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修長、長發(fā)飄逸、容顏俊美的男子目光也從陸思平身上一掃而過,然后停留在了氣度不凡的齊天身上,拱手平靜道:
“二位,在下鄭玄甲,衛(wèi)族者聯(lián)盟蜀州分部四級衛(wèi)族者,為此次行動監(jiān)督員。”
無需開口詢問,各自身上衛(wèi)族者印記的反應(yīng)就讓彼此明白了身份。
齊天笑著回了一禮,陸思平有樣學(xué)樣。
鄭玄甲長相柔美,但神色卻頗為冷傲,行事也是干凈利落,直接開口介紹起了此間的情況。
“此處是個廢棄的廠房,昨天有幾個小年輕去找刺激,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堆小動物的干尸,像是被吸干了血液,嚇得什么事兒都不敢做了,趕緊報警。警察局的人去了現(xiàn)場看了,覺得有些不對勁,就通知了協(xié)助部門的人,然后就報到了盟里?!?p> 齊天點了點頭,看似多嘴,實則為陸思平分析道:“干尸,那的確是血魔之類的魔種作亂。而受害的只是小動物,而且連尸首都沒有處理,這頭魔種的級別便不會很高,因為哪怕就是二品的血魔,也會有基礎(chǔ)的神智。”
鄭玄甲看了一眼齊天,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齊天朝著陸思平點了點頭,“去吧?!?p> 陸思平扭頭望去,高大的廠房在夜色中沉默,如同暗中窺視的巨獸。
黑黝黝的大鐵門,翕開一道縫隙,就像巨獸微張的嘴,隨時準(zhǔn)備著吞噬闖入的一切。
陸思平深吸了一口氣,握著一柄齊天剛給他的劍,邁步走入黑暗。
就如齊天所說,他的確很滑頭。
但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他不過性致高了些而已。
當(dāng)事情無可避免地擺在眼前,他還是有迎難而上的勇氣。
進(jìn)入廠區(qū),將真元流轉(zhuǎn)到雙目之中,四下的黑暗在陸思平的眼前一片清明,各處靈氣的變化也在眼中呈現(xiàn)了出來。
很明顯地,有一處廢墟之后的角落,交織纏繞著一大片的怨氣,想來便是那些小動物的殞命之處。
他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握劍的手指也因為用力,關(guān)節(jié)微微泛白。
微風(fēng)在夜色中悄然而起,吹得陸思平的脖頸微微一涼,汗毛悄然一豎,他神色猛變,扭身橫劍一擋。
鐺!
金石交擊的聲音傳來,火光在碰撞中濺起。
被一陣怪力撞得倒退幾步的陸思平瞧見了偷襲的身影。
慘白的月光,映照著一個丑陋的身影。
依稀還是人形,但不論是從衣衫內(nèi)透出的紅色毛發(fā),還是因為某些神秘力量而變得不協(xié)調(diào)的軀體與五官,都讓它與真正的人類大相徑庭。
【血魔,某些半靈體或靈體,因受血月或者類似力量投射,被動開啟修行之路,初期靈智喪盡,只憑本能行事,噬血為生,隨著境界提升,慢慢恢復(fù)神智,三品躍龍門進(jìn)入四品后,便與常人無異。低階血魔,力大、皮厚、身法迅捷,但因神智缺失,直來直去,喉頭是其命門......】
陸思平死死盯著眼前這頭從未見過的紅毛怪物,心跳如擂鼓,神色警惕,迅速從腦海中搜索出關(guān)于血魔的記憶。
然后,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這些記憶并沒有什么卵用,因為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學(xué)會那些齊天灌輸給他靈巧身法和精妙劍招。
就像一個出色的美女站在面前,他就算知道她的弱點和漏洞,但不懂那些甜言蜜語和撩騷技巧,便沒法長驅(qū)直入。
【要相信自己,用盡全力出手就是。】
陸思平想起先前齊天交待他的話,翻譯翻譯的話那就是:不要慫,就是干,大力出奇跡。
于是,他握住了劍柄,就像是握住一根鐵棒,高高舉了起來。
......
一處高墻之上,將場中情況盡收眼底的鄭玄甲平靜地開口道:“前輩,注冊測試一年有三次機(jī)會。”
在他身旁,白衣布鞋,一派高人氣度的齊天微微挑眉,笑著道:“這么不看好?”
三十歲便踏入四品的鄭玄甲語氣平靜,“注冊測試看似簡單,但因為出戰(zhàn)者均不具備臨場實戰(zhàn)經(jīng)驗,實際通過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不到?!?p> 齊天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任何事情都得結(jié)合當(dāng)時的情況來看?!?p> 鄭玄甲居高臨下地看著場中,“令師弟雖然氣機(jī)還算不錯,看他似乎完全不懂對戰(zhàn),劍勢粗陋,破綻百出,結(jié)果并不會太妙。”
齊天忽然眉頭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笑著道:“冒昧好奇一下,鄭兄弟當(dāng)初注冊測試的情況如何?”
鄭玄甲輕輕一笑,帶著幾分天才的傲氣,淡淡道:“一戰(zhàn)成功?!?p> 齊天追問了一句,“從入門到測試,用時多久?”
鄭玄甲口中的傲氣不減,“七日而已!”
齊天緩緩點了點頭,“那確實沒法跟你比?!?p> 鄭玄甲聞言語氣稍緩,“各有各的際遇,起點不夠高沒關(guān)系,修行路上,有的是厚積薄.....”
裝嗶的話剛說到一半,他的雙眼驟然瞪大,一張俊美的面孔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
陸思平還沒來得及學(xué)什么戰(zhàn)斗技巧,好在對面的血魔也好不到哪兒去,雙方以莽對莽,倒也旗鼓相當(dāng)。
在偷襲不成的短暫對峙后,陸思平舉起了劍,血魔也動了。
腳底一蹬,整個人快步?jīng)_來,手臂高高舉起,帶著犀利的風(fēng)聲,就要朝著陸思平當(dāng)頭砸下。
以血魔的體魄,這樣的一擊,碗口粗細(xì)的樹怕是也會直接當(dāng)場掃斷,更別提孱弱的人類軀體了。
而陸思平的應(yīng)對,則是將所有的真元都灌注進(jìn)那舉起的“鐵棒”......咳咳,長劍。
然后,一劍劈下,澎湃的真元從劍身噴薄而出,直直地沖向血魔,迎頭蓋臉,繼而將血魔的身形都淹沒在了洶涌的真元之中。
因為不懂控制,真元輸出逸散得很厲害;
因為不懂技巧,準(zhǔn)度也偏了不少;
但架不住實在是量大管飽,來勢洶洶的血魔直接被沖了個倒卷,承受不起,打出GG。
一劍,斃敵。
高墻上,鄭玄甲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扭頭看著齊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特么是一品?”
“沒人信,我都不信?!?p> 齊天微微一笑,“但就是一品。幾個小時前剛進(jìn)的?!?p> 幾個小時前剛進(jìn).......
鄭玄甲嘴角抽搐,原來那句【沒法跟你比】是這個意思。
他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當(dāng)初注冊的時候,出身名門大宗的他,在宗主師父的親自教導(dǎo)下入門,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斬殺對象并成功完成任務(wù),一面精挑細(xì)選,一面刻苦修行,終于在踏入修行門檻之后的第七天,成功斬殺了一頭弱小的青藤妖。
那次對戰(zhàn)的后果是,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鄭玄甲深吸一口氣,肅容朝著齊天拱手道:“晚輩見識粗淺,妄自尊大,還望前輩見諒?!?p> 齊天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足尖輕點,掠下高墻,留下鄭玄甲在原地發(fā)楞。
下方的空地上,陸思平呆呆地看著眼前,血魔安靜地躺在地上,已成了尸體,像是被車轱轆迎面碾過,又像是被從天而降的大棒當(dāng)頭砸過。
對這一幕,他比鄭玄甲還覺得難以置信,他先前敢按著齊天的吩咐上場、出劍,實際上只是算準(zhǔn)了自己不會出事。
費盡心思救下他,又將他收入門中的齊天不會讓他出事;
前來監(jiān)督注冊的鄭玄甲也不會讓他出事。
但這個結(jié)局......他忍不住想著,這頭血魔不會是大師兄找人演的吧?
“怎么,等人給你照相?。俊?p> 齊天不知從何處出現(xiàn),笑著調(diào)侃,笑容中卻有著幾分欣慰。
陸思平撓了撓頭,“這就算是通過了?”
“通過了?!编嵭椎穆曇粢苍谝慌杂挠捻懫?,“接下來,請二位隨我去蜀州分部,完成注冊?!?p> 陸思平看著地上慘死的血魔,疑惑道:“那這個東西怎么辦?”
鄭玄甲開口道:“自有人處理,無需擔(dān)心?!?p> 走出大鐵門,鄭玄甲扭頭看著二人,“二位開車跟著我,或者直接導(dǎo)航過去就可。”
陸思平欲言又止,忽然后背莫名其妙傳來一股推力,讓他忍不住朝前邁了一步,在鄭玄甲詫異的目光中,只好硬著頭皮道:“那什么,要不我們一起走唄?”
鄭玄甲楞了一下,旋即反應(yīng)過來,主動拉開車門,“二位請?!?p> 齊天微微一笑,“師弟啊,下次別這么厚臉皮了,多麻煩別人??!現(xiàn)在打車也挺方便的?!?p> 陸思平:......
知墨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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