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楚夕的馬車離他越來越遠。
失魂落魄的回到端王府,天已經(jīng)黑了。
推門走進自己的房間,發(fā)現(xiàn)風思寧在,眉頭不悅的蹙起:“你怎么又來了?”
“聽說楚夕離開了,我來看看瀾哥哥,瀾哥哥還好吧?”風思寧心疼的問。
云景瀾懶得看她,冷聲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當然不是,就是全天下的人都看瀾哥哥的笑話,寧兒也不會。
寧兒知道楚夕離開瀾哥哥很難過,可難過并不能解決問題,瀾哥哥有沒有想過楚夕為何離開?”風思寧早就想好了說詞。
“她是南魅國帝姬,自然要回南魅國去,之前你還說她喜歡十七叔,若是她喜歡十七叔,又怎會毫無留戀的離開?你休要再挑撥我與十七叔的關(guān)系?!彼X得之前就不該相信風思寧的話。
這個女人已經(jīng)騙了他多次,他竟還相信她的話,真是可笑。
風思寧淡然一笑道:“瀾哥哥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楚夕若只是簡單的回南魅國,干嘛早不走,晚不走,選在大年初一回去,按理說初一不宜出遠門,可她卻一早便離開了,瀾哥哥不覺得此事奇怪嗎?”
“你想說什么?”被她這么一說,云景瀾也覺得事情蹊蹺。
是??!就算夕兒要離開,也不該選在今日,而且昨日她也拒絕了母后邀請她去宮里參加守歲宴。
“我聽聞昨日大年三十,楚夕去了楚王府,結(jié)果哭著跑走了。
瀾哥哥覺得在楚王府,誰敢把一國帝姬惹哭?”風思寧故意賣個關(guān)子。
“你是說夕兒與十七叔吵架了?”云景瀾順著風思寧的思路去猜。
“只有這一個可能,因為楚王讓楚夕傷心了,所以楚夕才會急著離開??稍绞沁@樣,越說明二人的關(guān)系不一般,若只是正常的師徒關(guān)系,身為徒兒,怎敢生師父的氣,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
之所以急著離開,是因為這里的人讓她傷心了,所以她才會沒有留戀,其實也不過是女兒家的心思罷了,就是希望楚王殿下能哄哄她,把她追回來。
可楚王殿下是什么人,天之驕子,人人敬仰的戰(zhàn)神,怎會去追她,所以楚夕只能氣憤的離開。
待她回去后,氣消了,只要楚王殿下一封信或是一句話,她肯定會回來。
那時或許楚王殿下已經(jīng)回了西京,楚夕便可去西京找到。
西京是楚王殿下的封地,在哪里,再也不敢有人阻止他們在一起。
或許楚夕的離開,只是二人演的一出戲,為了下次更好的團聚?!憋L思寧一邊打量著云景瀾的反應,一邊把自己早已想好的說詞說出來。
這一次,云景瀾再次成功被風思寧蠱惑,又信了她的話,氣憤的握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桌子應聲而裂。
風思寧見狀,心里是開心的,面上卻假裝心疼的拉過他的手安慰:“瀾哥哥,生氣并不能解決問題,你放心,寧兒定會幫你的。”
“你幫我?”云景瀾看向她,覺得她這話很可笑,她一個東昌國人人討厭的公主,有什么能力幫他。
“只要是瀾哥哥喜歡的,想要的,寧兒就是拼了命也要幫瀾哥哥得到。雖然寧兒沒多少能力,但寧兒可幫瀾哥哥出謀劃策,希望能幫寧哥哥得到心中所愛。”風思寧一臉真誠道。
“你,真的會幫我把夕兒追回來?”云景瀾半信半疑。
風思寧嘆口氣道:“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后,我對瀾哥哥已經(jīng)不敢再有奢望,現(xiàn)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瀾哥哥不要那么討厭我,看到瀾哥哥幸福,我也會開心的?!?p> 聽她這么說,云景瀾心中有小小的感動:“希望你說的是真的?!?p> “我再也不會騙瀾哥哥。瀾哥哥也不要太心急了,只有把楚王的事解決了,楚夕才有可能回到瀾哥哥身邊?!憋L思寧開始給他出主意。
“你的意思是——殺了十七叔?”云景瀾平靜的說出這句話,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甚至會嚴懲說這話的人。
可現(xiàn)在,因為楚夕,因為母親的死,他早已生了除掉云薄瑾的心思。
“只要楚王殿下在,楚夕便不可能回到瀾哥哥身邊。為了夜姨的仇,瀾哥哥也要除掉楚王殿下。
想必新帝也想除掉他,因為留著他就是最大的隱患。
以前他顧念著與先帝的兄弟之情,不會謀反。
如今先帝駕崩了,之前與他不和的左相也被滅門了,明王也被他收買了,現(xiàn)在還去了南都,朝中已沒有人能壓住他,他想要謀反,輕而易舉。
所以瀾哥哥不管是為國為己,都要殺了他。”風思寧慫恿,只有云薄瑾死了,瀾哥哥才有機會坐上皇上之位,她才能成為他的皇后。
母后說只要他能坐上東昌的皇上,一定幫助自己成為皇后,然后給瀾哥哥生個兒子,將來兒子順利繼承皇位,母后便可不再想著對付東昌國。
云景瀾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有他在,東昌隨時都可能陷入內(nèi)憂外患。有他在,夕兒絕不會原諒我,定是他與夕兒說了我什么,夕兒才不肯原諒我?!彼坏扬L思寧的話聽了進去,還把楚夕不肯原諒他這件事都算到了云薄瑾頭上。
楚夕和云景遠一行今日行至到一個山坡前,在這里扎營準備住一晚。
楚夕坐在帳篷前的篝火前烤火,思緒卻早已飄到了九霄云外。
滿腦子都是與云薄瑾從相識到現(xiàn)在的點點滴滴。
甚至還有前世的一些回憶。
其實前世對他最深的兩個記憶,一個是初見,他來迎親,一個是永別,他幫忙殺了她。
別的記憶幾乎是沒有的,就算是宮里偶爾見過,也只是擦肩而過,或者不在意。
“想什么呢?”云景遠來到她身邊坐下,給了她一小壇子酒。
楚夕接過來喝了口,說:“屠蘇酒。”
“沒錯,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有喝屠蘇酒的習俗?!痹凭斑h說。
“謝謝?!笨吹竭@個酒,心里酸酸的。
還記得第一次和云薄瑾一起喝屠蘇酒是她要回端王府那晚,當時她真的不想回端王府,想陪在他身邊。
她曾想過,就算他們一輩子不能在一起,能陪在他身邊也會覺得此生無憾。
沒想到最終會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