,我懷疑跟你們這幫奇怪的人有關(guān)系?!?p> 卜杜直搖手,道:“沒憑沒據(jù)怎么能亂懷疑呢?高女士,我勸你先回家算了,你爸又不是小孩子,該回家的時候他自然會回去的。”
我聽出不對勁兒來,追著問:“什么叫該回家的時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情況?”
卜杜閉住嘴,兩手插在兜里,東張西望,不打算回答我。
我爸的道理是怎么講的來著?想談判,得有與對方抗衡的東西,否則就沒什么可談的啦,我見他這么不友好的樣子,突然就想起一樁事來,心里冒出來個主意。
我端起架子,用手指敲打著桌面,一字一句道:“卜杜先生,您這次來本市,是合法入境的嗎?簽證還在有效期嗎?怕不怕再次被遣返???”
卜杜驚跳起來,指著我問:“喂,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上次被遣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