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娘忽然間一陣委屈,自己冒著生死趕回來報信,吳升卻在和美貌女郎親密交談,忍不住大怒:“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你在搞什么?”
吳升道:“我在搞什么關(guān)你屁事?進(jìn)院的時候就踹門,到我屋里還踹門,不會敲門嗎!”
桃花娘一口氣沒喘上來,愣了片刻,摔門而出,坐在院中的石墩上生悶氣。
吳升旁邊的正是沈月娘,又到了約定時日,她是來取青靈丹的。
沈月娘吐了吐舌頭,問:“五哥,這是誰?好厲害……”
吳升叮囑道:“最近風(fēng)聲特別緊,你們出貨小心些,跟二伯說,千萬不要急,不熟的人不要賣給他,一切以安穩(wěn)為主。還有,不要到別的地方去賣。”
沈月娘點頭:“知道了,以蔡地為主,尤其不去宋、楚。但我上次來時告訴五哥,蔡國出現(xiàn)補(bǔ)天丸,五哥可曾查清楚?”
吳升道:“我心里有數(shù),這件事你們先不要摻合……就不留你了,趁天沒亮下山吧?!?p> 沈月娘答應(yīng)著走了,臨去前沖院中坐在石墩上發(fā)悶氣的桃花娘笑了笑。
吳升從房中出來,走到桃花娘身邊問:“出了什么事?”
桃花娘氣鼓鼓道:“你的美人呢?不留下來陪你歇宿?”
吳升翻了個白眼:“別扯了,你知道她是來干什么的?快說,到底怎么了?六味地黃丸被人搶了?”
桃花娘眼淚立刻下來了:“丈人死了!”當(dāng)下,將在吳國的所見所聞講述一遍,一邊說,一邊止不住的流淚。
吳升也被這消息驚呆了,起身來回踱步,理了理混亂的思緒,重新問了一遍。
“丈人已死,能確定嗎?”
“應(yīng)當(dāng)能,我妹子和嚴(yán)先生相熟,可說知根知底,姓嚴(yán)的沒必要說謊,除非他有了懷疑。但……沒理由懷疑的,否則我不可能順利回來。所以,我們是安全的,對么?”
“我們當(dāng)然是安全的,暫時的……現(xiàn)在的問題是,鋤荷丈人是怎么被找到的?稷下學(xué)宮通過什么方法查到他?”
“……我應(yīng)該再多待幾日,打聽清楚……”
“這不怪你,回來也好,打聽得越多,你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就越大……”
“那該怎么辦?”
“就是不知稷下學(xué)宮有沒有確認(rèn)丈人的身份,若是知道他是鋤荷,遲早能找到你和石老大,你們?nèi)齻€是一體的?!?p> “我就知道,之前有人盯梢,那是真的,他們已經(jīng)懷疑我了!他們一定在找我!”桃花娘忽然惶急起來:“石老大呢?你打聽到?jīng)]有?我聽說他往北方走了,北方可是稷下學(xué)宮行走們密集之處,萬一他也出事了該怎么辦……”
吳升想了想道:“沉住氣,先別亂。石老大的所在我哪里知道?放心吧,他不一樣的,行事很有章法。”
桃花娘搖頭道:“他們能查到丈人的身份,也許就能查到我和石老大?!?p> 吳升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石老大出了意外,你覺得,石老大會把我們招認(rèn)出去么?”
桃花娘搖頭:“石老大絕不會說的!”
吳升點頭:“你能確定?”
桃花娘堅定的點了點頭。
吳升默然片刻,忽道:“準(zhǔn)備走!”
桃花娘問:“是讓我走嗎?”
吳升深吸一口氣道:“一起走……我感覺不妙……”
桃花娘問:“去哪兒?”
吳升道:“收拾東西,該燒的燒了,不論去哪兒,先離開再說……”
話沒說完,他忽然比了個手勢,桃花娘如驚弓之鳥般,立刻竄進(jìn)了屋后的秘洞。
來的是麻衣道人,也不進(jìn)松竹雅苑,就站在院外和吳升說話,開口第一句就駭了吳升一跳:“你和石門熟悉么?”
吳升強(qiáng)抑心中的驚濤駭浪,平靜的回答:“是以前藍(lán)橋賣貨的石門?很久不見他了。”
麻衣道人看著吳升,沉默片刻,道:“你知道他在彭城犯下大案么?”
吳升張大了嘴:“這……不可能吧……”
麻衣道人問:“你知道他現(xiàn)在去哪里了么?”
吳升搖頭:“我哪里會知道?”
麻衣道人又問:“知道桃花娘么?”
吳升點頭:“她和石門一道的。她們出事了?”
麻衣道人招手:“跟我來。”
吳升頓時心虛:“道人,這是去哪里?大半夜的……”
麻衣道人催促:“去神隱峰?!笨斓綍r,叮囑他:“小心回答,不要亂說話?!?p> 吳升硬著頭皮跟了上去,于夜半時分進(jìn)了神隱峰主的洞府,洞府中燈火通明,除了神隱峰主之外,還有老熟人萬濤谷主、東山小樓的掌柜、鷹氏兄弟,以及兩位穿黑衣的修士。
神隱峰主坐于主位,兩個黑衣修士坐于賓位。
見了兩個黑衣修士的裝扮,吳升腳下一軟,差點沒有掉頭就跑。
這是稷下學(xué)宮的行走!
不自覺間,臉上就僵住了。
神隱峰主溫言道:“松竹,這兩位是稷下學(xué)宮鄭、常兩位行走,常駐宋、陳兩國,這次來,是想打聽些事……不要怕,兩位行走不是來追究狼山同道過去所犯之事的……”
向兩位行走笑道:“稷下學(xué)宮威名赫赫,你二位大駕光臨,嚇壞了我狼山多少同道,呵呵?!?p> 兩位行走也笑道:“神隱峰主跟前,何以敢稱大駕……松竹道友莫要擔(dān)心,今日只是問幾句話。”
吳升深吸一口氣:“二位行走請說?!?p> 這兩位面上帶笑,但連珠般的提問,讓吳升感受到莫大壓力。
“松竹道友是如何與石門、鋤荷丈人、桃花娘、尾生四人相識的……”
“道友這半年可曾見過他們……”
“尾生去了何處……”
“可知他四人來自哪國……”
“鋤荷丈人已在吳國姑蘇歸案,雖然抵死不說,但其宅中之物已證實了身份,起出的財物正好便是彭城館驛被盜之物……”
“有人見過桃花娘,可曾與道友聯(lián)絡(luò)……”
“道友好生想想……”
一個個問題應(yīng)接不暇,兩個行走一邊提問,一邊察言觀色,吳升強(qiáng)作平靜,挨個回答。
回答完畢,兩位行走點了點頭,也不表態(tài),只是讓吳升站到一旁,吳升暗暗松了口氣,挪到萬濤谷主等人之間站定。
麻衣道人又帶來兩人進(jìn)來,稷下學(xué)宮兩位行走同樣發(fā)問,問題稍有不同,卻都圍繞著石門等人而來。
吳升心中念頭急轉(zhuǎn),看來鋤荷丈人雖然沒有招供,但他暴露出來的東西已經(jīng)很多了,稷下學(xué)宮查案也極為迅捷,當(dāng)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莫非是追攝著桃花娘來的?
不過看上去還好,似乎至少自己尚未入懷疑之列。問話之后,自己是立刻就逃,還是再等些時日?
正思量間,麻衣道人又帶進(jìn)來下一個問話之人,卻是煙波叟。
吳升心頭莫名一緊。

八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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